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到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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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第15章

    仇大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这里的阴气变浓了。

    可他用肉眼粗一打量,又什么都没变。

    他用随身携带的柚子叶水洗了脸、洗了手,甚至还点了一些在眼底。

    眼前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古堡里挤满了鬼!

    仇大师脸色大变,快步上楼,来到那位荆少爷的卧室门外。两扇门上,左边被泼了黑狗血,右边被缠上了槐树枝。狗血驱邪,阻断抽取阴气之阵,槐树引阴,打散镇压厉鬼的阳气。

    上面的符文也已经被刻刀悉数划烂。

    不必想,地下室里的风水阵,也已经被破坏殆尽了。若是个厉害,恐怕还能将之改为反抽荆家阳气的大阵!

    他初来时,瘴雾迷眼,竟然丝毫没发现!

    糟了!

    仇大师步履更加匆忙,跑到了副建筑里去。那里的地板破了个大坑,露出了底下的阴泥。

    他拿出随身的手电,朝里扫去。

    却见底下,到处都是被践踏的痕迹。

    哪些天杀的人居然穿着鞋进去胡乱踩了?!

    鞋接地气,活人穿鞋踩踏过后,这些阴泥就全作废了啊!

    这还不算什么……仇大师想也不想,赶紧跳到了坑里,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

    他埋首弯腰,仔仔细细梭巡起泥土来。

    东西呢……埋在里面的东西呢?……若是被人拿走了还好,可若是留在这里,失了阴气供养,只怕要出大乱子!

    仇大师找了大半个小时,什么也没摸到。

    就在他正要松一口气时,手却突地触到了一物,那物硬得很,大抵是埋久了,摸着有些发凉。

    显然是被人发现后,又埋了回去。

    那人识得这是个什么东西?

    仇大师心一沉,挖了出来。

    只见那物,通体金黄,虽有些污迹,但依旧看得出来,这是一尊黄金打制的神像。

    这是荆家已经供奉数代的家神。

    荆家祖上是地为床天为席的乞儿,直到从战乱中,得了个转运的神像,上刻“聚运”二字。可这既是神,便要供。

    供时,气运冲天。

    不供时,家破人亡。

    不能留在这里了,大阵已破,荆少爷的鬼魂寻不见踪迹。这东西须得重新供奉起来,不然,不止荆家,连他也要遭灭顶之灾。

    仇大师强忍着畏惧,将那雕像放入了怀中。

    爬了两下。

    没能爬上去。

    仇大师一愣,连忙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没信号。

    他用力晃了晃手机,这会儿有些后悔刚才跳得太着急,起码应该先和荆廷华的人说一声。

    那贴着胸膛的神像越来越凉,仿佛那神像里附着的邪神,下一刻就出来了。仇大师满头大汗,匆忙又将它掏出来,放在地上开始布阵……

    小机器人站在洞口:“……”

    这没用的东西。

    怎么掉进去还出不来了呢?

    那我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找到我的宿主?

    早晨,白遇淮的别墅里,荆酒酒坐在餐桌前,象征性地挥舞了一下刀叉,然后就放下了。

    白遇淮倒是缓缓享用完了面前的食物。

    荆酒酒吸了吸鼻子,好像这样就能闻见那气味……

    “嗯?你怎么不吃啦?怎么了?”荆酒酒撑着脑袋问他。

    白遇淮:“有东西进你的古堡了。”

    荆酒酒一愣:“这你都知道?”

    “嗯,安排了两三个人守在那里。”白遇淮顿了下,淡淡道:“主人不在家,总要有几个看门人不是吗?”

    荆酒酒点点头:“那不是辛苦白先生了?”

    “不辛苦,我给钱,他们看门而已。”

    一提起钱和古堡,荆酒酒倚着桌子,轻轻地“啊”了一声。

    “既然我父亲对着媒体,亲口说我没有死。那我就能拿到我和我爸爸的财产。还有睡美人古堡,重新回到我的名下……”

    “是。”白遇淮应声,站起身自己收拾了碗碟。

    他转身往厨房走:“还需要准备一些材料,我会把我的律师借给你。”

    荆酒酒跟了上去:“白先生想得真周全!”

    白遇淮没有再应声,只是嘴角轻轻动了下。

    他洗碗,上楼。

    少年就跟在他的后面团团转。

    像小跟屁虫。

    荆酒酒在后面问:“我们今天要出门吗?”

    白遇淮:“嗯。我排一个话剧。”

    荆酒酒几天下来,和经纪人许三宇也熟悉多了,他闻声,立马抬起脸望着白遇淮:“啊?前天我听许哥说的时候,你没有这个通告呀。”

    许哥。白哥。

    两个称呼摆在一起,没有分毫差别。

    甚至有时候少年还要管他叫“白先生”。

    白遇淮没有出声。

    荆酒酒:???

    白遇淮弯腰拿起外套,转过身,就看见荆酒酒蹲坐着,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话。但就算是这样,荆酒酒都没忘记坐在镜子前,还要扭头分神照一照。

    白遇淮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白遇淮掀了掀眼皮,问:“一起去吗?”

    “要要要。”荆酒酒又跟上了他,临出门的时候,顺着他的背又要往上爬。

    白遇淮反手抓住了少年:“别骑了。”

    再骑下去,他要是落枕了,得有多丑。

    荆酒酒舔了舔唇,倒很是遗憾:“那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骑了呀。”

    白遇淮:“……”

    白遇淮:“啊。”

    荆酒酒:“那还是撑伞吧。”

    白遇淮单手撑开了伞,另一只手被荆酒酒拽得紧紧的。

    两个人就这么贴着一块儿上了车。

    荆酒酒觉得这样比较保险。

    经纪人见状都快麻木了。

    其实想想,这不挺像小孩儿黏妈妈的嘛?倒也未必就是情人了。

    等上了车,白遇淮突然开口:“许三宇有个外号。”

    荆酒酒:?

    经纪人:?

    白遇淮:“他外号叫大山羊。”“你以后可以就这么叫他。”

    荆酒酒:“好,我记得了。”还比了个“OK”的手指。灯光下,手指还挺漂亮。

    但经纪人:???

    白哥上上上回,不还说这个外号挺奇怪的,不比全名尊重人吗?难道我给白哥接了个真人秀,我现在就已经不是人了吗?QAQ

    荆酒酒倒是牢牢记着,昵称是一种关系更进一步的称呼。

    就像小时候,没人管丁瀚冰叫丁瀚冰,都叫丁大宝。

    唔,白遇淮有外号昵称吗?

    他们的车最后停在了京市大剧院的门口,导演亲自出来接人。

    等见着荆酒酒,导演还一愣:“这不前些天上热搜那个……”

    这会儿其他演员也注意到了荆酒酒,其中就有那天慈善晚宴上的人。原来人家真实身份是荆家的公子啊。

    他们暗暗嘀咕。还什么“白酒”,好家伙,这名字改得够亲昵的啊,就差没直接说和白遇淮关系亲密了。

    导演想到荆廷华当众说的,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再加上白遇淮站在这儿呢,他倒也不好打探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干脆拐走了话题。

    “我是真没想到,您今天能来。就一个小角色,还得劳动您,挺不好意思的……”

    白遇淮:“嗯,有人想看。”

    “什么?”导演一怔。等问完,他才慢慢琢磨过味儿来。有人想看?是有人想看话剧呢?还是有人想看这个角色呢?

    他们步入剧院中,台上正在排练。其中还有那么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叫孔湘琪吧?

    荆酒酒隐约记得。

    白遇淮要去后面换衣服,通读台词,荆酒酒便很是自觉地拍了拍座位:“嗯,我在这里等你。”

    白遇淮走了,其他人想和荆酒酒搭话,又不太敢。

    毕竟没拿捏准人家的身份,如果真是小情人……那不管是男是女上去搭话,都有可能被白影帝误认为是别有用心啊。

    荆酒酒一个人坐那儿,倒也不觉得无聊。打从古堡出来以后,外面的一切都是有意思的。

    他撑着前排座椅,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这出戏讲的是,战乱时,阴差阳错走上绝路的两个女孩子。

    她们每次擦肩,都是一次命运的转折。<#cl-ewx.c o m最快发布#br>  孔湘琪就在里面扮演女主角之一。

    而白遇淮……他很快掀起帘子走了出来。

    军装笔挺,腰间挎着长刀。他戴上了一副银边眼镜。文质彬彬,而又冷酷慑人。像一个英俊到了极点的变/态。

    没等他开口念词,台下就已经呜哇喊了起来。

    导演看着这一幕,也差点喜极而泣。

    一个小角色,还是一个变/态的小角色。白遇淮能来演,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啊不,撞大运了。

    台上的白遇淮很快开始了对台词。

    剧院上下,一时间都弥漫开了快活的气氛。

    荆氏大楼的总裁室里,气氛却凝滞得厉害。

    荆廷华联系不上那位仇大师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一直没有消息。

    “派两个人,去睡美人古堡看了一眼。”荆廷华打了个电话。

    那头应声,立刻往古堡去了。

    前后也就不过一小时,荆廷华就接到了回电。

    “荆总……人死了。”那头说着,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我们去的时候,人蜷成一团,都硬了。”

    荆廷华眼皮一跳,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

    “怎么可能?”

    不过荆廷华很快就收拾起了情绪,冷声吩咐:“不能报警,先把人带回来。他死在什么地方?”

    “一个……坑里。里面全是泥。”

    荆廷华的脸色一下变了:“你找找,里面有没有一个神像?有的话,带回来。”

    “是!”

    睡美人古堡里。

    小机器人看着一帮人来来往往,正想瞅准机会,跳到那个大师的怀里去,好让他们一块儿给抬走。

    毕竟车太高了,它要自己跳上去,还是挺难的。

    谁叫它现在太废物,只能这么小呢。

    突然有个人弯下腰,将小机器人捡了起来:“神像?”

    旁边的人嗤笑:“你看它像神像吗?”

    “像个被小孩儿磋磨千百遍的玩具。”

    “那不就得了。”

    “但除了它,我也没找着别的啊……”

    “行行行,不管是什么,先拿走吧。”

    几人不敢在古堡里多留,总觉得阴森森的。很快,古堡就重归于静寂了。

    本该留在坑底,或是仇大师胸前的神像,此刻端端正正地立在黑漆漆的客厅地板上。

    一点阳光泄进来,从它身上反射出了金色的光。

    那尊像雕刻精美,隐约能窥出,那尊像雕出来的,是个俊美男人的模样。

    ……

    荆酒酒在剧院里已经坐了几个小时了。

    台上,孔湘琪一脚踹翻了脚下的凳子,代表着最后的落幕。

    “太假了。如果不是真的上吊,怎么能演得出上吊时的绝望狰狞呢?”

    “嗯?”荆酒酒转过头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坐了一个人。

    那是个眉眼遮掩着浓墨重彩之下,穿着青色军装的年轻男人。

    他戴着银边眼镜,腰挎长刀。

    像是白遇淮二号。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他妆画得不对。

    荆酒酒歪头问:“这是烟熏妆吗?”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啊。好看吗?”

    荆酒酒:“……我前天刚在网上看了吐槽,说黑化都靠烟熏妆的,演技不太好。”

    男人大惊失色:“是吗?”

    坐在前面一排休息的演员:“……”

    您可真会聊天。

    不过男人很快就又平静下来了,他说:“那也比那个好看。”

    他指了指台上一个演员。

    “你觉不觉得他好丑?哭声还特别刺耳朵。这么丑还来演戏?我的天哪。”男人说完,生气地站起了身。

    前一排演员:“……”

    您也挺会聊天的。

    男人说完话就走远了。

    这时候,白遇淮排练完从台上下来,缓缓走到了荆酒酒身边。

    荆酒酒看了一眼那个男人。

    男人穿过了座椅,径直朝台上走去。

    他的腿就这样隐没入了座椅间,军装的背后血迹斑斑。

    荆酒酒僵硬地转过脖子,又一头扎入了白遇淮的怀中,整个人骑到了他的身上:“……鬼!”

    前排的人也傻了。

    什么?是鬼啊?哦,那没事了。看着他身上的血,我还以为谁杀人了呢。啊什么……

    “鬼啊!!!”旁边的人更响亮地叫了起来。

    荆酒酒听着听着,恐惧都让人给喊完了,连忙从白遇淮身上下去了。

    他们胆子真小。

    我还是强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