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什么”

    “我说, 登记的黄道吉日你查了吗”

    周礼捏起林温下巴，了她一会儿，确定林温目光清明。

    林温被他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佯装镇定：“怎么了”说话的时候, 下巴带着周礼的一起动。

    周礼『揉』『揉』她的下唇, 含着笑, 回亲她一下, 一半亲了自己的指上。林温微微『露』出唇缝，周礼指轻刮了一下她的牙齿。

    他们都刚醒, 谁也不嫌弃谁。

    房里没什么暖意, 被窝里却足够暖和，两人脚缠一块儿, 周礼清了下嗓子，这才问道：“登记日子有什么讲究”

    林温不太确定：“也要黄历吧，宜嫁娶”

    “那好日子我不是都筛出来了”周礼捞过一旁的机, 搂着林温靠坐床头。

    他开网页搜索, 林温贴他胸口, 读出内容：“黄道吉日, 要测算生辰八字啊。”

    “那些情人节、520去登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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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有意义吧。”

    “那我们也图个意义。”

    “520”

    “俗。”

    “那你要什么意义”

    周礼建议：“择日不如撞日。”

    林温一，小心翼翼地猜测：“你不会是说今吧”

    “你这么着急”

    “……”

    “可惜春节期间民政局不办业务, 你冷静一点。”周礼把林温昨晚的话给她。

    “……”

    林温把当作被子盖的白『色』羽绒服往上提了提，拿帽子盖住自己的脸。

    周礼搂着她的那只顺便挠挠她下巴，笑说：“怎么, 又想睡一会儿了”

    林温闷帽子里说：“我冷静。”

    “这样降不了温。”周礼拍拍她屁股，“出来，我给你扔雪里头。”

    林温扯下帽子：“你挺开心啊。”

    周礼翻身压她身上：“我能更开心。”

    “啊……”林温笑着躲他。

    两人没偏题太久，闹了一会儿, 周礼重新把林温抱怀里，跟她说：“我们今点能到家，点到就月号去登记。”

    对面墙上正好有一只蓝『色』的挂钟，周礼指了一下钟说：“比如下午三点五分到，五分挂钟上的位置位于10和11之间，舍五入，就算成10，那登记日期就是三月日。”

    林温原本想说万一是午二点到家，那不就要等到二月了万一是一点，那更要拖到明一月了。

    但林温也不傻，她盯着墙上的挂钟了一会儿，就想明白了。

    今是二月五日，农历大初五，现北京时间九点多，他们起床洗漱吃早餐，餐后要找修车行，雪后路面结冰，车速肯定快不了，万一遇上堵车……

    总之无论如，一点前到家的可能微乎微，要是赶上两点前，周礼也能路上拖延一段时间。

    而他们路上行车慢，也不可能慢到黑，没意外的话点前一定能到。

    另外，按二小时制的话，时钟上最大的数字就是12。

    也就是说，登记的日期范围，月份直接被周礼圈定了二月到三月，日期被他限制了一号到二号。

    周礼问：“怎么样”

    林温只能道：“你不如冷静一下”

    两人都不太冷静，最后“择日不如撞日”就这么定下了。

    周礼把林温拎去洗间，洗漱完后，他们抓紧时间出门。

    一晚上功夫，雪覆盖了整车，周礼没让林温碰冰，他简单清了一下车身上的雪，带着林温先去找车行。

    这里地方小，车行少，春节期间开门的车行更加少，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赶一点前把车修好了。

    修完车，他们随便吃了点午饭，以防万一又多买了一点水和食物备车上。

    准备功夫结束，两人正式上路。

    车子慢慢开到国道，林温才发现自己对时间的估算是太简单了。

    国道大堵车，放眼望去全是大货，绵延了不知道多少公里，别说上高速，他们连国道都开不过去。

    路两边有当地人卖食物和水，有不少轻人拿着机拍视频或者直播，热热闹闹像过大，加上绿化带周边原本就布置着春节的装饰，比如拉条横幅，『插』了一排红绣球，比如把盆栽摆成个“春”字，有了这样的环境，糟糕的堵车也硬生生堵出了分喜庆。

    周礼降下车窗，朝一位拎着热水壶的大娘喊了一声，大娘小跑过来，周礼说：“来杯热水，给后面那车！”

    他爱喝冰水，但林温喜欢热的。

    “哎，好嘞！一块钱一杯！”大娘出示二维码。

    周礼付了钱，探出车窗往后面。

    林温接过一次纸杯，两捂着，抿了一口，哈着热问周礼：“你说会堵多久啊”

    周礼了眼腕表，已经一点半了，离他算计好的时间越来越近。

    周礼不想耽搁，他叫住没离开的大娘，向她附近的小路。

    大娘指了一个方向，周礼让林温待会儿跟紧。

    车流慢慢前进，到了某个岔口，周礼了转向灯，了眼后视镜，林温没跟丢，他这才方向盘，将车开进了乡间小路。

    机响起，袁雪发来群聊视频邀请，周礼和林温同时接通，一下子到许久不见的另外三人。

    肖邦穿着身棕『色』带小熊图案的睡衣棉袄，坐店里吧台后面，夹起一筷子泡面，蒸汽氤氲，糊住了镜头，他拇指擦了擦，凑近了说：“这是要拜是不是晚了。”

    “新好啊，你这身衣服真别致！”汪臣潇夸奖。

    袁雪坐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汪臣潇拿着『奶』瓶坐她边上。

    肖邦吃着泡面说：“这是我今的新衣服。”

    “你就抠吧你！”袁雪嫌弃的不行。

    袁雪生产后一直住娘家，『奶』水不够，宝宝一直靠『奶』粉喂养，汪臣潇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晚上宝宝哭闹，都是他起床哄睡。

    袁雪面『色』红润，轻拍着宝宝说：“我刚刷机，刷到了堵车直播，到你们俩诶，我没错吧，你们真跑外头去了”

    大约是他们向大娘买开水的时候『露』了脸，林温道：“我们现正往回赶。”

    “你俩怎么一起啊，袁雪说你老家啊，有老周，你不是说陪你爷爷『奶』『奶』去江西了”汪臣潇问。

    周礼说：“有点事。”

    汪臣潇好奇：“啥事”

    周礼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林温偏偏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然，下一秒周礼淡定自若道：“我跟林温快办事了，等准确日子定下了会通知你们。”

    汪臣潇怕自己解有误，迟疑着问：“办啥事”

    另一个视频格子里的肖邦，直接喷出一口泡面，面条挂了镜头上，袁雪恶心，“咦”了一声，抱着宝宝往后躲。

    周礼也瞥开视线说：“老肖，你要不退出视频，大午的恶心人。”

    肖邦抹了一下镜头，咳嗽着道：“你就猴急成这样，我你是不是巴不得……”

    周礼断他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叫林温：“温温，你放首歌，别脏话。”

    “老狗你……”肖邦巴拉巴拉。

    袁雪敲敲被子，抢话道：“我说你们俩也太不厚道了，什么时候商量的啊，有求婚吗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汪臣潇总算确定了自己这回没解错，他哀怨道：“我跟袁雪的婚礼都没办呢。”

    袁雪说：“你闭嘴！”

    肖邦继续吃着泡面巴拉巴拉。

    林温深呼吸，无奈地瞪了一眼周礼。

    周礼成功接收到林温的眼神，他笑了笑，指轻弹了一下林温所的格子。

    林温也成功接收到了他这一记。

    另外三人受不了，肖邦了个嗝，袁雪抱着宝宝侧了下身，人喊了一声“恭喜恭喜”，一齐切断了视频。

    视频里只剩周礼和林温二人，耳边瞬时重归宁静。

    周礼问她：“你猜我们点到家”

    林温说他：“你不是都计算好了”

    周礼一笑，说：“回头先去趟超市。”

    林温问：“去超市干什么”

    周礼道：“上门不用带礼”

    林温：“哦……”

    周礼先做准备：“你爸妈喜欢什么”

    林温道：“我爸不抽烟，但是喜欢喝点小酒，我妈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最近她研究养生。”

    周礼心有了数。

    林温顺便问他：“那你爷爷『奶』『奶』喜欢什么”

    两人一直连着视频，他们分隔前后两车，却又像身处同一个紧密的空间。

    乡村小路荒凉空旷，道路不算崎岖，路面结着冰，两边是厚重的积雪，他们慢速前行，经过老树，经过土屋，经过电线杆，经过风车，经过河流和被白雪覆盖的群山。

    经过如河岁月，迎向属于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