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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这他妈说的也是人话?

    那工厂来收鸭子的负责人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他盯着容子隐上下打量了好几圈,有心立刻发难,可看到容子隐身后站着的老吴又不敢妄动。

    当初工厂选择这里合作, 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看中了这里地处偏远, 民风淳朴,简单的说, 就是好糊弄。

    可容子隐是燕京口音, 看出来的架势又是众星捧月, 总让人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至于容子隐自报家门说什么是燕京来的兽医,他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兽医他可见多了, 百分之就是都是满身动物味儿,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的土包子。

    面前这个嘛, 斯斯文文长得也好看,倒像是什么研究民俗的学者。

    这负责人狂归狂,可也知道别给自家姐姐捅娄子,于是谨慎的试探了一句, “您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容子隐不回答, 反而问了旁边村长一句话, “你们当初合同还在吗?”

    “在的,在的。”村长赶紧叫人拿过来给容子隐看。

    容子隐仔细的看了一遍, 发现他们这个合同其实内容很简单。与其说是村里养鸭卖给工厂,不如说是工厂雇佣他们养鸭子。

    重点是这其中许多条款都极其苛刻, 且没有另外说明, 这纸合同到底能不能成立也不好说。

    容子隐不是这一行的,不够他倒是认识学法律的。

    当初那个倒霉节目完蛋了之后, 容子隐和那帮来参加比赛的学霸们倒是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容子隐还记得当时群主就是学法律的,不过这些也得等事后才能解决。

    面前这个耀武扬威的厂长小舅子倒是可以先处理一下。

    于是容子隐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 “这些鸭子是你们定的吗?”

    “是!所以他们把我们的鸭子养坏了,自然要赔偿我们!”那个厂长小舅子看容子隐要了合同,底气又足了许多。

    容子隐:“所以这些鸭子的归属人其实你们厂子,并非是村民?”

    “当然啊!我们早就交了钱了。”

    “原来如此。”容子隐点了点头,然后招手喊了罗夏过来。

    “借你手机登录一下兽医系统。”

    “好嘞。”罗夏不知道容子隐要干什么,但是不妨碍他配合。

    都是农大兽医系出来的,罗夏也一样早就考去了兽医从业资格证。

    这会他正好用自己的账号登录了兽医系统。

    容子隐:“价目表调取一下。”

    “好。”罗夏一一照办。

    至于容子隐,则是根据他爆出的价目表开始记账。

    “患病病鸭共两千六百只。”

    “生化血常规,260单只,ct,120单只,鸭瘟检查,80单只,病菌提取送检,300单只……”

    一边写一边念,一排下来一只鸭子看病的钱就有两千多。

    那厂长小舅子整个人都懵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打断道,“你算这个是做什么的?”

    容子隐指了指身边的病鸭,“找你们厂子要钱啊!”

    “明码标价,国家对农林养殖业有额外优待,所以畜牧站看鸭瘟这样的病,绝大部分费用都由国家承担。”

    “可根据你们这个合同,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来判断,这些鸭子并非是村里养殖,而是你们寄样。”

    “我问你,你们厂子法人是农村户口吗?”

    “那怎么可能?我姐夫才是土包子!”厂长小舅子立刻反驳。

    容子隐点点头,又加了一条,“哦,城市户口连出诊费用也没有减免了。”

    “按照我在燕京的出诊收费,挂号费单只鸭子100。这里有两千三百多只,去掉零头,你需要先支付我出诊费用两万三。”

    “然后按照每只鸭子治疗费用2000来算,那么你还需要支付我们团队药费二十六万。”

    “另外,有两百多只鸭子因为病情过重已经死了。但是尸体处理是我们处理的,所以每只鸭子你还需要支付尸体处理费用的七十块钱,就是一千四。”

    “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想把鸭子带走是吧!可以的,给了钱,你就可以把他们全都带走了。”容子隐办事一向干脆利落,这边话说完了,账也算了个明明白白,直接将本子递给那个厂长小舅子。

    那厂长小舅子就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容子隐这样的人,半天没转过劲儿来。等反应过来了,在低头看本子上的那一串零,原本还按捺的脾气彻底爆了。

    “你他妈耍我是不是?”

    治疗几只破鸭子用得上几十万?怕不是那他当二傻子耍。

    可容子隐却用一种看真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同时叹了口气,“这年头说真话总是没人相信。”

    边说着,容子隐边把一个电话报出来给他,“全国兽医服务系统。你可以直接问问,非农户给宠物类看病是不是这个价格。”

    那人谨慎的接过来,先百度查询了一下,发现容子隐说的没有问题。然后真的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电话。

    万万没想到,接线员接通并且听到他的问题和诉求之后,竟然真的告诉他,“没有问题,这个价格的确是咱们兽医系统上给出的官方报价。”

    “所以看一只鸭子的鸭瘟要两千多块钱?”

    “当然。宠物就是这个价格。只有畜牧业才有补助”对面接线员理直气壮。

    “胡扯!都是肉鸭,怎么就是宠物了?”厂长小舅子陡然反应过来这里面的不对。

    结果对面接线员嘿嘿一笑,“哥们,你有养殖场经营许可证吗?”

    “……没有。”

    “那饲养员资格证呢?”

    “……没有”

    “行吧,农村户口总有吧!”

    “……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城市养鸭不是宠物是什么?”对面接线员都笑了,“就是网上养出网红鸭那个公子哥,他家鸭子病了来畜牧站看病就这么收费的。之前网上也爆过,您既然也是鸭圈的,难道就没看过新闻?”

    厂长小舅子都快炸了,“艹!你们这就是奸商!”

    这话一出,对面接线员不乐意了,“明码标价,这是经过工商局认可的。如果您有疑问,大可直接去工商局投诉。”

    “没有疑问,我要挂断电话了。”对面那客服小姐姐脾气刚得可以,立刻结束了通话。

    至于那个厂长小舅子则是彻底傻了眼。捧着手机半晌回不过神来。

    而容子隐却是挂着亲切的微笑带着老吴几个走到他身边把他围住。

    “这位先生,您现在可以确定我们说的都是真话了吧!”

    “你……你想干什么?”厂长小舅子惶恐的盯着周围围着他的老吴几个人,下意识想要往后退,结果却被容子隐拉住了手腕。

    “别害怕啊!咱们就聊聊这个治疗费用的事儿。二十六万什么时候给啊?”

    “……”【恐惧值3000】

    厂长小舅子下意识躲开容子隐盯着自己的眼神,顿时觉得哪里都不好了。

    尤其是老吴几个膀大腰圆,方才气势不显的时候,还只像是随从。现在全都横眉冷对,就和黑丨社丨会没事就带着马刀出门收保护费的打手差不多。

    “别别别过来!”厂长小舅子这一嗓子就和杀猪差不多,”咱们好说好商量!”

    “这厂子也不是我的,这么老多的钱,我一个人搞不定,您总得让我回去和我姐姐姐夫商量一下。

    “那也行啊!”容子隐上下打量他,“现在就打电话吧!叫你那个姐夫拿钱来赎人。”

    厂长小舅子拧不过,最后在老吴暗示的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侧的动作迫挟下,立刻抖着手给姐姐打电话。

    老板娘很快接了电话,在听到弟弟乱七八糟的复述之后,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废物!”

    然后就让他把电话给容子隐。

    容子隐摇了摇头,表示不接。最后老板娘没办法,只能要了容子隐的电话。

    于是,几分钟后,容子隐的手机终于响起。

    容子隐看了一眼,陌生号,不仅没接,反而隔了大半分钟后,才把这个号码拉黑了事儿。

    同时对老吴说道,去把镇上派出所的同志请来,就说这个人想要逃避畜牧站的缴费。

    老吴一开始还以为容子隐是开玩笑的,结果却发现容子隐的态度极其认真。也只好照做。

    “警察是不会相信你这堆废话的。”

    容子隐却登录自己的兽医系统。容子隐现在是挂名在研究所名下的兽医。来这里给鸭子看病就是出外勤。

    厂长小舅子看着容子隐按照规定一项一项列清单上传收益,也终于确信容子隐方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下彻底心如死灰。

    倒是系统突然收到提示【来自老板娘愤怒值5000】

    系统:卧槽卧槽!你到底怎么把她气着了?

    容子隐: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不省心的弟弟吧!

    系统沉默半晌,总觉得事情不会真的像容子隐说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厂长小舅子的手机再次响起。

    厂长小舅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颤抖的手接通挂电话,迎面就姐姐劈头盖脸的一顿谩骂。

    “那个燕京来的兽医脑子有病吧!故意不接电话然后用彩铃骂我?我一定要投诉他!”

    老板娘的嗓门太大,这下全都听见了。

    罗夏好奇的看了容子隐一眼,小声问他,“什么彩铃啊!”

    容子隐满脸无辜,“充话费送的,用了好几个月了。”

    “……”罗夏下意识给容子隐打了个电话。

    短暂的一声嘟――后,终于响起了那段让老板娘气到吐血的彩铃。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皮革厂,皮革厂,倒闭了!厂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众人:卧槽!

    厂长小舅子彻底陷入绝望,不怪他姐姐生气。因为他真有那么个表妹来着,年轻漂亮,最近还和作为厂长的姐夫十分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