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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次振翅(酸臭)

    接近五点, 天都亮透了,两个人才想起睡觉这回事。

    他们恋恋不舍,在走廊偎依着抱了会, 才各自回房。

    可哪里睡得着。

    岑矜靠坐在床头,开始翻看与李雾的每一次聊天记录,还有他们2017年的第一张合影。

    目光落在照片里那个神色冷淡倔强的小小少年脸上,岑矜心头罪恶又甜蜜, 而后搭住了半边脸,不能自已地发笑。

    她又翻出他们2020年的那张拍立得,那会他已经比她高许多了, 面部也更显棱角锋芒, 但气质还是青稚的,神态还是收敛的, 像一株出众而不自知的劲拔松柏。

    嗯~

    这小孩怎么这么好看啊。

    岑矜的苹果肌根本降不下来,弯着眼看了好一会,决定放下手机,平复心绪,好好酝酿睡意。

    刚要按灭屏幕,微信弹出消息提醒。

    岑矜歪了下头,打开,是她今晚刚设的新置顶。

    李雾:睡着了吗?

    岑矜勾唇:睡着了。

    对方可能也在笑,停了会才说:哦。

    李雾说:我睡不着怎么办?

    岑矜用力抿了下唇:那就躺着。

    李雾说:好想你。

    岑矜心脏被句三字小情话电得麻麻的, 绵绵的, 还嘴硬:我们隔了有十米吗, 有必要吗?

    李雾:有。

    岑矜用手指梳了两下发梢, 回了句:被你一说,我好像也有点想你了。

    对面提议:我们再去走廊抱一会。

    岑矜失笑:神经病啊, 睡你的觉,睡不着就闭目养神。

    李雾说:我真的睡不着。

    岑矜回:你明天不要去实验室吗?

    那边气压似乎陡低:要。

    岑矜问:几点?

    李雾:上午九点前,今天已经翘一波了。

    岑矜无语:你就剩三个小时能休息了,还不赶紧睡?

    李雾回:太难了。

    岑矜:闭上眼,什么都别想,就能睡着了。

    李雾得寸进尺:姐姐,再出来抱会吧,抱完我铁定睡。

    这个称呼就是作弊器,岑矜顿时缴械。她觑了几秒这条消息,没辙妥协:好吧。

    回完就放下手机,趿上拖鞋往房门走,沿途还拍打两下脸颊,勉力让自己神色镇定,不要看起来那么心花怒放,露出任何过于憨痴的小女生气。

    刚一开门,岑矜臂弯一紧,随即被拖入一个怀抱里。

    她差点叫出来。

    少年的胸膛温热、坚实,岑矜的惊跳一瞬被熨平,任由李雾揽着,又情难自已地环紧他腰身:“你瞬移过来的吗?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瞒着我?”

    他居然还“嗯”一声承认。

    岑矜掀眼,下巴抵在他身前,也去掐住他下巴,嚣张地扳来扳去,左右打量:“我怎么觉得你早就等在门口了,有备而来。”

    李雾笑着看回来:“真的刚来。”

    岑矜冷哼:“我才不信。”

    被她直勾勾看着,李雾又扛不住了,捉开岑矜控着自己下巴的手,凑下来啄了她一口。

    岑矜一愣,唇泛着糖浆一样的光泽:“不是说只抱一会?”

    李雾哪够,不说话,又倾低脑袋,还是一下。

    他吻得极轻,唇而软,每一下,都跟绒毛似的在岑矜心头刮撩。还总缠绵地看她,漂亮的黑眼仁跟小勾子似的,岑矜有些情动,脑内升温,又勾住他,把自己送上前去。

    她的手指搓进他发根,两人的唇密不可分,难舍难离。

    一步步被男生抵到墙面的时候,岑矜迷离的神思里,遽尔浮出一张潜伏多时的画面,她心神一荡,亲手贴过去探个究竟。

    李雾重喘起来,压抑地唤了声:“姐姐……”

    触感比岑矜想象中更好,隔着衣料都那么清晰,分明,她发自肺腑地用指尖寸寸描摹,无声讴歌,感受他的劲实与年轻。

    少年呼吸愈发急沉,极力收腹,妄图避开她的掌控,但根本没用,女人的手,像张紧密的网,完完全全绷住了他。

    他周身燃烧,无法再专心接吻,额头垂贴到她颈侧,发梢刮蹭过她耳朵,难耐又舒适地感受着。

    岑矜颈窝处湿透了,全是少年粗急而湿热的鼻息,快聚凝出水珠。

    怎么会这么纯?

    染指玷污少男的负疚感汹涌袭来,岑矜撤开了手,深吸一气,鼻尖偏向他,贴到他快能滴血的耳朵边,一字一顿:“老实睡觉去。”

    李雾立即弹直上身,头也不回逃回自己房里。

    傻小子。

    岑矜立在原地,淡淡地笑,垂眼瞧了下手,也一个利索的向后转,慢悠悠回了自己卧室。

    ―

    可能是前一晚情绪太跌宕,又睡得过迟,闹铃也没能唤醒岑矜。

    再睁眼已是正午时分,岑矜挺坐起身,双手端握着手机,还有些恍神。

    刚迈入三十大关的女人扑闪了下双眼,回味昨夜少晌,才打开微信。

    她小男朋友的两条消息跃入眼帘,都是八点左右发来的。

    李雾:我先回学校了。

    李雾:电饭煲里有粥,煎蛋你热一下再吃。

    早晨,不,中午的空气似乎都带上了甜味。岑矜扬唇,往聊天框里键入:

    【哼,你都不叫我的?】

    光标闪啊闪,她被这个哼字肉麻到鸡皮疙瘩集体起立,内心噫了下,忙又清空,直接回了个电话过去。

    对方接的很快,未闻其语,蓬勃清朗的笑意就先蔓延过来,在岑矜耳膜里盛开了一个春天。

    “喂――”她将这个字吐得极清晰,还带点儿上扬的尾音。

    “嗯。”

    岑矜故作生气,冷冷淡淡:“怎么不叫我起床?”

    那边说:“想让你多睡会。”

    他声音干净:“早饭吃了吗?”

    岑矜说:“还在床上。”

    小男朋友又化身周到贴心小爸爸:“赶紧起床吃饭吧,别饿着肚子。”

    岑矜笑一声:“你呢,吃午饭了么。”

    李雾回:“马上。”

    岑矜:“还在实验室么。”

    李雾说:“嗯,一会出去吃饭。”

    “就你一个?”

    “还有两个师兄,一个师……”他反射弧跟上,旋即改口:“也可以就我一个。”

    岑矜会意一笑。

    “带带我吧,”她口气忽而服软:“我也想去学校跟学弟共进午餐。”

    那边溢出一声低笑:“我下午四点左右结束就回家。来趟学校起码半小时,我怕你开车太累。”

    岑矜挤出硬邦邦四字:“我就要去。”

    李雾求之不得:“那你来吧,我等你。”

    “晚上你开车载我回来好了。”

    “啊?”

    “啊什么啊?”她又如师长严厉,模式切换自如:“拿到驾照不实操等于白考,给我开。”

    “哦……”

    ……

    把手机揣回裤兜,李雾在门口贴墙站,看了会湛蓝的天,确定大脑里的笑意值已降到60%以下,不再那么露骨,才返回实验室,坐下继续编程分析数据。

    过了会,又想笑了,只好微低下头,用手背蹭蹭眉尾,掩耳盗铃。

    见他时不时,又旁若无人地笑了一上午,还总心不在焉取出手机快扫一眼,一位师兄慧眼识出,笑问:“李雾,恋爱了?是不是?”

    “啊?”他昂头,又勾唇点了下头:“嗯。”

    另一个师姐一怔,哇了声:“好突然啊。”

    真的很突然,这位漂亮学弟平日里就很冷感,几乎不跟他们有私人方面的交流,想加深交往皆为徒劳,根本想象不出有恋爱的可能。

    她八卦起来:“是我们学校的吗?”

    李雾摇了下头:“不是,”想想又答得太绝对,变更答案:“以前是。”

    “哈?”师兄也顿住了。

    李雾想了下,抬眸看他俩:“你们可能见过。”

    “真的?”

    “谁啊。”

    整个实验室都骚动好奇。

    “东门那次,给我送过东西,”他真想向全世界大声宣布这个消息,他最喜欢的女人成了他女朋友:“有印象吗?”

    安静几秒。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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