舒瑶如今只有手机和ipad。

    没有电脑。

    也没有手机卡。

    正当舒瑶在心中默默斥责梁衍外加无能狂怒之时,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小心翼翼地敲敲门，颤声叫她：“舒小姐。”

    舒瑶坐起来。

    昨天对梁衍的连续回馈，再加上过度的体力消磨, 导致她小腹不受控制地抽痛一下。

    她就这么一个坐在床上的姿势，揉了揉肚子, 问：“怎么了？”

    没办法去拿纸笔，她不得不依靠声音喊出来。

    只是嗓子还是很痛，说出来的声音也有些哑。

    昨天叫的时间太长了。

    那边的声音传过来，有些模糊不清：“舒小姐, 先生说了, 只要您认真地吃早饭和午饭, 就重新恢复网络。”

    舒瑶的小脑袋简单晃了一下, 很容易就想通梁衍的目的。这个男人真是狡猾啊。

    知道自己不在, 她就不肯乖乖吃饭, 就特意用这种办法，迫使她不得不按照要求乖乖吃饭。

    舒瑶回应：“我知道了。”

    心里面还憋着气, 她掀开被褥下床。不忘伸手捂住小腹揉了揉，这就是放纵过度的下场, 哪怕已经清洗干净了, 舒瑶总疑心自己身上还沾着梁衍的味道。

    摇摇头，舒瑶伸手扶着旁侧的墙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老老实实地吃完早饭，舒瑶漱完口，拿起手机, 果然看见手机左上角出现了可爱的无线连接提示。

    终于刷到新番更新的舒瑶, 顿时有种久病之人得到良药的欣慰感。

    呜呜呜wifi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顺利得到网络续命的舒瑶开开心心地拿着手机回了卧室，继续追自己喜欢追的动漫。

    原本她上午还会玩一会乐高――梁衍得知她有这么个爱好后, 直接买了一堆任由她玩，偶尔也会陪她一起。

    现在活在可能会被断网的恐惧之中，舒瑶一口气把能缓存的视频全都缓存下来――巧的是，这么几天b站正好改版，取消了下载和缓存旋钮。

    按照梁衍的要求，她今天还需要吃中午饭、以及定量的健身。

    后面的一个，舒瑶不干了。

    她跑去书房，用固定电话给梁衍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梁衍身边的助理，在面对陌生人时，舒瑶容易紧张，组织好久语言，才终于颤着声音说出口，要求他转接给梁衍。

    梁衍很快就接起电话：“怎么了？”

    舒瑶坐在沙发上，委屈倾诉：“我肚子疼啊，你竟然还要求我锻炼。我胳膊上、腿上还有被你掐出的印子，你一点儿也不心疼吗？”

    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梁衍听在耳中，心中不由得柔软起来，他说：“那就不运动了。”

    “你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断我的网，”舒瑶继续控诉，“你再这样，晚上我就不和你一起睡了。”

    这样的威胁其实并没有太大作用，舒瑶本身离不开他，也贪恋他所能给予的温暖。

    她能听到梁衍彼端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温声开口：“那只要你认真吃饭，就保持网络供应，怎么样？”

    舒瑶声音闷闷的：“这还差不多。”

    “我念一个号码，你记住，下次找我，就直接打这个，”梁衍说，“不需要别人转接。”

    是他疏忽了，先前舒瑶不会在白天打电话给他，忘记了还会有意外。

    舒瑶把他的号码记下来。

    “今晚我会早点回去陪你，”梁衍开口，“我们认真地讨论下关于你的志愿问题。”

    舒瑶表明自己态度：“我是不会改的。”

    梁衍没有在这种事情上继续和她争论，微笑着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刚刚放下手机，就听见林特助恭敬地问他：“萧总已经过来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梁衍颔首。

    迈步过去。

    梁衍方才得知了一个消息。

    消息是邓珏传过来的，说秦扬那小子高中时候压根就没有早恋。

    倒是舒瑶，高中时的朋友不多，除了秦扬，还有一个艾蓝，和她关系也十分亲密。

    这次艾蓝的大学志愿，报的也是这么一个学校。

    如果真是三个小伙伴一起约好的话，那还真的是他自己乱吃了一通飞醋。

    梁衍只觉自己遇上舒瑶之后，竟开始患得患失了。

    占有欲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先前只是冒出一个尖芽芽，如今已经彻底地生长，盘枝错节，牢牢占据。

    -

    晚上，在舒瑶强烈表达出自己意愿、据理力争之后，梁衍终于勉强做出让步，允许她报那所学校。

    “不过，你也要付出一点点小代价，”梁衍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眸幽深，“以后就算是上了大学，也要申请走读，住在我这里。”

    其实舒瑶还没有考虑到外出上大学的事情，毕竟如今她的状况，完全不适合和人接触。

    更不要说正常上课了。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仍旧提出自己疑问：“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早晨有课的话，我让司机送你，上完课再回来，”梁衍告诉她，“至于同学聚会或者其他活动，你必须要提前打电话通知我，这点能做到吗？”

    舒瑶点头。

    梁衍提到的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没有问题。

    梁衍笑了，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蹭蹭她的鼻尖，问：“还痛不痛？”

    舒瑶摇头。

    晚上梁衍很温柔地和舒瑶做了，虽然没有到最后那步，但舒瑶仍旧很喜欢。无论是昨天那样的强硬，还是今天的温柔，他其实一直都在照顾她的感受，不会真正的伤害到她。

    如今的梁衍似乎已经不在意能不能做到底了，他知道舒瑶娇气，也不勉强，只是温柔地亲吻她的耳垂，告诉她可以等她再长大一些。

    舒瑶变得越来越依赖梁衍。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她去梁衍身边之前，还能够勉强和人交谈几句。而如今的她，就这么留在自己的舒适圈中，哪里也不想去，倦怠地宅着。

    梁衍不在的时候，她就窝在房间中看漫画，拼乐高，弹古筝，偶尔会给梁衍做晚饭。

    梁衍在的时候，兴致来了，会陪她合奏――梁衍不会弹古筝，但他钢琴弹得不错。

    两人在琴房中亲昵，就在钢琴之上，舒瑶从那上面下来的时候，腿脚都是软的，连站都站不稳，控制不住地颤抖。

    有时候也会在书房中，舒瑶自己有一个恶趣味，就喜欢看梁衍一本正经、却唯独会为她失控的模样。

    她会故意引诱梁衍，挑在他读书的时候。偶尔，梁衍会搂着她，和她一起看，耐心地教她辨认一些单词。

    大部分情况下，会控制不住地抱她起来，在书房的沙发上，或者书桌，亦或者回房间，舒瑶想要完整交付，但始终没有成功。

    她太怕疼了，后来故意不说，咬唇忍着，梁衍也会停下，温柔亲吻她的眼泪和脖颈。

    在找不到合心意的粮之后，舒瑶甚至还自己写了一部分故事，用的是黑龙和少女，很简短的一段，她本来是自娱自乐，没想到被梁衍看到，含笑夸了她一顿。

    夸得舒瑶自己都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再听下去。

    只不过，关于里面很可能会被和谐掉的一部分，梁衍仔细地和她探讨实践了许久，以帮助她能够更生动地描绘细节。

    舒瑶不喜欢玩游戏，向梁衍吐槽现在市面上的游戏都过于追求打斗和技巧了，很少有适合佛系玩家的。梁衍便将某个小工作室制作的游戏试玩测试机拿过来，问舒瑶：“那你觉着这个怎么样？”

    舒瑶玩了一阵，十分满意。

    她特意和梁衍取了情侣游戏id，恶趣味的，她自己叫做城春，非要梁衍叫木深。

    梁衍纵容了她。

    “这个叫《洪荒》，”梁衍说，“我挺看好他们的游戏理念和机制，只不过如今还在起步阶段。”

    舒瑶问：“那要等多久才能制作完成？”

    “资金和人员充裕的话，还需要再制作两年，再送交审核，拿游戏批号，”梁衍捏捏她的脸颊，“想玩吗？”

    舒瑶重重点头。

    梁衍一手搂着她，一手在审批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梁衍参考着舒瑶的建议，简略地整理了部分意见。

    既然市面上没有她喜欢的游戏，那可以为她专门量身打造一款。

    《洪荒》的游戏理念本就是包罗万物，自由度高。佛系玩家可以在游戏世界中选择种田升级，而战斗系玩家也可以尝到pk竞技的乐趣。

    顺利填报上志愿那天，舒瑶激动地主动搂住梁衍，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几口，由衷地吹着彩虹屁：“哥哥，您真好！”

    梁衍瞧她兴高采烈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忽然开口：“想不想出去吃饭？”

    舒瑶听到梁衍这么一句话，立刻垮了一张脸，十分不服气：“为什么要出去啊？”

    如今她十分排斥外出这件事。

    梁衍问：“你不想上学了吗？”

    舒瑶沉默了。

    报完志愿，再等录取结果出来，离开学也就剩不下多长时间了。

    可她越来越抵触见外人这件事情。

    “有我陪着你，你试着和人聊聊天怎么样？”梁衍问，“会不会好一些？”

    舒瑶勉强点头。

    这招稍微管点用，在梁衍有意识的引导下，舒瑶终于可以和佣人面对面地表达自己的需求，而不是再借用纸笔或者其他电子设备。

    梁衍见一些客人，舒瑶也在他身边。

    她个子小，弱弱的一小只，像个树袋熊，赖在他身上。

    不过极少会见异性，倘若客人是男性的话，梁衍会有意识地遮盖她的脸，不想让男人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也极少有人会这样。

    他们畏惧梁衍，也是有求于梁衍，绝对不敢多看他怀中的宝贝。

    唯独有一天，出了意外。

    来人想求梁衍收购他那一座已经荒废掉的乐园，梁衍先前并不看好乐园的地理位置，但舒瑶却意外来了兴致。

    外界能够令她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外加舒瑶主动提及那是她童年喜欢的地方，梁衍便签了名字。

    不过是以他的个人资产收购。

    在最终协议上，所有者一栏，梁衍让舒瑶签了名字――这个乐园，是赠予她的。

    乐园的修整需要一段时间，梁衍问舒瑶想要什么，她想了想，告诉梁衍：“为什么不建设一个以游戏为主题的乐园呢？比如说《洪荒》，里面的好多场景和设定都好有趣。就像迪士尼一样，我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主题乐园呀。”

    梁衍采纳了她的建议。

    这是她的地方，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乐园未修整前，梁衍终于能带着舒瑶出去了一趟――迄今为止，舒瑶已经两个多月不曾离开他的住址。她仍旧畏惧生人，不愿与他们打招呼，戴着大大的帽子和口罩。

    梁衍牵着她的手，在寂静的乐园中行走。舒瑶开开心心地指给他看，自己最喜欢的峡谷、小亭、巨大的木芙蓉。

    她说：“我小时就想，如果这个峡谷能设置那种漂流项目就好啦，就是那种两人一组的小木船。”

    走到废旧的许愿瓶前，梁衍还陪她找了好久，但遗憾的是，仍旧没有找到舒瑶童年留下的瓶子。

    晚上两人在外面吃饭，舒瑶穿着一条绿裙子，她有些困了，胃口也不太好，不想吃东西。梁衍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勺接一勺，耐心地喂她吃下去。

    梁衍没想到会被偷拍。

    等视频爆出来后，他立刻让人压下去，顺藤摸瓜抓到了拍摄者，得知背后是许纯薇指使。

    梁衍给许纯薇的父亲打去电话，那天，许纯薇在她家跪了一整个下午，跪的两个膝盖都红肿起来，分外狰狞可怖，足足过一周才消下去。

    将网络上的视频全部清理干净之后，确保舒瑶的个人信息没有暴露，梁衍才松了口气。

    舒瑶对此一无所知，梁衍也不希望她知晓。

    视频爆出来的第八天。

    舒瑶正趴在他怀中睡觉，佣人敲响书房门，低声告诉梁衍。

    “外面有一位小姐要求见您，她说自己叫舒明B，是舒瑶小姐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