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楞了下，上前揖手，“如果老夫人不嫌弃，小的愿为夫人效力。”

    李掌柜借钱的时间不过才不到两个月，结果还钱的时候多硬生生多还了一半多，他心疼归心疼，但是更多的是庆幸。

    敢沾染印子钱的家伙绝对都不是什么善茬，要不是叶霜降把自己的店铺接手了，到期限他还不起钱后果他不都敢想象。

    叶霜降稍微交代了一下，然后便离开了。

    叶霜降刚离开铺子，不远处走够来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妇人的身材臃肿，约莫着二十五六，身上的衣服十分陈旧，眉心笼罩着一股忧愁。

    妇人正是谢氏。

    谢氏提着菜篮子，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街上，双目没有一丝神采。

    如今的她浑身上下看不到两年前那个端着清高架子的贵妇人影子。

    她的脸不复两年前那般年轻貌美，现在的她身材肥胖，脸色枯黄老态满是斑点，毫无美貌可言。

    忽然，谢氏看到了一抹眼熟的背影。

    她瞬间就想起了导致自己这两年生活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她的婆婆——叶霜降。

    当初赌坊的人逼迫着要砍掉夫君的手，家里早已经把值钱的田产和各种家具等等典当掉了，就是差那五十两，结果叶霜降狠心冷情就是不肯拿出五十两。

    夫君平日里那些朋友纷纷拒之门外，没人肯借，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家里唯一剩下的房子卖掉了。

    再加上当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一月有余，用着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才让老四安分了几个月，原本以为日子虽然难过了点，但是老四肯改变也算是好事。

    哪曾想他虽然不去赌坊了，但是又开始去花楼了！

    她和母亲把银钱藏起来也无用，而老四也愈发过分。

    还想把替花楼里的女人赎身纳她为妾，那会儿她胎气还不稳，怕影响孩子听着大夫的话不敢太过激动。

    没想到老四偷偷摸摸把家里剩下的最后白两银子，给那女人赎身了。

    可气的是那女人还挺着比自己还大的肚子，家里被这个女人搞得乌烟瘴气。

    完全把她母亲当下人使唤，她据理力争，老四还差点对她动手。

    后来那女人早产了，是一对龙凤胎，生完孩子的第三天就扔下孩子跑了。

    老四只沉浸在得了龙凤胎的喜悦当中，完全不在意这个，她自己临近生产，老四又成天不在家，她恨不得把俩孩子扔了，但是又不敢，只能忍气吞声地照看孩子。

    她生产完后变成了三个孩子，再加上她三岁的大儿子，一共四个，全靠她和她母亲两个人里外操持。

    今年年初她母亲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平日里也没什么精神，她也不敢真的让她母亲操劳，只能她自己一个人。

    家里的银钱被老四在花楼全部都花光了，一开始她靠典当首饰度日，后来不得不连衣服也贱卖，现在只能同时干着几份活计，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人艰难度日。

    这一年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连捯饬打扮自己都没那精力了。

    谢氏死死瞪着叶霜降的背影，眼底逐渐浮现出一丝猩红，漆黑的瞳孔浸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