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嫁给傻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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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面面相觑

    长舌回缩,尾端似有极大的吸力,硬生生地将士兵拔到半空之中。

    士兵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唯有双手在半空胡乱抓腾,发出一串低闷的呜咽之声。

    空中细长阴影四片翅膀挥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钱掌柜和副将猛然惊觉,只见半空之中,一条长达丈余的细长怪虫,扇动四片薄薄的翅膀。

    怪虫尾端吸附着手足乱舞的士兵,正缓缓地飞向溪边乱作一团的蜚蛭虫群。

    “蜚蛭成虫!”钱掌柜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当功夫,蜚蛭成虫飞到幼虫上空。

    四片翅膀急速震动,细长的身躯反而悬停在空中,竟然悠悠转身,面对着钱掌柜等人。

    借着火光,钱掌柜看到蜚蛭成虫的头部如同蛇一样,只是没有眼睛和嘴。

    在嘴的位置,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生着一丛长短不一的尖刺。

    蜚蛭成虫身体弯成一个圆环,那一丛尖刺便刺向士兵的后脑。

    副将大怒,掌中两块松明脂碾成粉末,点燃火把。

    然而蜚蛭成虫动作极快,副将距其有丈余,相救不及。

    一声闷响,鲜血飞溅,间杂着乳白色脑髓,一团团鲜血混着脑髓被蜚蛭成虫通过中空的尖刺吸入腹中。

    蜚蛭成虫柔软的身躯前后伸缩蠕动,可以分明地看见一团团血肉脑髓注入其体内。

    士兵双手在半空无力地挥舞几下,颓然垂下不动。

    蜚蛭成虫几下便吸干了脑髓,将士兵身躯砰然丢在幼虫之中。

    黑压压的幼虫蠕动身躯,瞬间便将尸首淹没其中。

    副将胸中犹如一团火焰炸开,一声怒喝,上前一步,凌空将一支火把卷上半空。

    裹挟的松明脂粉末瞬间被引燃,一道熊熊火光斩向蜚蛭成虫。

    蜚蛭成虫嗡嗡扇动翅膀向后退却。

    副将怒极,这一道火光狂猛迅疾非常。

    蜚蛭成虫身躯收缩,堪堪避开了身躯。

    背上四片薄薄的翅膀被火浪扫过,顿时焦枯蜷缩,化作一阵飞灰,消散无形。

    四片翅膀被毁,蜚蛭成虫从空中跌落,细长的身躯收缩一弹,混在万千幼虫之中冲入溪流。

    蜚蛭成虫退去,刹那间,黑压压一层的蜚蛭幼虫如潮水一般退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林寂静、溪水潺潺,微凉的夜风吹尽焦臭之味。

    若不是百来具被吸成空壳的士兵尸体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若不是数不尽的干瘪虫尸和一块块的墨绿汁液,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钱掌柜注视着夜色之中的细流,明明知道这溪流之中隐藏着万千这种怪虫,但却是无能为力。

    半空之中嗡嗡之声再次响起,大军迅速结成圆阵,副将喝令士兵结阵将钱掌柜和苏陶护在阵中。

    士兵人人心中惴惴不安,紧盯着夜空,生怕下一刻不知从哪里会伸出一条怪虫,令自己也如先前的同伴那般。

    半空之中的嗡嗡之声盘旋了半响,终于越传越远,似乎已经离去。

    天边渐渐漏出一点鱼肚白。

    天要亮了。

    苏陶等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与这蜚蛭怪虫恶战了一夜。

    纵然空中嗡嗡之声消失了好一会,副将也不敢令大军丝毫放松。

    此前,那蜚蛭成虫便是依靠着滑行,悄无声息地偷袭得手。

    直到朝阳升起,阳光逐渐落在溪边,副将才令大军解除圆阵。

    大军行军一日,紧接着又恶战一夜,人人疲惫,团团围坐休息。即便是口中焦渴,也不敢去溪中取水引用,即便有副将说蜚蛭入腹即死。

    苏陶盯着清澈欢流的溪水,半晌不做声,转身说道:“将这些人好好安葬吧!”

    有士兵欲上前将同伴的尸首抬起,钱掌柜喝止,低声说道:“苏小姐,火葬。”

    副将眉头微皱,身周的几名士兵闻言也是大惊。

    按照凤临帝国的安葬方式,大都以入土为安,焚烧尸首,实为对死者的大不敬。

    苏陶皱眉问道:“为何要火葬?”

    忽然淡眉一挑,想起书中所说,蜚蛭成虫喜将万千之卵产在其他人兽身上,无论生死,均能孵化。

    倘若是活物,待卵孵化,万千细如草芥的蜚蛭幼虫在身体之中到处游走,不断地吸食血肉,直至发狂而死。

    士兵都是大惑不解,面露不忍之色。

    钱掌柜朗声说道:“火葬,决不能让我大军战死勇士的尸首,成为蜚蛭怪虫的产卵之所。

    宁让勇士之灵在熊熊烈焰中安息,也不能让蜚蛭怪虫再次亵渎勇士之躯。”

    钱掌柜话语激扬悲愤,士兵窃窃私语,决不能让蜚蛭怪虫再次亵渎同胞尸身。

    有士兵将松明脂粉末散在两具尸首之上,点燃火焰。士兵肃穆而立为同胞送上最后一程。

    休息片刻,副将令各士兵整齐队伍,丛林中取回战马。

    剩余八百余大军神色俱疲,面上具有烟熏之色,缓缓沿着溪流前行。

    一路上,苏陶都是脸色古怪,不曾言语半句,副将猜不透苏陶此刻心中所想,但也知道必定是心中烦躁。

    副将一向沉厚少言,不善于婉转奉承之道,要不然以副将的武艺,也不至于年近三十才成为大军的副将。

    众人行至午时,天气燥热,大军身着重甲,更是汗如雨下。

    副将下令临近山边休整。

    众士兵纷纷跃下战马,将随身皮囊之中的清水喂给战马。

    大军所乘战马,均是副将一手选定,皆是良品名驹,士兵对战马视同性命一般。

    虽是秋天,但是正午的天气依旧炎热,士兵不及自己饮水,先把清水给战马引用。

    虽然按照地图走了三个时辰,但依旧临近溪边,潺潺溪水之声就在耳边。

    然而经过蜚蛭一战,士兵无论如何也不肯引用溪中之水,也不肯让战马引用溪中之水。

    众士兵大多将皮囊之中的少许清水都给战马饮用,自己口焦枯干裂。

    副将命人临近山脚掘地为泉,因比邻溪流,不到半丈,便有清泉涌出,大军士的争相以头盔盛水,泉水冰凉,甚是惬意。

    山林之中,经年不见人烟,腐枝败叶层层累计不知几丈厚,其中渗出的山泉之中不免有星星点点的**枝叶杂质。

    有士兵正待饮用,见头盔清水中,有点点黑色上下沉浮,如同极其细小的黑虫一般。

    这名士兵喉咙一痒,将手中头盔丢掷一旁,径自大吐特吐起来。

    有其他士兵问起,只是指着地上泼洒大半的头盔不语。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看向自己头盔之中的清水,顿时呕吐之声连成一片。

    钱掌柜拉住一名狂吐不已的士兵,问其缘故。

    这名士兵见钱掌柜发问,拼命忍住胸中狂呕之意,将前因后果说明。

    钱掌柜放开士兵,可怜那士兵已经憋得面色赤红,身形一散冲至林边狂吐,身法之快,直追副将。

    看着身边的水樽,其中还剩下小半未喝完。细看之下,其中细小的黑点沉沉浮浮者甚众。

    喉咙之中一阵麻痒,胸膛内翻江倒海,一股股向上翻涌。

    钱掌柜定定神,勉强将这强烈的反涌之感压下。

    副将脸色铁青,在大军之中连连训斥。

    钱掌柜心中暗叹,自己已经看出水中不过是一些杂质罢了,绝不是蜚蛭之类的小虫,副将自然是因此事而斥责士兵。

    但是,刚刚经历昨夜一战,眼见不计其数的蜚蛭幼虫之后,即便是钱掌柜自己,也绝不再肯喝一口这样的清水。

    大军之中,能够辨识这的人很多,但都是和钱掌柜一样,明明心里知道,却宁愿忍耐焦渴,也不愿去喝一口这样的水。

    副将纵是严令,也无可奈何。

    强令士兵饮下清水,甫一转身,已经吐得天昏地暗,厉害者,连青绿的胆汁都伴着清水吐出。

    如再这般下去,大军连能否继续赶路都成了问题。

    副将心中无奈,忽而怒喝一声,声如惊雷:“这水中无非是山灰和枝叶杂质,绝非蜚蛭怪虫。”

    说罢,副将将身旁一名士兵手中头盔劈手夺过,其中还有小半的清水。

    将头盔举到眼前,水中星星点点的黑点上下沉浮,就如同小虫嬉戏浮游。

    副将喉咙一紧,猛然将头盔中清水一饮而尽,将头盔丢给士兵,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

    转身之间,身边的士兵见到副将牙关紧咬,脸色发白。

    副将好容易平复腹中的翻江倒海,强忍不适。

    休整了约有半个时辰,钱掌柜唤了副将前来,欲和苏陶一起商议。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钱掌柜有何用意。

    钱掌柜向苏陶道:“苏小姐,如此下去,恐怕大军到不了老鹰峡了。”

    苏陶双目清朗,紧盯副将,问道:“钱掌柜,何出此言?”

    钱掌柜淡淡说道:“若是按照行军图继续前行,我们将要临溪行军两天两夜,不知两位有何计较?”

    苏陶和副将都做沉思状,缄默不语。

    只是想要还要临溪行进两天,再一想到密密麻麻的蜚蛭幼虫和能够飞行的成虫,背上不禁一阵发冷。

    副将犹豫片刻,忍不住粗声说道:“钱掌柜,沿溪而行,每夜都要受到蜚蛭的袭击。

    恐怕,恐怕我们区区八百余大军,到不了老鹰峡,便都被蜚蛭吸成干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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