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用轻柔得像羽毛一般的声音给林璟讲着睡前故事，后者闭着眼享受地躺在床的另一边。

    林璟的皮肤很好，在月光下有点熠熠发光，季然原本还有些抱怨，自己费着口舌讲故事，这混蛋倒好，舒服地听着故事等睡觉。

    可是现在，季然什么抱怨都没了。

    “小美人鱼收到王子和公主结婚的消息。”他讲到这里。

    “不对！”林璟睁开眼睛，眼中并没有什么睡意。

    季然奇怪地看他：“哪不对”

    哪有什么不对，他小时候看的童话书就是这么写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这剧情也是这么走！

    “王子应该跟小美人鱼求婚，小美人鱼救了他，而且为王子付出那么多，所以王子应该以身相许，小美人鱼要嫁给王子。”林璟不满地说。

    季然皱起眉：“童话里就是这么写的。”

    童话终究是大人写出来的，他们懂得人生并非总是圆满，也存在很多遗憾。

    孩童时期我们总是认为世界非黑即白，但实际上更多处于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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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美人鱼就是要跟王子在一起。”林璟很少这么固执，表情像小孩子一样。

    见他这样，季然也不跟他争，既然你这样说，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只是充当讲故事的工具人，改一改剧情都高兴，皆大欢喜。

    “嗯，王子跟小美人鱼求婚，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林璟认真地望着季然：“小美人鱼都和王子在一起了，那如果我说我跟你求婚，你答应吗”

    季然忽然明白过来，林璟要求他讲小美人鱼的故事，要改结局，原来是因为这故事的开端跟他们的经历一模一样。

    手不自觉握拳，他甚至忘了怎么呼吸，答案呼之欲出，可他理智且清醒地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回答。

    “不答应。”

    【目标男主黑化值95】

    林璟垂下眼，笑着点点头，再抬起头眼眸上蒙上一层什么一样，十分诡异。

    他开口：“跟我回海底，永远跟我在一起。”

    季然的理智全部丧失，一瞬间什么都无法思考，没有是非，像一个傀儡一样只能听从林璟的指令去行事。

    “说你会跟我回到海底，会给我生一条小人鱼，然后永远不离开我。”林璟亲吻着他的侧脸，鼻尖亲昵地在他脸上蹭。

    季然跟着重复：“我会跟你回海底，给你生一条小人鱼，然后永远不离开你。”

    “我是谁”林璟问。

    “是林璟。”季然亦步亦趋地回答，不论林璟问什么，他都照答不误，只是少了那么一点生气。

    无论系统怎样叫，季然始终没法控制自主权。

    晴姐终究还是一语成谶，林璟到底是用催眠将爱人绑在了身边。

    正常人类是没有办法在海中生存的，但人鱼居住的海底不同，那里像陆地一样，有氧气有海底陆地，在深海区域。

    由于周围环境十分危险，弯弯绕绕像迷宫一样，也曾有过研究员及探险者来探索，只是最终归宿，不是葬身鲨鱼之口，就是迷了路饿死在海底的某个地方，至今依旧没有被人发现。

    也许百年之后陆地和海底统一一片，人们会感叹：“他是为了海陆的融合做出牺牲。”

    季然恢复意识已经是两天后。

    仅仅两天的时间，林璟就已经濒临崩溃。

    他把季然带到他的世界以后，每天看着季然像个娃娃一样，很漂亮，但不是活物。

    他也曾狠狠贯穿他，希望他哭出声，哪怕是一声，但没有他的指令，季然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哪怕是皱眉也没有。

    最后林璟连做都做不下去了，主动认输把催眠解开。

    对于这段时间的经历，季然是亲身体验过，也是有感觉的，只是没法控制自己去表现情绪罢了。

    “放我回去。”

    “不行。”

    海底没有阳光，照亮全凭借夜明珠，光线昏暗，略显旖旎。

    看到季然眼中的生机，林璟的**直直抵在季然大腿上，他看向林璟。

    我刚恢复意识你就硬了

    知道自己现在是被囚者的身份，季然抵死不从：“别碰我！”

    林璟指尖轻轻摸上他眼角的泪痣，体温已经恢复鱼类体温，季然感觉脸上那块冰凉。

    他拍开林璟的手，冷漠地说：“你到底想干嘛我说过了我们没可能，我不过是玩人类玩腻了，想玩玩人鱼，谁知道你还当真了”

    林璟手背被那一下拍得通红，他看着那块红愣了很久：“对我只是玩玩吗……”

    “是。”季然残忍地肯定。

    【目标男主黑化值98】

    林璟做了次深呼吸：“宝贝我真的生气了。”

    一股毁灭欲从心底生出，直直包裹住林璟，那毁灭欲的触手开始不断朝季然伸去。

    季然警惕地看着他。

    前两个世界，目标男主生气都是会关小黑屋，这次……他环顾了一下周围，这种情况应该是已经关进小黑屋了吧。

    下一步应该是……

    出乎他意料的是，林璟微微一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

    林璟带季然来到海里的一片海域，这里的水温明显要比其他海域的温度高，海水内充满大量氧气，哪怕季然是个恒温非冷血动物，也没有觉得冷，也能呼吸。

    他看向周围，周围被礁石和珊瑚包围，遮挡得严严实实，水草长得格外茂盛，像是特意长成这样高来遮挡什么一样。

    季然恍然注意到，这四周像是有一层保护罩一样，笼罩在四周，他在外面的时候完全看不到这里面的场景。

    “这里的海域最适合我们人鱼繁衍后代。”

    季然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只是他的动作相比于林璟还是晚了一步，被拖着脚踝拽进一片海草中。

    这一次他真真实实亲眼见着林璟的双腿变成一条鱼尾，鱼尾上一块鳞片已经翻起来：“之前不是没有试过鱼尾吗这次环境和气氛这么好，我们试试”

    季然惊恐地回退：“林璟你理智一点！”

    “我们是炮.友呀，所以要做一些炮.友该做的事情，不是吗”林璟用海草将他双手缠住，束缚在头顶。

    当着季然的面，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每解开一颗都要，“第一颗扣子解开了，第二颗解开了……”

    季然死死闭着眼睛。

    他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只动物，而那个刽子手在吃掉他的肉之前，还要告诉他：“我已经在锅里热了油，放了葱花和调料……”

    季然抬起脚踹向林璟，脚被精准抓住，并抬起来，林璟在他脚背轻轻一吻，像是蝴蝶在上面稍作停留，随后翩翩飞离。

    他想着海草毕竟是植物，于是用力想要将海草撕破，可那海草像是麻绳一样，连边缘都没有破裂的痕迹，更别提整个裂开了。

    林璟轻笑一声：“别白费力了，这里的海草长了几百年，人鱼都扯不下，宝宝还是留着力气叫吧。”

    阳光从海面照进来，经过好几番折射，光线变得柔和许多，打在季然脸上，这一瞬间，他混乱的大脑突然清晰起来，看着林璟疯狂的模样，他缓缓开口：“林璟，你想我死吗”

    果然，林璟不动了。

    谁也不说话，像是在暗暗较劲，季然有耐心跟林璟耗，林璟却没有那个耐性了：“你没有机会自杀。”

    “谁说我要自杀了。”季然很久没笑了，这一笑让林璟愣了愣。

    “那你……”

    “在这里跟人鱼做过那种事，必定会怀孕的吧”

    林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只能点点头。

    “你觉得我怀孕之后会老老实实呆在你这里吗”季然问。

    林璟心里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我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一次就是极限了。”

    季然笑了笑：“任何事情都有失手，外面有夏语等着抓一条人鱼研究，你说一个怀了人鱼孩子的人类，会不会比西亚人鱼更具有研究价值呢你觉得我活的下来吗”

    这些话一半是猜测，一半是胡诌，里面有很多漏洞，只是林璟已经慌了，来不及去思考那些漏洞。季然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怀孕这种事，他死也不可能让这事落在自己身上。

    手腕上的水草被解开，季然手腕一松，上面的枷锁终于消失，被按在砧板上的那种错觉也消失不见。

    林璟终究是拿他没办法了，无力地将他紧拥在怀，像个瘾君子，放下所有的自尊去祈求：“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爱我，我不奢求太多的……一点就可以……”

    季然动了动手指，没忍住，还是轻轻拍拍林璟的背。

    得到的回报是更用力的拥抱。

    求而不得的爱情，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我们回陆地，我们有很多时间。”林璟带着季然从繁殖海域离开，在海中不断给季然渡氧气，抱着他朝水面游去。

    奇怪的是，海面上出现好几道刺眼的光，林璟和季然全都几乎睁不开眼。

    越来越接近海面，林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比之前在飞机上还要强烈。

    浮出水面那一刻，他终于弄清那些刺眼的光是从哪里来。

    几面镜子背后，夏语迈步走出来：“几天不见，人鱼先生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