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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小哭包是朵霸王花(二十)

    路珩眉心一凝,却发现倒不是绿鬓再次偷窥到了他的心魔搞鬼,而是这个姑娘肯定是想到了往事中什么不堪回首的地方,情绪失控。



    他拂袖,白雾一散,绿鬓恍然失神,路珩问道:“然后呢?他辜负你了?”



    路珩猜测绿鬓一定要说文子清过去就喜欢兴悦公主,求之不得,然后把她当成了替代品,虽然故事凄惨缠绵,但惜之俗套,他也就有些懒得听,没想到绿鬓却摇了摇头。



    他眉梢一扬:“哦,不是吗?”



    绿鬓苦笑道:“我和兴悦公主长得像,是因为我们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我娘就是当时贵妃,她假扮处子入宫,获得盛宠,却没想到被她抛弃的长女竟然会加入丞相府,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大家这才知道了一切,都非常震惊。”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贵妃本来想杀我,子清力保,我侥幸逃得一命,从此假装身体不好,足不出户,只是一心一意地在家里操持家务,外面都盛传文子清不单娶了个□□,还是个病秧子,对他多有嘲笑,但是他对我依然如故。直到崇德九年,岳将军叛乱,京都大乱,很多人都逃跑了。普通百姓也还好,皇室和重臣家眷却是叛军重点搜查的对象,我在家中等着子清送完婆母再来与我一同离开,然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但那恨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淡漠,反倒一点点堆叠在胸口,刻下经年日久的烙印,时时刻刻让人感到窒息。



    这个祭庙金碧辉煌,尤其是四根柱子依旧如新,但绿鬓却觉得那红色亮的刺眼,于是她闭上了眼睛。



    慢慢地说:“然后他来了,身边还带着兴悦公主,他灌了我麻痹身体的药。我朝皇室公主,从出生以来手腕上便用药水画以兰花型的图案,绘兰的手法独特,正是文家不传之秘,是他亲手为我一笔笔画上,把我留在那里,把兴悦……带走了。”



    路珩的表情有点奇怪,道:“他想让你替兴悦死?”



    绿鬓没有回答他。



    这么多年独自被关在这里,她以为她的心已经被仇恨填满了,这仇恨梗在心头,硌的人生疼,同时却又将所有的怀恋与悲伤阻挡在了外面,鬼是不会流眼泪的,她也以为自己忘记了什么是悲伤。



    可是在重新与人提起时,绿鬓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巨大的哀恸,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就像是这柱子上的红漆一样,待在封闭的空间里,没有半点褪色。



    柔软的笔锋在如同凝脂的肌肤上绘出兰花,想想应该是很风雅的画面,可惜并非闺房之乐,而是暗藏杀机。



    那一笔笔下去,就好像一刀刀的凌迟,让她全身的血肉剥离,露出白骨,与白骨中间一颗碎裂的心。



    从此之后,她就是个怨鬼了。



    变成鬼也好,因为活着实在是太苦了。



    鬼的去处是阴间,能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都需要有很多很多的仇恨,有很多很多的不甘心。她生来贫贱,每日努力讨好父亲,做零活贴补家用,最后还是被卖到了青楼里,倚门卖笑的营生,任是谁都可以践踏唾弃,欺骗羞辱,绿鬓本来早已习惯了



    可是,唯独这个人不能是他啊!



    不是应该做了坏事的人才会受到惩罚吗?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地想把日子过好,最后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路珩吐了口气,问道:“这么说你应该是被乱军杀死的,可是我看你分明是?。”



    ?指的是自杀而死的怨鬼,绿鬓并不否认:“那麻药的药劲不大,他们走后不久,我就有点能动了。那时外面杀生扰攘,叛军已经进门,与其让他们抓到受辱,倒不如我自己了断。”



    路珩淡淡笑了笑:“真是思虑不周。如果我是文子清,又何必给你下麻药那么麻烦?直接把你装扮成公主的样子,再杀了你让他们认为公主已死,岂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个时候还这种反应,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大概就是仗着他法力高深,不会被打死。绿鬓眉宇间显出怒意,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总觉得路珩这话说的别有用意。



    她咬了咬唇,道:“我死后,魂魄一直在文府徘徊,他从未来看过一眼。后来人们说文府有女鬼夜哭,阴魂作祟,建了这座双面坟将我镇压,我昏睡了一百年,醒来后,在柱子上见到了他的名字……”



    路珩打断她:“那你知道岳将军为什么要造反吗?”



    绿鬓微微一愣,柱子上写着历年大事,她数百年来在这里,长日无聊,几乎每一个字都能倒背如流,很快回答道:“当年一名道士向宫中进献了一张驻颜方子,称将不足两岁的女童活活投入沸水中熬成糊状敷面,可以永葆青春。当时本来已经被皇后斥为无稽之谈禁止了,但兴悦公主却不死心,偷偷弄到了那张方子。将军有一独女刚满周岁,被她当成普通民女弄进宫……活生生煮死了,岳将军悲愤之下,这才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起兵造反。”



    她说到这里,不由冷笑:“他明知道岳将军最恨的就是兴悦,还让我扮成了她!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喜欢兴悦,还是想要讨好皇室?但不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原谅他!”



    即使这份不原谅同样让她自己不得往生轮回,日日难安。



    “‘清君侧’,真是微妙的借口。”



    路珩摇了摇头,似叹非叹:“这样一来就逻辑不通了,将军造反成功,皇帝在乱军之中坠马而死,由岳将军为首的几名重臣拥立三皇子成为新帝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三皇子正是兴悦公主的同母胞弟。岳将军恨她恨到可以造反,为什么在造反之后又要拥立她的胞弟呢?”



    绿鬓语塞。



    路珩道:“你不应该忽略的。请细看柱子上的文字,我虽然对书法没有太多研究,但也能看出来,这笔字写的非常不错,想必应该是出于名家之手,再由匠人刻下。但这其中有个地方我很不解,那就是为什么前后叙述之时,提到的两次都称呼公主为‘兴悦公主’,到了后面叙说岳将军小女之死时,却变成了兴悦?前后不一是大忌。这样的书法名家,性格一定是个非常严谨认真的人,怎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了一片死寂,绿鬓没回答路珩,但她显然听见了对方的话,而且听的非常清楚,因为她的整个鬼体都在波动着,时聚时散,显出情绪上巨大的波动。



    路珩并不觉得尴尬,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四个字写不开了,所以只能写两个字?原先这个位置,想要刻的既不是‘兴悦’,也不是‘兴悦公主’,而是……”



    “而是什么?!”



    路珩凝视着终于开口的女鬼,淡淡吐出几个字:“而是……文氏。”



    绿鬓的身体猛地一抖,失声道:“我没有!他女儿真的不是我杀的,真的是兴悦杀的!”



    路珩点了点头:“我听得出来,你刚才应该没说谎。但如果不是你,又是谁呢?为什么你的名字会被改成兴悦……我有一个猜测,你愿意听可以参考一下。”



    他来回踱了几下,微微沉吟,说道:“道士进献的驻颜之术显然不是正经东西,皇后看到之后,严厉废止,但其中内容总能流传出去。兴悦一方面畏惧皇后知道,另一方面却又十分想要尝试,灵机一动之下想到既然如此,那何不冒充一个跟自己长相相似,又不爱见人的女子,来进行这件事呢?”



    “据我刚刚看到的这些史载,岳将军不愿女儿惨死的事情成为众人的谈资,所以造反的时候是没有明言的,他说清君侧,清的恐怕就是文家吧?他最狠的人不是兴悦,而是你啊!”



    绿鬓声音颤抖:“怎、怎么可能……”



    路珩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如果事实真的如此,文家冤屈,文子清作为你的丈夫,一定知道这些乃是你被人冤枉。所以他到底是想让你为了兴悦公主抵罪,还是想骗得兴悦公主装成文氏跟他一起走,替你引开叛军!”



    绿鬓久久无语,她流不出来眼泪,却有两行鲜血顺着眼眶滑落,在青色的面颊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她冷冰冰地说:“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



    路珩道:“没错,是我的推测,但这些猜想不是仅仅通过柱子上文字的改变,你说文子清再没有回来过,或许他不是不想回来了解你的安危,或许他只是不能回来了。”



    绿鬓失声道:“你什么意思!”



    路珩不回答她,走到柱子前,将手覆在上面,一点点抚过。



    他的手掌移动,柱子上的字迹没有丝毫变化,要不是看见路珩的神情严肃,绿鬓几乎要以为他在耍自己了。



    但紧接着,她就瞪大了眼睛,发现写着“文子清”名字的那几个字,以及几处由“文氏”改成的“兴悦”,都由金色变成了黑色。



    绿鬓道:“你做了什么?”



    路珩淡笑不语,忽然凑近她一些,伸手捞起她华丽的衣带,轻轻一捏,随即放手。



    绿鬓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带上面留下了几个漆黑的指印,其他路珩没有接触过的地方仍是华丽细腻,毫无变化。



    路珩这才道:“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我身为男子,阳气充沛,与死者身上的阴气相克,两相接触,自然会发生反应。”



    他这样一说,绿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不愿意相信,喃喃地说:“你说文子清早就死了?那怎么可能。”



    路珩道:“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这字上面有阴气,死灵所写毫无疑问。更何况……”



    他反手一扣,手中多了一个小光点,正是上一回从那个碰瓷老太太的傻孙子身上抽出的神魂,他将光点向着自己身后的殿门方向弹出,轻喝道:“显形!”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长衫的古代男人灵体,面容儒雅,文质彬彬,只是身上斑斑驳驳的都是血迹,显然是经历过一番厮杀才死亡的。



    路珩道:“这个灵体并不完全,只是人的灵慧魄,无法思考,也不能说话,但主体给他的残存意识肯定是守护这个地方。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被他阻拦,但因身上带着无意中得来的一缕神魂,所以很快又被放行了。”



    那个小傻子竟然就是文子清的转世,只因为他自愿把自己的一魄留在这里守护爱人,不肯参与轮回,所以才会世世痴傻。



    这件事也实在是凑巧,路珩知道绿鬓受到的打击有点大,本来想给她点时间冷静一下,但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这个地方本来没有信号,一般人是打不通电话的,路珩连忙接了,风声夹杂着喘息声透过无线电波传入耳中。



    路珩的心一下子提起来:“阿澜?”



    乔广澜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就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我靠啊!乔克振那个傻逼就知道坑老子……路珩,你那边事情解决完了吗?解决完了快来t大南校区,乔慧慧变成血尸了!”



    这时候大约是凌晨三点左右,t大南校区跟乔家的距离不远,乔广澜跟路珩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同时单手撑墙,翻进了学校,他挂了电话,将罗盘拿出来,上面的钢珠正在发疯一样地旋转。



    整个校园的夜色不再清澈平和,四下都好像被蒙了一层隐隐约约的雾气,天边的月亮几乎变成了暗红色,乔广澜等待片刻,罗盘中的钢珠只是转着圈的乱撞,却无法指出一个明确的方向。



    他皱起眉头,乔慧慧是被亲人害死的,死状又凄惨无比,既有冤屈,也有怨恨,肯定刚刚去世就有了很深的煞气。但像罗盘这种反应,说明煞气已经扩散到整个校园中,难以辨别方向。



    这不符合常理,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乔慧慧被手撕之后化成的血尸到处乱跑,肯定是跑到了什么旺阴的位置,以至于煞气扩散,难以克制。



    乔广澜打手电看了一下学校门口的校园地图,试探着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发现罗盘的躁动反而好像有些减轻了,他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样也好。叫路珩过来本来是觉得他脸皮够厚,可以派去搜查女厕所,如果血尸已经从宿舍楼跑出来了的话,我自己也ok了。”



    学校里面旺阴的地方,会是哪里呢?



    乔广澜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周围漆黑而安静,但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教学楼最顶层的一个窗户中有光线一闪而过,紧接着又变黑了。



    乔广澜神情一动,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走了一会,他迷路了。



    乔广澜:“……”



    正在这时,他发现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个女生,正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地走着。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乔广澜兴奋地跑过去,叫了一声:“同学!”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外面还黑着,女生本来就有些害怕,这时候突然看见蹿出来一个人,吓了一跳,短促地惊叫了一声。



    乔广澜连忙道:“嘘!”



    女生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发现面前是个俊美逼人的青年,看了下脸顿时觉得安心了很多,不再害怕,反倒有点脸红。



    乔广澜道:“同学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我迷路了,就是想问问跟女生宿舍对着的那个白色的教学楼怎么走啊?”



    他还担心自己形容的不清楚,没想到这么一说女生立刻就了然了:“我知道,你是想去成教楼609上自习吧?我也要去,我领你去。”



    我擦这小哥哥太特么好看了,绝对得发朋友圈显摆的那种好看!别说上自习,就是去南极也得领!



    乔广澜试探着说:“好的,那谢谢了。我就是担心教室里位置不够,那我就得再换一个地方了。”



    女生道:“这个时间别的教室怎么可能开门啊。放心吧,考研的人虽然多,但是大多数人都怕609真的闹鬼,位置肯定还能空下来很多的。”



    “闹鬼?!”乔广澜立刻进入飙戏状态,大惊失色,“是我宿舍的人说夜里可以去那里自习,可我怎么不知道原来609还闹鬼啊!”



    女生说:“嗯,都这么说,不过没见过……你很激动吗?”



    乔广澜揉了揉鼻子:“不是,我这表情是害怕的意思……下一话题吧,为什么说这个教室闹鬼啊?”



    两个人边走边聊,女生挺惊讶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倒是也乐于解答:“以前那个教室里面曾经死过人的,具体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教室里的桌椅摆放都和平常不一样,而且无论用什么锁都锁不住门。一开始我们还挺害怕的,结果后来那个教室也没出过事,考研的想通宵学习,就会偷偷去,只要不被主任抓到就没关系的!徐夜叉可比鬼可怕多了。”



    乔广澜沉吟了一下,他虽然没去过那个教室,但可以从女生的话里推断出一些消息教室的桌椅摆放很奇怪,但又没出过事,很有可能那些桌椅形成的根本就是一个阵法,将里面的东西都镇压住了。



    但每天都有学生去那个教室里上自习,就算是再无意也难免会把桌椅碰乱一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平时没事也就算了,乔慧慧万一被那个教室的阴气吸引,凌乱的阵法根本挡不住他,这是要出大事!



    眼看着就到了楼里面,乔广澜看了一眼身边懵懂不知的女生,本来想让她先回去,但是犹豫了一下,又觉得今夜煞气充盈,如果她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什么危险更加麻烦,还不如跟在自己身边安全。



    乔广澜悄悄把一张平安符折起来,塞到了女生的书包侧兜里,两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上电梯的时候,女生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这样的时间点,如果不是有男同学陪着,她是绝对不敢一个人坐电梯的,还得自己辛辛苦苦爬上六层楼。



    乔广澜却没有那份天真无邪的好心情,身上的符?和法器正在蠢蠢欲动,要不是他压制着,恐怕这个时候都要飞起来了乔慧慧一定在这层楼里。



    乔广澜不动声色地向女生靠近了几步。



    电梯上升的非常缓慢,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女生也觉得有点害怕,忍不住说:“这个电梯怎么回事……”



    乔广澜道:“万一有事,你就往我后面躲,记住这一点就行,不用怕。”



    女生一愣,转头看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乔广澜却觉得脖子有点痒痒,忍不住回手一摸,原来是几缕头发。



    他有点尴尬,连忙放手,又稍稍跟女生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叮”的一声,电梯停了。



    一切的发生前后间隔不足两秒,几乎就是同时进行的,眼看身边的女生就要向外走,乔广澜无意中瞥见了她的背影,电光石火之间,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女生明明是短发,就算距离再怎么靠近,那些头发也不应该扫到他的身上!



    乔广澜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女生的胳膊往自己身后一拉:“别出去!”



    与此同时,电梯门已经一下子打开了,长可及地的头发飘了进来,一双手从那长发中伸出,直抓向首当其冲的乔广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