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
“苡苡，真的吗？”
洛苡目光直视她，点头，神色坚定，软乎乎的小脸可爱软萌。
“嗯。”
……
有了当事人作证，闻裕很快就被放了出去。
他却没急着走，而是问派出所要回了他装瓶子的麻袋。
破烂的编织麻袋鼓鼓囊囊，里面装满了瓶子。
小小身子扛着那麻袋，麻袋几乎将他小小身子全部遮盖住，背影极其瘦弱，令人止不住的动容。
洛苡眸光闪烁了下，跑到闻裕面前。
“我叫洛苡，你叫什么名字？”
闻裕面无表情，越过她继续朝前走。
洛苡伸出胳膊拦住他，小脸可爱软萌，眼睛雾蒙蒙的。
“你现在应该还没上学吧？我让你上学怎么样？”
此话一出，闻裕终于有了反应，目光落在她脸上。
片刻后，他平淡移开眸光，拖着麻袋离开。
顾妍将洛苡的话听进耳里，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柔声细语。
“苡苡，怎么了？”
洛苡回神，朝顾妍摇头。
“妈妈，没事，只是这个哥哥太可怜了。”
顾妍俯身轻轻摸了摸洛苡滑嫩的小脸，淡笑不语。
劳斯莱斯呼啸而过，卷起的风刮起闻裕的衣角。
他停下脚步，望向那化成一点黑影的车子，静静看了半响。
最后，闻裕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上学？
他现在连温饱都是问题……
将这件事抛到脑后，闻裕扛着麻袋走了一个小时，到达废品站，废品站的老板认出了他，上前几步接过麻袋，将麻袋放在称上……
几分钟后，闻裕接过老板给他的钱，清点一下。
九块两毛。
闻裕把钱踹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拿回麻袋，又在街上找了一晚上的瓶子。
晚上十点，闻裕拐进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将麻袋藏在楼道里面的角落处，楼道的声控灯早已坏掉，黑乎乎的一片。
索性闻裕早已习惯了，摸黑上楼。
闻裕走到一扇生锈的铁门面前，从旁边的花坛泥土里掏出钥匙，开锁进门。
毫无意外，房间乱糟糟的，空无一人。
闻裕面色如常，关门，越过地上无数的空酒瓶和烟头，打开厨房柜子看了眼，只有两天前剩下的馒头。
馒头冷硬，还有股馊味。
闻裕却眼睛一亮，伸手拿起馒头吃了口。
他今天只在早上吃了一盒泡面，又在外面走了一天。
如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比以往好了不少。
闻裕边喝水边吃馒头，吃完半个，肚子里终于有了饱腹感，将剩下的半个放进柜子，当做明天的午餐。
躺在床上那刻，闻裕脑子里又想起了洛苡那句话。
片刻后，闻裕扯唇一笑，狭长凤眸里满是凉薄。
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干什么？
明天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
洛苡在家休息了三天，顾妍许是真的怕了，天天守着她，寸步不离，她完全找不到机会出门找闻裕。
星期一，顾妍给她穿好小西装短裙，扎了小辫子，开车将她送进明阳小学。
明阳小学是京城最好的小学之一，里面学生非富即贵，师资力量雄厚。
她来得还算早，教室里没多少人，洛苡出门在学校转一圈。
整个校园大到离谱，她走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没逛完，被老师发现逮了回去。
洛苡被时陌川魔鬼训练度过了高考。
现在小学一年级的课程于她而言就像王者进了新手村，毫无压力。
上课睡觉，下课在学校里游荡。
就这么过了两天，洛苡终于发现了一个漏洞。
学校后门的铁网处被人掏出了一个洞，那洞不大，但对于她如今的身子而言，钻出去绰绰有余。
下午，趁着体育课的时间，洛苡顺着那铁网洞跑了出去。
跟着系统的指示，顺利找到了闻裕。
她找到他的时候，闻裕还在翻垃圾桶。
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跌了进去，掏了好半天才掏出一块纸盒，拿出来放好，又探进去，无限循环。
洛苡走到闻裕旁边，静静等了会儿。
等闻裕翻出瓶子探出头时，神色愣了瞬。
旋即，目光在她胸前小西装上明阳小学的校徽上扫了眼，面无表情，又钻了进去。
洛苡默默等他翻完垃圾桶，拖着麻袋走的时候才从身上带着的小包里摸出一个草莓面包，递到他面前。
闻裕瞥了眼，视而不见。
洛苡拧了下眉，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
“你难道想一辈子捡瓶子吗？”
闻裕目光落在她脸上，沉默半响开口，声音低哑干涩，完全没有孩童般的清脆，宛如迟暮老人。
“你有什么目的？”
洛苡眸光闪了下，目光一亮，微微扬起下巴。
“我要你当我的小跟班，随叫随到，不得有误。你的学费，生活费由我负责。”
就这么简单？
闻裕凤眸骤缩了下，上学对他而言太珍贵了。
他要摆脱如今的一切必须要有自己的能力，人脉。
洛苡无疑是送给了他一条捷径。
洛苡想了下，似乎也觉得这个要求太简单，又加了一条。
“这些钱要加利息，以后你要双倍还给我！”
闻裕眼底的警惕散去些许，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
洛苡眼底现出丝笑意。
这还是第一次位面中的主神当她的小跟班。
她不使唤都对不起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谁知道下个位面她遇到的是什么疯批人物。
洛苡将手里的面包扔进他怀里。
“快吃了吧，我要先回去了，明天你把你的户口本从明阳小学后门的铁网处塞进来。”
说完，洛苡转身离开，裙尾随风摇曳，来去匆匆。
她已经出来了一个小时，得快些回去了。
闻裕拿着手里的面包，凤眸意味不明的望着洛苡的背影，瞳孔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分钟，闻裕好似回过神，低头将包装袋撕开。
面包香甜的气味涌入鼻尖，闻裕喉咙滚动了下，低头咬了口面包，眸子一阵恍惚。
他有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时间太长，他记不清。
另一边，洛苡在街上飞奔，但这具身体精力实在有限，跑了一会儿，她就坚持不住了，慢悠悠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