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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师灭祖(徒弟x师尊)21

    天空被蒙上一层深紫色的帷幕,与天空本来的颜色重合变得灰暗低沉,让人凭空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季然周身被温暖的水雾包围,早已在这舒适宜人的温度下昏昏欲睡,没有预兆地打了个寒颤,恍惚睁开眼,才想起自己还在沐浴。

    他将手伸出去够放在一边的水瓢,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几块巨大的石块,又像是上面涂抹了胶水,很难完全睁开,便只好闭着眼睛去摸索。

    摸索过程中手指摸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以为是水瓢,他将摸到之物沉入水中。

    不对!

    触感不对,水瓢绝不是这种带着一点柔软的手感。

    他猛然睁开双眼,正对上了面前猩红的双眼。

    那双眼中充斥着血丝,瞳孔变成不正常的猩红,眼中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在看什么死人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景逸......”

    季然的睡意一下子烟消雾散,瞌睡虫像是惊鸟一般一飞而散,徒留清醒到不知所措的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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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逸似是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沉在水下那只手抓住季然的大腿,顺着腿根外侧一路滑至腰间,再顺过腰侧、肋骨外侧,最后抵达脖子。

    扣在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掐断一切氧气运输的通道,季然的喉咙像是被捏碎一般,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喉咙处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被耗尽,氧气运输通道被掐断,声音发不出来,早就已经忘了使用法术攻击,手胡乱地拍打着景逸的手臂,本能的求生欲使他在上面又抓又挠,想要唤回景逸的意识,却每每碰壁。

    就在季然以为自己命大概要绝在这里时,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一点点变小,到最后那只手脱离了他脖子上的皮肤,景逸倒在浴桶旁边。

    “景......咳咳咳......”季然的嗓子如同被烟熏过一样,发出的声音像是喉咙被一层厚厚的砂纸打磨过,嘶哑而断断续续,甚至连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只发出一个字便咳个不停。

    他顾不上将身体擦拭干净,起身便从浴桶中跨出来,弯腰将景逸扶到床上。

    只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景逸竟睁开眼,眼中再不见那一抹赤红,恢复了如初的正常瞳色,一把拉住季然的手腕,另一手揽住腰,二人身体紧紧贴着。

    季然身上未擦干的水渍渗透景逸胸前薄薄的衣服,景逸感受到对方身上温暖的体温,轻轻一笑:“师尊想做什么”

    季然眼中迸发出诧异,认真探究着景逸,想问他记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张开嘴才惊觉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用嘴吸一口气,在那气流接触到喉咙内侧时都会疼痛难忍,像是有千千万万根针一同扎在上面一样,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出。

    景逸注意到他痛苦的脸色,顺着那精致的下颌骨往下,才猛然发觉季然脖子上那一道深深的青紫色掐痕,颜色之深让人浑身生出一种无由的阴冷。

    这种力度是真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他脑中那些旖旎的画面一扫而光,再也没法就这样平静下去,伸手拽走旁边置衣篮中的衣服,不由分说披在季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然没法说话,于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作出口型:我发不出声音。

    景逸脸色一变,为他穿好衣服,带着人来到清虚子的房门口。

    急促的敲门声无形表现出了他心中的焦急与担忧。

    经过那番波折,这时已经到了夜深之时,清虚子早已睡下,被敲门声扰了清梦生了一肚子的火气。

    他拖沓着鞋子暴躁地将门拍开:“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清虚长老,我师尊他......”

    说到这时卡顿起来,景逸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转身出门时,天边划过一道诡异的闪电,然后记忆出现了断层,再后面的记忆便是躺在师尊的床上,师尊......浑身**贴在自己身上,脖子上多出一道瘆人的掐痕。

    清虚子不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只知道景逸和季然两人互相表明心意,随后一同回房。

    回房之后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一些小孩子不可参与不可围观的房事罢了。

    他只当景逸不好意思说下去,抬起眼皮往季然身上一扫,看到他还未完全干透的头发,瞄准脖子上那处青紫,随后注意到季然挣扎时在景逸手臂上抓出的伤口。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清虚子捂住眼睛,全然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语气中带着批评的意味:“景小子啊,你说说你,这也太粗鲁了!”

    季然和景逸双双一愣,清虚子好像想歪了。

    景逸连忙解释:“不是,清虚长老......”

    “这样不知羞的事情也好意思来打搅老身清梦,真是越来越放肆!”清虚子老脸通红地在这批评人,恨不得赶紧把这两个小年轻赶走。

    还真不把他当外人了。

    嘶——

    季然倒吸一口凉气,嗓子瞬间火辣辣地疼,咳了两声,每一次咳都像是在嗓子上划上两刀,在咳第三下时竟感觉口中有一股腥咸的味道,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嘴角,白皙的指尖被突兀的鲜血染红。

    他咳血了!

    清虚子注意到他指尖时脸色猛地一变,才惊觉事情绝非他想象的那样,两道白眉呈倒八字:“到底怎么回事”

    景逸终于得了机会解释:“方才师尊洗澡时我在门外等着,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再醒来师尊正将我扶上床。”

    他也试图努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无论他怎么想,脑中的记忆始终如同一本解密书籍,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去几页后,只剩下问题,而答案的几页通通撕得一干二净,连一点边缘都没有留下。

    “你的意思是,中间有一段时间你是没有意识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清虚子挤成川形眉心充斥着浓重的严肃和愁绪。

    “是,而且师尊说不了话。”

    清虚子仔细端详着季然的脖子。

    方才只是匆匆一眼,并未仔细观察,他只以为两个小年轻玩法激烈了点,并未觉得有什么大碍,如今细细看才被惊到,这处掐痕是奔着取了对方性命去的。

    若是动作没能及时止住,这样的力道甚至都能掐碎季然的喉骨,直接断送他的性命。

    他用余光打量着,景逸手腕上的伤明确显示这就是对季然下手的人,可景逸却什么都不记得。

    如此看来能够解开一切谜团的只有季然。

    清虚子检查了一下季然的喉咙,发现有一块骨头有些碎裂的痕迹。

    这伤倒是难倒他了。

    他虽擅长治疗各类病症,唯独对骨裂束手无策,他看向季然:“老身只能替你将伤转移到其他地方,或者你们去夕月谷找叶神医。”

    他更倾向于二人去夕月谷,转移伤处风险不可预知,没人能猜到伤到底会转移到何处,若是手上脚上还好,一旦转移到心脏,人也就离长眠不远了。

    景逸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行!绝对不行!”

    他抓住季然的手,想要劝季然打消这个想法:“师尊,别答应,我陪你一起去找叶神医。”

    他们才刚在一起,就是一点的风险他也承受不来。

    季然顿了顿,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表态。

    找叶神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于景逸,对于云起峰来说可能是最坏的选择。

    景逸失去意识无端攻击人这件事来得突然,不知道下一次出现同样的症状会在何时,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出现多久。

    还有云起峰,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若是他的离去导致凶手做出更多无法挽救的事......

    想到这,季然下定决心,手指在茶盏中沾了点冷掉的茶水,在桌上一字一划写着“转移伤处”。

    无论如何都要赌上一把,连带着景逸的那一份,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够接受。

    清虚子点点头,将景逸推出门,遂紧紧关闭房门。

    景逸站在门外走来走去,几乎要将门外不平整的石块踏平,如同一只在蒸锅上焦躁的蚂蚁,怎样也安静不下来。

    他希望结果是好的,可控制不住地总是想象出那些自己格外抗拒的可能,如此烦躁地抓着头发,最后无力地蹲在门口。

    半个时辰过后,清虚子的房门打开,里面季然坐在椅子上,与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脖子上那块青紫的掐痕还在,说话声音已然恢复如初:“景逸。”

    景逸像是终于挨过什么艰难坎坷,几乎是飞奔到季然跟前,握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还好......还好师尊你没事,否则我......”

    他抬起头时愣在原地,后面的话像是播放器按了暂停键,连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都没有发出,嘴迟迟没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