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奴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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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逼迫

    齐候看了萧怀玥老半天才指着他:“你简直比萧怀瑾要更可憎!”

    萧怀玥转身看向别处,并不在乎齐候如何评说自己的为人,沉了一口气而后向齐候行礼:“岳父息怒。小婿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妻儿被别人掐在手上。

    只是你我表现的越是在乎,便越是被动。”

    “摄政王妃是何许人?跟着摄政王刀剑血泊里滚过来的,手段何其毒辣残暴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我们若是显得不在乎,他们便成了废子,那贱人手痒杀了他们泄愤也未可知!”

    见齐候这般焦急,萧怀玥只好先应付一句:“她不会。”

    “为何?”

    “因为她比你后院那些女人,更爱自己的丈夫。但凡于摄政王有弊无利的事,她都不会做。

    她不过是想将摄政王从这趟浑水里暂且捞出来,然后把水搅得更混些。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为避免群臣激愤,她自然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人放了。”

    相比多情的齐候,萧怀玥冷静多了。

    之所以能这样冷静,不过是因为萧怀玥根本就没有为谁付诸过感情,后院的那些女人,不过是他用来笼络或者要挟朝臣的工具。

    所以,就算绾香一把火烧了襄王府的后院,萧怀玥也依旧能保持理智,冷静思索。

    即便是有情,那些儿女私情又怎抵得过大殿之上的那把龙椅?

    大抵是因为从没有遇上一个能叫萧怀玥奋不顾身方寸全乱的女人,就像齐候府的林姨娘,就像萧怀瑾的绾香,可以为之抛军弃城生死与共。

    此刻再看萧怀瑾,虽势单力孤,萧怀玥却还是忍不住羡慕他。

    而萧怀瑾带东防营的兵马撤出了轩辕门,跨在马上回头神情怅惘的望向宫门,最后竟问出一句:“我出宫那年,几岁来着?”

    他并非记不得过去,只是觉得有些伤神却又无从感慨。绾香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轻声唤到:“王爷,咱们该回去了。”

    萧怀瑾这才回头,眉峰紧皱心事重重。

    回到王府,萧怀瑾也还是这副模样。梁错迎在门前,见到人下马便等不及回禀:“王爷王妃,属下已经拿下齐候府所有亲眷还有襄王妃,软禁在北郊。”

    “知道了。”

    萧怀瑾没有说话,神情不同以往。梁错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抬眼看向绾香,绾香回了一句:“知道了。”

    见萧怀瑾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跟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绾香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萧怀瑾瞥了绾香一眼:“你的丈夫差点被人就地诛杀,你竟还能笑出来。”

    “我笑永晟公主竟自己撞上门了。”

    “你要三姐?”萧怀瑾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绾香:“你要干什么?”

    绾香脸上带着轻悠悠的笑,小声对萧怀瑾说:“我见王爷并没有处置永晟公主的意思呢。”

    “你知道我不喜欢人胡乱揣测我的心思。”

    见他不高兴,绾香伸手揪住他的外袍,拖着他不许他走:“王爷只说是与不是就好。”

    萧怀瑾回头一见那张即显得生气又显得俏皮的小脸,刚才的困顿与怒火霎时烟消云散。

    只看萧怀瑾轻舒一口气,抓紧衣袍使劲往后一扯把人扯到面前,然后伸手看似很用力实则轻轻点了下绾香的额头,宠溺的说到:“本王才不上你的当,‘是’与‘不是’都像是圈套。”

    听到萧怀瑾这番话,绾香突然收起笑脸瞪着萧怀瑾:“是啊,我这个小女子行不端做不正,就连齐候那个长袖善舞的老家伙都遭了我的算计,王爷小心点是应该的。

    不过王爷别忘了,你夜里安睡时我可就在身侧,可要小心啊。”

    说着又露出明艳的笑脸,即叫人无可奈何又叫人难以释手。她鬼机灵的样子,总能叫萧怀瑾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出来。

    也难得他不阴沉着脸,这副朗月清风的模样,绾香怎么也看不厌,趁着萧怀瑾心情好绾香也追着问:“王爷先回答我。”

    萧怀瑾抓起绾香的手朝前走:“知我者绾儿也。好容易走到今日,我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既然如此,那我能求王爷件事吗?”

    萧怀瑾一挑眉毛:“王妃下令就是。”

    “命令倒也谈不上,只是想拜托王爷,不要那样快的将永晟公主放出来。”

    “是,小人谨遵王妃之命。”

    绾香拎着缰绳脸上说不出的得意,不仅是因为萧怀瑾的顺从,更是想到卫芮的事有处下手,心里忍不住先替她高兴。

    趁着她高兴,萧怀瑾便先问问:“你还是先和我说说到底要干什么的好。”

    “王爷放心,我是不会给你惹祸的。只是前些日子卫芮引我去清月坊相见,求我替她做媒。”

    “做媒?绥国公府?”

    “嗯。”绾香认真的点头:“我原是不想答应的,可她就只求一个妾室哪怕是通房,只要能走到他身边陪着他读书写字便比什么都好。

    我左也劝右也劝,但就是抑制不住她的情深意笃。我见她可怜,像极了王爷娶羚昭时候的我,便答应下来了。”

    “什么叫像极了我娶羚昭时候的你?”

    绾香跟在萧怀瑾身边,翻了个白眼出去:“王爷自己想啊。”

    “我原是要抗旨的,是你叫我将羚昭娶回府以此笼络南疆。大婚当日还跑去陪你看月,转眼就说我薄情寡义,果真是小女子做派。”

    “王爷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你薄情寡义了?南疆美人就在房中卧,是王爷自己把握不住机会,又怪到我头上,真是莫名其妙。”

    萧怀瑾转眼看向身边的梁错,梁错虽不知道说什么,但心里清楚这会转眼看向别处佯装什么都没听见总归不会错。

    绾香甩了萧怀瑾的手,独自朝东院的方向走。她当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到绥国公今晚孤枕难眠,说不定会连夜跑到平南王府来。

    结果事情真就照着绾香推测的来了,萧怀瑾按照绾香的意思,将自己的条件摆在了绥国公的面前,直到他点头,萧怀瑾才准他到大牢里去见永晟公主一眼。

    绥国公离开的时候已是深夜,绾香也已经卧床听着蝉鸣半睡过去。

    屋子里只有秋荻跪坐在床边轻摇团扇,安静得连灯油燃爆的声音都如此突兀。

    萧怀瑾走到床边向秋荻伸手,秋荻便将团扇递到萧怀瑾的手上,自己轻手轻脚的退出门去。

    床榻上的人抱着玉枕死不撒手,汲取上面每一丝的凉气,模样可爱的叫人不忍轻唤一句:“绾儿。”

    “嗯。”她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睡了?”

    “嗯。”

    萧怀瑾靠到一边自顾自的嘟囔着:“我以为你会等到绥国公来呢。”

    “嗯?”绾香的小手终于是动了动,摸索到萧怀瑾的手紧抓着坐起来靠到萧怀瑾身边闭着眼睛问:“绥国公来了?”

    “是啊,我差人来叫你,你却已经睡了。”

    “啊?!”她突然张开眼睛小嘴半张,一副失落的模样,萧怀瑾实在受不住她这般可怜兮兮,于是安慰到:“放心,你要说的要做的我都没忘。

    绥国公已经答应叫卫芮过门,正妻做不得,只能做个贵妾。”

    “真的?”

    “你看起来,比嫁给我的时候还要高兴。”

    绾香忙扔掉手上的玉枕伸手环住萧怀瑾的脖颈:“终成眷属,到底是美事一桩。好在王爷心里都记着。”

    “我答应叫绥国公父子先去大牢探望,待卫芮过门便放永晟公主回府。这样,你可还放心?”

    “王爷做事滴水不漏,我自然放心。”

    “只是以这样的方式迈进绥国公府,怕是入府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只要永晟公主瞪起眼睛,怕是小公子也保不住卫芮。”

    说到这,就听到绾香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睁开眼睛望着昏暗的烛台:“这些,我又怎会想不到?

    卫芮知道这条路难走,却还是想往这火坑里趟一趟。就算我不成全她,她也断然不会就此罢休。

    从我们身边走出去,总好过她自己独撞南墙撞得粉身碎骨。无论是因为畏惧还是因为情面,他们多多少少会对卫芮客气一点。”

    说完绾香便靠在萧怀瑾身边无比心安,也不觉得伏荡日子多难熬了。

    她替卫芮计着算着,眼见卫芮好事将近,却怎么都想不到永晟公主脾气刚烈,誓死不与贱奴同住一屋檐下。

    在见到自己儿子听说他要纳卫芮为妾的那一刻,她几近疯狂的在大牢里嘶喊,绝望的痛哭,指着高处的小窗咒骂绾香和卫芮。

    可小公子的心里到底是有卫芮的,他打从心里不在乎卫芮的身份,况且也不过是纳为妾室。

    听到母亲对心上人言语侮辱,实在忍不住辩解几句:“母亲!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住口!我永晟公主,昭齐皇后的亲女儿!当今圣上的祖父,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她抬手指着小公子:“你父亲再不济,也是昭帝亲封的绥国公,你想把一个娼妇纳回来,除非我死了!”

    “母亲!”

    永晟公主坐在暗处,突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伸手抓住小公子的手:“他们逼你的……儿啊,你告诉母亲,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一定是萧怀瑾和荣绾那个不入流的女人,拿为娘逼迫于你,是不是?”

    “母亲。”小公子也握住永晟公主的手:“母亲,摄政王妃已经替芮儿赎身,现就在她身边当个丫鬟差使,外人不知我纳的是卫芮,只知纳的是摄政王妃身边的一个丫鬟。

    妾室而已,情投意合有何不可啊?况且芮儿饱读诗书,样貌才情……”

    永晟公主瞪大了眼睛,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喃喃自语:“一定是他们逼你的,卫芮是清月坊的人,清月坊是萧怀玥的。

    怂恿我逼迫萧怀瑾交出兵权的是齐候……绕来绕去,我竟还是被这些人算计的一点不剩!”

    听到永晟公主这样说,小公子竟也觉得毛骨悚然。大牢里阴冷,叫人止不住的打了两个寒颤。

    永晟公主一边思索,一边放下自己儿子的手起身走到墙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为何会这样傻呢?”

    “母亲,你在说什么?”

    “儿啊,就算卫芮不是歌姬,你也不能将她娶回府。这是阴谋,是萧怀玥和齐候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