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茹瞪大眼睛，脸色惨白的看向颜小沫：“是你杀了我爸爸？不是你对不对，曼曼，不是你杀的对吗？”

    颜小沫看着已经临近崩溃边缘的公孙茹，说出了残忍的事实：“是我杀的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我们一家对你那么好！我爸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公孙茹上前抓住颜小沫的衣角，疯癫的拉扯，脸上布满泪痕，慢慢的滑落跪在地上。

    “因为他是汉奸！”颜小沫很心痛，看着公孙茹伤心欲绝的模样，她觉得快要窒息了。虽然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任务，但是她的心里已经真真正正的把公孙茹当成朋友。

    公孙茹不相信，她大喊着：“不可能，我的爸爸是将军，他不是汉奸！他不可能是汉奸！你骗我，不在骗我！”

    颜小沫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公孙茹痛苦的样子：“我没有骗你，他就是汉奸！”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公孙茹崩溃的嘶吼，话还没说完，就激动得晕了过去。

    颜小沫蹲下身，把昏迷的公孙茹抱起来，送回卧室。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她心里五味陈杂，她已经解决了公孙霖这个大患，但是对于小茹，她该怎么办？真的跟自己原先想的一样把她养在身边就够了吗？她那么伤心，一定会恨她的！

    颜小沫在她的床边不知道守了多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知道天蒙蒙亮，一盆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公孙茹手里拿着盆，嘴里嚷着：“你在这里干什么，你给我滚，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恶魔！”

    颜小沫用湿漉漉的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水，看着眼前对着她破口大骂，激动的面红耳赤的公孙茹，觉得既愧疚又陌生。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小茹。

    “小茹，我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完，拖着湿漉漉的衣服走出公孙府。

    冬季的早晨，即便是没有风依旧冷得刺骨，她走在路上瑟瑟发抖，路过几辆黄包车她想拦下，但是却没有车夫愿意载她，她实在太狼狈了，那些车夫都怕她弄脏他们的车子。于是乎，她一个人吹着冷风慢悠悠地回了家。

    她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去找钱母，站在钱母的房门口，听着里面低低的抽泣声。推开门进去，钱父已经不在家，只有钱母在床上偷偷的擦眼泪。

    只是过了一夜而已，她似乎苍老了很多，头上多了几分白发，面容憔悴，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和重重的眼袋告诉颜小沫，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妈，别难过，我们今天一起去灵福寺烧香，一定会没事的！”颜小沫走到钱母旁边坐下，伸出胳膊将她揽在怀里。

    钱母擦着眼泪，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对，去给他们祈福，我们昨天说好的，曼曼，我现在就起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她从颜小沫怀中挣脱出来，随便找了一件衣服换上。“我们走吧。”

    颜小沫拉着钱母的手：“好。”

    灵福寺距离京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路上摇摇晃晃开了两个小时的路程后，终于到了。

    颜小沫拉着钱母往里走，虔诚的拜了佛，烧了香，钱母捐了很多香油钱，足足有五千大洋，最后离开之际，钱母告诉颜小沫，她想留下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吃斋念佛，以示虔诚。

    颜小沫答应了，独立一人回了京都。

    她并没有直接回钱家，而是先去了马先生那边。

    马先生的办公室内，她依旧进门就点了根烟，坐在马先生的待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靠在靠背上。

    “你怎么来了？”马先生皱着眉。

    “公孙霖我已经解决了。”颜小沫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

    “这么速度？”马先生挑眉，比起之前的谈判，这次他的表情丰富了很多。

    “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颜小沫吐着烟圈，眯着眼睛问马先生。

    “随时可以。”

    “那好，今晚之前，我希望公孙府能够变成颜府。”

    “好，但是这个位置，你能不能坐稳就得看你自己了。”

    “这个就不用劳烦你操心了。”

    颜小沫一支烟抽完，转身离开。

    云城，东洋人和凌成云他们已经开战，但是却出现了很大的意外，村民组成的突击队因为有人不敢开枪而损失惨重，好在青禾和孙勇是战场上的老手，几个手榴弹过去，替凌成云他们破开了一条路冲出包围，但是东洋人也不是吃素的，炮火和子弹不断地朝他们袭来，爆炸的印记在地面上就下巨大的坑，黑乎乎的十分渗人。

    根据地和民兵加起来已经没有几人，凌成云下令赶紧撤退。孙勇主动站出来给他们打掩护，凌成云命令大家赶紧撤退，使劲跑，千万别回头。

    见他们要撤退，东洋人立刻加大火力，孙勇抱着冲锋枪站起身，一阵疯狂扫射，瞬间被东洋人打成了筛子，身上的黑洞都在流血，但他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还在继续。

    一个炸弹在他身旁炸开，弹片穿破了他的肚皮，肚子里的部分内脏流了出来，血淋淋的，拖在外面，他咬紧牙关，嘴角溢出血，眼角流下热泪，在脏兮兮的脸上滑出一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凌成云想回头看孙勇，但是他没有时间，只要慢一步，哪怕是0.01秒，他都有可能立刻殒命于此。

    身后的人不断地倒下，每一步都会少一人，终于，还有一步，他们就可以躲到山后了，“噗”一声，青禾在凌成云身边倒下，子弹打中了他的腿，已经跑出几步的凌成云，又折返回去，把他扶起来，继续跑。

    “你别救我了，我会拖累你的，你赶紧跑！”青禾忍着痛，咬牙说着。

    “不行，我就算死也得把你带回去！”凌成云拉着一瘸一拐的青禾，带着他使劲往前走。

    “噗”又一声，凌成云的胳膊被打中，他很庆幸，幸好他的胳膊搭在青禾的肩上，护住了他的脖子，不然青禾现在已经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