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堪玉罗留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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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去处

    红叶在房间里等着,稍晚一会儿的时候,雪儿从门外回来,见了红叶就高高兴兴地要将自己在宴会上得来的赏赐分给红叶。

    “雪儿,我不要这些,你自己留着吧,以后还要用的。”红叶知道雪儿自己的生活也艰辛,“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谢谢你。”

    “那好吧。对了,这是皇后娘娘赏的糕点,很好吃,你尝尝。”

    “对了,雪儿,今天宴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红叶想知道落雨和晴青的消息。

    “有啊,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在私下里说。”雪儿紧张地看了看门外。

    “那就不说了,姑姑说过在宫里要少说话。”红叶虽然很失望,但是毕竟在宫里有些话不能说。

    “不过,我可以和你说。”

    红叶明白雪儿话里的意思,顿时感动不已,她们相识不久,雪儿就已经这样信任她。

    “是不是皇上看上谁了?”红叶小声问道。

    “是的,和我们一起跳舞的。”

    “檀香?”

    “不是,是落雨啊。”雪儿知道落雨和晴青来找过红叶的事,所以知道红叶和她们熟识,“你真幸运,以后在宫里就好过了。”

    红叶也知道落雨长得好看,舞姿过人,行事说话又落落大方,一定能得皇上的喜爱。但是,就像上次和她们谈话后的心情一样,红叶不知道这该喜还是该忧。她很想见见落雨,但她明白现在已经不能随随便便见到她了。

    “我也为她感到高兴。”红叶只能这样说。

    “对了,还有啊,今天宴会中途,皇上和太子殿下闹得不愉快。然后太子殿下就被皇上命人带回太子府了。之后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害怕又惹皇上生气。”

    “发生什么事了?”红叶看雪儿说的津津有味,就顺着问道。

    “太子殿下喝醉了,许是他说的那番话让皇上以为他在针对落雨。我们退下后,还有宫女在悄悄谈论,她们好像说太子殿下并不受皇上和其他人待见,因为他平日里不学无术、花天酒地。”

    红叶想着,难怪有人千方百计想谋夺太子位,比如她那没见过面的主子。她不知道她主子的真正目的,但她猜测让她们接近皇上是存了这样的目的。想来那么多人对于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作为太子,应该每天都睡得不安稳吧。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和那个太子殿下的境遇相似,每天活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怖里。

    “太子殿下看起来怎么样?”

    “他好像对所有事情都不在意的样子,当时被皇上责骂了还在笑呢。”

    红叶觉得再说下去就怕隔墙有耳,于是和雪儿聊了聊别的,就睡下了。她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哪还有心思再去关心别人的事。

    几天过后,红叶和雪儿得了通知,一起到练舞的地方去听候李姑姑的安排。和红叶一样没有去太后寿宴献舞的那些从宫外来的舞姬,早在几天前就被遣送出宫了。现在只剩下红叶和那些去献过舞但是仍旧留下的人。

    “檀香姐,你说你跳的那么好,皇上怎么没有看上你呢?真不知道那个叫落雨的对皇上使了什么迷惑手段。”

    “现在她是主子了,你还敢说这些。想要命就赶紧闭嘴。”

    红叶以为檀香会很不开心,没想到她现在脸上平静地看不到一点儿波澜。红叶看了一眼在另一边的晴青,只见晴青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红叶开心地朝她笑了笑。

    不一会儿,李姑姑出来,大家一致行了礼。

    “现下太后她老人家的寿宴已经过了,也该是时候对你们今后的一切有安排了。”李姑姑的眼神在姑娘们中间来回,“檀香和晴青留在我这边,红叶和雪儿……”

    “红叶和雪儿到我羽瑜宫来吧。”

    李姑姑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落雨的声音。里面的人见了落雨,都齐声请安行礼。

    红叶知道落雨受册封的消息是昨天,当时她的心情很复杂,跑去找了晴青。晴青安慰她,说:“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人要懂得满足,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活下去啊。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接受我们不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的事实嘛?我们要替落雨感到高兴才行啊,不要再想那些了。”之后,红叶也再不说那件事,也试着让自己看开一点。

    另外,红叶也明白落雨不将晴青一起带走,是因为晴青还有任务需留下。到时候,如果有任何一个暴露了,还能有另外的退路。

    “瑜贵人怎么来了?”李姑姑问道。

    “我就想回来看看大家,不知道李姑姑欢不欢迎?”

    “当然欢迎,贵人能来,是小人的福气。对了,贵人刚才说让红叶和雪儿去您宫里的事?”

    “当然还得李姑姑同意才行。”

    “贵人折煞小人了,只要贵人喜欢就好。能得贵人的青睐,也是她们修来的福分。”

    “那要是我也喜欢呢?”这时,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穿着打扮比落雨奢华,连后面跟着的人也气势十足,不过年龄大了很多。

    “见过绫妃娘娘。”落雨首先行了礼,随后大家都行了礼。

    “都是自家姐妹了,不必如此客气。”绫妃将落雨扶起来,再对其他人说:“你们也起来吧。”

    落雨还不满十八,和年龄差距如此大的绫妃相称姐妹,不止她自己心里觉得别扭,在场的人也觉得怪怪的。绫妃是七皇子赵奕的母亲,其年龄和皇上差不多。

    “绫妃娘娘今日来是有何事吩咐?”李姑姑心里很紧张,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个宫里的主子,心想要是不小心应付,恐怕有性命之忧。

    “刚才绫妃娘娘说的话?”落雨也疑惑地问道。

    “我就是来转转,看见妹妹到这里来,所以跟来看看有什么稀罕事。妹妹可别笑话我整天无聊到处逛啊。”

    “怎么会呢。我也就是突然想念了,就回来看看。”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对了,红叶和雪儿是谁呀?”

    这时被点名的红叶和雪儿只得从人群中走出来行礼并说道:

    “民女红叶。”

    “民女雪儿。”

    “都起来吧。既然落雨妹妹要让你们两个去她宫里,我想你们之前感情一定很好。真是令人羡慕。”绫妃走到红叶和雪儿面前打量着两人,突然在转到红叶旁边时,因为看到红叶左边耳朵下面的一个胎记,她的脸色有一时间的惊讶。之后她恢复平静,说道:“你叫红叶是吧?”

    “是的。”

    绫妃转头看向落雨,说:“妹妹,我觉得这丫头很称我心意,正巧我现在身边也缺个称心的,如果妹妹不介意的话,就让这丫头去我宫里吧。反正都是在宫里,你们以后啊有的是时间见面,你也才最近册封,还是多挑些灵巧的丫头伺候吧。”话里的意思,大概是说落雨还有很多不懂的事情,需要有人指点,像红叶她们初入宫的就做不到。

    “这……”落雨看向红叶,眼神里全是无奈和为难。

    “谢瑜贵人的恩惠,不过绫妃娘娘说的对,贵人还是挑些聪明伶俐的伺候您才好。”红叶觉得绫妃能特地跑来说出这番话,一定有什么目的,现在落雨才受册封,尽量少得罪人才是。反正只要不再让她跳舞,到哪里做宫女都行,说什么也不能让落雨为难。

    “妹妹就放心好了,我也知道你们天生跳舞的,做不得粗活。我肯定会善待红叶的,到时候也就是让她陪我聊聊天什么的。”

    “那就谢谢姐姐了。”落雨只得无奈应允。

    到最后,只有雪儿去了羽瑜宫,红叶觉得至少对雪儿而言这是很好的结果,落雨一定会善待她的。而她们三人,却是真的从此分散了,不知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聚在一起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