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锦在他面前灿烂的笑了。

    她垂眸弯身，笑颜绽放。

    长卷发散下，衬托着她的红唇明艳，深眸撩人。

    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在开玩笑。

    她斜头含笑注视他：“林先生，你知道我们疯子是不会在乎尊严的。”

    “所以，若我接下来做出任何疯狂且丢人的事情，还请您见谅。”说完，她捋过长发弯身一礼，然后用微笑的目光牵着他，后退往破旧的楼房中走去。

    林楚抬头看向这栋危楼。

    他猜，这栋房子跟她的病因，也许真的有联系。

    但也像是她所说的那般，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玩的开心。

    五楼，此处门与窗户都被拆掉，只剩下空空的灰脏墙壁，还有落尽尘灰的被遗弃的废旧家具，月光透进，她手机手电筒的光亮照亮此地。

    中间有一架缺腿的黑色钢琴，边边角角已经破碎，上面落满了灰尘。

    四周如废墟般的空架子，地面砸下的脏木板，都衬托的这架钢琴无比孤独。

    叶南锦走到钢琴前坐下。

    在肮脏破乱当中，她优雅如不被凡尘所染的玫瑰，一举一动都透着与此格格不入的纯白，尽管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黑衬衫。

    长发被她随意绑起。

    然后，她侧眸柔然看他：“拿手机帮我录个音好吗？”

    林楚没有犹豫和停顿，沉稳拿出手机：“好。”

    但，只是录音吗？

    他一时间想要的却不仅仅是录音。

    叶南锦是音乐界上的天才，哪怕她患有精神疾病。

    他曾看过她演奏钢琴曲时的视频。

    视频中的她与平常迟缓痴呆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安静弹奏钢琴，指尖优柔弹在钢琴键上，身上宛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光，而那光中又若隐若现着微微的沉寂黑色。

    他知道，弹钢琴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亦是世间最美的绝色。

    他甚至曾产生过一丝莫名的想法。

    也许往日的叶南锦只是一个空壳，她迷失了自己的魂魄，唯有在弹钢琴时，才会觉醒她心中缕缕残魂，展现出她本真的样子。

    此时，叶南锦垂眸，月光与向上放置的手电筒光亮，为她打上柔和的光影。

    她轻柔的抚上琴键。

    琴声婉转而过。

    那琴声更像是有声的光芒与流水，舒缓了人心的焦虑，优美到令人快要沉醉。

    林楚拍摄着她弹钢琴时的画面，而他的目光早已深陷她的身影，瞳孔闪烁着出神。

    一时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视线只聚焦在她的身上，再也回不过来神。

    身穿黑衬衫的她，长发披肩，侧颜柔和深邃。

    微风吹过，在这破旧如废墟的五楼中，她就像是出自尘埃的仙子，只看她一眼，他便再不能遗忘。

    沉醉，弥乱，和若隐若现的自卑与不安。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接近她。

    他只是一个心理医生，而她却是耀眼温柔的贵族千金，哪怕她是个疯子，却依旧完美。

    想触碰却又不敢亵渎，他迷失在她的完美中，全然忘记了一切。

    直到……

    叶南锦一曲结束。

    她勾唇擦了擦指尖的灰尘，而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林医生，曲子录好了吗？”

    他晃神，而后很快恢复理智。

    他喉结滑动，垂眸声音无比低沉：“恩，录好了。”

    这时叶南锦对他躬身做了一个邀请姿势，然后微笑着注视向他：“那，我可以邀请林医生一起跳个舞么？独属于我们二人的舞。”

    说完，她还敲了一下重点，“不需要肢体接触的舞，可以吗？”

    在废墟楼房中跳舞。

    这尽显诡异的疯子行为，却又染上了尽情放纵的浪漫。

    林楚连呼吸都变得酥痒。

    他指尖轻轻攥起，低垂的眼眸压下一切深谙的情绪：“……好。”

    怎会不好。

    现在就算她说，要求他用小刀割伤自己，他都会同意。

    因为，

    他已经在她的目光下，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