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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尽在不言中

    ??        “你终于醒了!!”阿朵娜笑着,用非常好听的声音说道。

    杨忠国露出一丝微笑,他现在的身子还很弱,没有太多的力气。

    “终于?”他带着虚弱额声音说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七天,你昏迷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我们都担心死了,以为你……”阿朵娜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有些哽咽,眼睛也有些红了。

    “不哭。”杨忠国勉强伸出一只手,想要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可惜距离不够,只得伸在了半空中。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事,死不了。”他笑着说道,想要把手身回去,却被阿朵娜那纤细嫩白的双手抓住。

    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软与柔软,他的心里一阵异样,仿佛有一只船儿在心中的湖泊中**,他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红,身体突然燥热起来。

    他眼睛微微下垂,发现自己还盖着一张厚厚的被子,现在可是夏天,即便室内有空调,温度也还是很高。

    阿朵娜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似乎生怕他再出事一般。

    “好了,不要哭了,我没事的。”杨忠国又安慰道,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唇很是干燥,于是又道:“我口渴,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恩。”阿朵娜急急点头,松开他的手,然后拭去了眼角了泪水,起身去为他倒水。

    这时,杨忠国才终于有机会看看这间病房。

    依然是一色的白色,与他两年前所在的医院的病房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这里的病房还多了几个带有民族特色的饰带,放在病房中,很是漂亮。

    阿朵娜将他轻轻的扶起,在他的背部与墙壁之间放了一个靠枕,令他靠在上面,然后将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nad1(

    杨忠国结果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看到阿朵娜依然在紧张地注视着自己,不由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真的没事了。”

    “我能不紧张吗?医生说了,你能活过来是万幸,醒来一定要静养,不能乱动。”阿朵娜严肃的说道。

    面色虽然严肃认真,却显得那么可爱。

    杨忠国注视着她,忽然感觉活着是如此幸运。

    他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头发不再之前那样乌黑顺滑,而是有些凌乱,再看他的眼睛,虽然刚刚哭过有些红红的,但是却无法掩盖中眼睛内的血丝,原本空灵有神的一双大眼睛变得疲惫至极。

    他的心底忽然涌出一股难受的感觉,刚才的庆幸之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几天你一定累坏了吧。”他说道,语气中满是心疼。

    阿朵娜嘿嘿一笑,“不累,你一直都在昏迷,我能怎么累呀,就是有点没睡好。”

    杨忠国摇了摇头,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傻女孩,把身体熬坏了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说我?”阿朵娜突然抱怨道,像是积攒了很多天的怨气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当初你越境的时候,明明答应我要活着回来,可是你呢?你受伤成那样,若是没有贺经年队长他们,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就就…就…死在邻国了。”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落泪。

    杨忠国沉默,想着当时的心里变化。

    当自己杀死那位万先生的时候,却是万念俱灰,也没有了活着的打算,打算与老班长任秦川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nad2(但是自己却在那时候想到了她刚刚说的那个约定,那个承诺。

    为了这个承诺,他又涌出了生的希望,活的动力,所以才能以极为强大的毅力坚持到贺经年等人的赶到。

    这样想来,倒是阿朵娜救了自己的性命。

    他想着,露出一丝笑容。

    “你还笑?”阿朵娜哭得更伤心。

    杨忠国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是主动的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宽厚的手掌握着那么纤细雪白的小手,他都不敢太用力,虽然没有用力,但是他相信他已经把自己心中火热的温度传递了过去。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缓缓说道,语气充满了坚定。

    阿朵娜看着他,忽然感觉到二人的动作有些暧昧,她从他那宽厚的手掌中抽了出来,脸蛋微微发红,带着一丝羞涩之意说道:“你向我保证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应该向自己保证!”

    杨忠国连忙笑道:“对,对,对,我向我自己保证。”

    “这才是哩。”阿朵娜露着笑容,眼睛却不再注视杨忠国,而是移向了别处。

    “对了,小武呢?还有贺队长他们人呢?”杨忠国微微挑眉,忽然发现这个问题,自己醒来已经有半个小时左右,却没有人来看望他,这不科学,尤其是小武那小子,有几天没听到他在身边喊自己师父,倒是有些不适应。

    “他们……”阿朵娜的脸色暗淡下来,声音低沉道,“他们在西北一班的营地,今天是老站长和战士们逝去的第七天,是头七,所以他们都去祭奠了,只留下我在这里守着你。”

    “哦nad3(”杨忠国低沉地应了一声,脸色也黯然下来。

    想到老班长,他的心里突然像是被大石头堵住一般,难受至极,双手也紧紧地握了起来,丝毫不去理会右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之感。

    一张张带着笑容的面孔出现在他脑海中,每一张都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真实。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忠国,你的胳膊!”阿朵娜惊声道,发现他的胳膊上的红色印出了淡淡的红色。

    “没事。”他连忙松开拳头,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阿朵娜抱怨道:“都说了不让你乱动,不让你乱动,你就是不听,你看看又出血了吧!”

    “抱歉,是我的错,我一想起老班长他们,心里就难受的不行。”杨忠国声音颤抖地说道,眼睛变得湿润。

    阿朵娜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无力改变什么!你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为老班长他们报了仇,他们已经可以安息的走了。”

    杨忠国微微点头,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猛地想到了任秦川的那张全家福照片,连忙问道:“我的军服呢?”

    “我给你洗了,在衣柜里呢?怎么了?”阿朵娜问道。

    “里面有老班长最后的遗物。”杨忠国说道,有一丝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也是好意,自己怎么能怪罪她。

    “你说的是这个吧。”阿朵娜说道,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不堪,满是褶皱,满是血迹的老照片。

    杨忠国接过她手中的照片,看着已经模糊,但是面孔依然清晰的相片,他低沉的说道:“若是老班长没有返回去,他已经和他的妻子女儿见面了,估计现在正快乐的生活着,可惜……”

    阿朵娜沉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现在的局面,是所有人都无法改变的局面,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可惜,结局已经注定,这或许就是命吧!

    “忠国,不要想了,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太激动,还是好好休息吧。”她想了很久,觉得这样说还可以令他好受一些。

    “恩,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有点想他们,有点想这两年的生活……”杨忠国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以前很少哭泣的他现在却变得很容易哭泣。

    以前他很会掩饰自己,也有强大的定力去控制自己,因为他冷漠。无情,对一切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他却做不到了,在西北边防一班两年的生活里,他不知不觉被大家影响、改变,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有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他现在想哭,所以他便哭了。

    虽然病房里还有阿朵娜,在女孩子面前哭泣会显得很软弱,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就是想哭,想要肆无忌惮地哭一场,宣泄一下这悲伤到极点的情绪。

    阿朵娜坐在病床边上,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像小孩子一样哭泣,也不再去阻止。

    她心里清楚,若是不这样好好的哭一次,那憋在心里的情绪更会一直折磨着他,令他难受,悲伤。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啜泣的声音。

    许久之后,他逐渐的平静下来,抹去泪水,轻声说道:“谢谢你。”

    房间里只有阿朵娜一人,这话自然是对她说的。

    “谢我什么?”阿朵娜微微挑眉,轻轻问道。

    “谢谢你陪着我,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他说道,声音很是低沉,很是厚重,像是看到一座大山的感觉。

    阿朵娜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露出甜甜的笑容,红唇轻启,用那好听优美的声音说道:“不客气。”

    她注视着他,眼睛里闪过从相识到现在,她与他的一幕幕,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在自己心中。

    杨忠国也是注视着她,眼眸里同样闪过很多画面,只不过她早已在她心中,只是现在才敢表现出来。

    二人互相注视,仿若心意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

    ‘砰砰砰’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便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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