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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五章

    祝英齐是当真觉得他妹妹的这个朋友有意思,连带着对华敏也颇有些结交的心思。然而他到达北村时,华敏已经去了村子另一头给病人诊疗,因而他只能将话交代给了村口熬药的虎子他娘,送完米后便略有些遗憾地回了家里。

    祝家庄内,祝家人闻得祝英台的消息欢喜不已,尤其是祝员外,拉着祝英齐直聊到半夜三更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房。

    晚睡便要晚起,家里的事由祝夫人做主,祝员外并不用多操心,更不用遵循什么日出而作。因而管家来说门外有杭州太守府的公子等候拜会时,他是老大不情愿地摆了手:“这太守府与我们素无往来,这马公子也不好好学习,大清早来我们家做什么?我不见,你去请夫人吧。”

    管家为难:“夫人今日天不亮就出门了,老爷您看……”

    “那就先让八少爷去,他总该还没出门吧!”祝员外打了个哈欠,兴致不高地起身,“他们年轻人对年轻人,总该有些话聊。”

    祝英齐也奇怪马文才的到访,但当后者拿出祝英台亲笔写的书信说明来意,他即刻便想起了前日下午新认识的小姑娘。

    “马公子说的,可是一个十三四岁,约摸到我胸口这么高的姑娘,脸圆圆的,眼睛也大,笑起来颊边会有酒窝,哦,偶尔会做男装打扮。也怪我,倒是忘了问人家的姓名。”

    他的这一番形容已令马文才大喜过望,但祝英齐提及王悠时的神采飞扬又让他有些吃味。他收了那些不合时宜的心思,站起来到祝英齐面前抱拳:“祝公子可是见过悠儿?烦请祝兄告知其去向。”

    “她昨日下午就坐船走了,”祝英齐坦荡,心里倒没有那么多弯绕,他见来人着急,忙再仔细回忆,“我当时也没问她要去哪儿,只是听她提了这么一句。马公子要是担心,我想或许有一个人会知道她的下落。”

    二人结伴来到北村,华敏正忙着给狗娃的奶奶施针。他们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这位也是一身男装打扮的姑娘从门都卸了一半的破屋子里出来。华敏目不斜视地擦了手,随后才越过祝英齐直接打量起马文才来。

    虎子娘拿了草药,点燃了放在两个不顾阻拦进村的人面前熏,边向华敏介绍:“这位祝公子就是昨日为我们送米来的人。”

    “那米是王悠买的。”华敏直白地说了一句,接过草药往他们身边熏得更近了些,“这村子里有些病容易传染,你们要进来就得做好当烟熏肉的准备。”

    祝英齐自是理解,马文才也顾不上这些,此刻他听了王悠的名字,心已经完全落到了上面:“华姑娘,请问悠儿现在在何处?”

    华敏听这称呼就皱了眉,她直视祝英齐,半点不留情面地向他开口:“王悠是个大喇叭,你也是个大喇叭,你们干脆在市集贴个告示广而告之我的身份算了。”

    祝英齐想起女儿家在外行走的不便,看见华敏又是孤身一人,即刻便认识到了自己处事的不妥。他刚想道歉赔罪,却又见华敏想着马文才轻笑:“我不认识你,也不一定认识你口中的‘悠儿’,你来寻我大几率是要白跑一趟。”

    这烟雾已是熏人,这话语更是刺人,马文才火上心头,忍不住发了脾气,但华敏半点不吃这套,甩头就走,半路还拿话来刺马文才:“自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子请自便。”

    祝英齐为人谦和,见马文才性情急躁,也不大欢喜。但见其为了王悠专程从杭州赶来,料想他也是急火攻心,因而自行为他找了个理由算过。他好言劝慰:“华大夫性情是古怪了一点,但从她的所作所为和王姑娘夸赞的话语中,不难见这也是一位充满侠肝义胆的女子。想来她只是一时不大顺心,断然不会置王姑娘的安危于不顾,马公子稍等一会儿,许就能打听到王姑娘的下落。”

    马文才冷笑,掏出钱袋子扔在华敏进的那间草屋的窗口。他自信天下间没有钱财和武力办不成的事,而华敏是女人,他只能选用前者。不过前者也绰绰有余了。

    祝英齐惊讶地看着华敏从窗口探身,面带笑意地打开钱袋子,当着他们的面数起钱来。

    “你既然需要悠儿变换了首饰来买米,想必也还有很大的亏空需要弥补,我可以满足你,只要你告诉我她的下落。”

    马文才的眼中充满了不屑,华敏却置若罔闻,只用手掂了掂钱袋的重量,捏尖了嗓子说道:“这位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只是这些金子可填不了我的亏空。你要真有心,就将祝家米铺当下所有的米都买来,再额外赠我三百金如何?”

    这如何不是狮子大开口?祝英齐正暗想自己是否看错了人,就见马文才弯起嘴角点了头:“没问题,只要你告诉我悠儿的去向,我马家必定尽心帮你。”

    “马?”华敏将语调说得婉转,“看来你不是那丫头的家人。你这么尽心为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虽是要将人卖了,但还算是良心未泯,总要给人家找个好去处才是。说吧,你是她夫君?情人?还是旁的什么?”

    马文才语调慢条斯理:“仇人。”

    华敏哈哈大笑:“果真是情人吧!我倒是忘了,那丫头还没及笄。不过这么小就被你抓着了,你也真下得去手。”

    她随手将那钱袋子扔回给马文才,双手抱臂于胸前,颇为神气地道:“好了,就当我还那丫头一个人情,你去帮我把院子里那些柴火收拾齐整,我就告诉你她去哪里了。”

    马文才宁愿她多要些钱。

    不过祝英齐没有说错,华敏的性子确实古怪,他也只能照做。马文才拦了祝英齐帮忙的手,自己偏头看了一眼华敏,果真见她满意地点了头,他还真想不出王悠是怎么和她成了朋友的。可是王悠交朋友,向来是会出人意料些的,就好像在那么多人里,她偏偏选中了他。

    华敏撑着头趴在窗口,对着马文才嘴角那一丝可疑的笑容发出了带着嫌弃的“啧啧”声,嘴里忍不住就感叹道:“这爱情的酸臭味啊。”

    祝英齐不明所以,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却只有浓浓的苦药味。华敏见他那模样,再次笑开了,她虚点着祝英齐的鼻头,仰头一字一字评价道:“老实人。”

    她转身进屋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等再出来时,马文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柴砍好了,木头、树枝、干草也分开堆好了,可以告诉我悠儿的消息了吧?”

    华敏只当看不见他的大汗淋漓,双手背在身后,优哉游哉地出了屋在柴火堆旁转悠,她挑挑拣拣,最后很是勉强地点了头。

    “行吧,看来那丫头虽然人笨了点,但是眼光还可以。”她将一张折好的纸递给马文才,“相逢即是有缘,但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续缘分,所以这个就当是给你们的成亲礼物,也当是我还一个人情。不过我也提醒你,以一个专业大夫的角度提醒你,女人太早成婚生孩子对身体是很不利的,而且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王悠瘦瘦小小、娇娇弱弱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太禽兽。爱她,就要学会在各方面保护她。”

    马文才被这大胆露骨的提醒闹得一阵脸红,他正想驳斥,见华敏坦荡却又是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反倒是转了口问出一句:“那什么时候合适?”

    “哈哈哈哈哈!”华敏再次大笑,甚至很是欣赏地拍了拍马文才的肩,“很好,很有求知精神,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也这样疼夫人。”

    调笑的话语已经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招架不住了,华敏见好就收,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理论上来说至少要二十才稳妥,不过你们这个时代……至少十九吧,真的,我不诓你,你自个想想你夫人都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你就让她在肚子里再养一个孩子,不说生不生得下来,就是怀孕期间和生产之后对母子两个都很不好。即便你们有钱,这身体的亏损还真不是说养回来就能养回来的。”

    谈话突然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华敏本来还想趁热打铁给在场的两位男士再画个简易的生产产道打开示意图,详细地介绍一下三个产程,但见二人皆是沉默,她也就回过神来耸肩住了嘴。

    “行了,你们自己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爱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吧,怀孕期间别吃太胖,多走动走动,生产的时候找个靠谱点的稳婆就是了。你们走吧,别妨碍我工作。”

    华敏撸起袖子往外轰人,马文才和祝英齐被她一串又一串的发言震得发懵,竟也是顺从地退到了篱笆外。好在马文才的余光瞥见了那堆柴火,他急忙停下,把住即将关上的篱笆门:“你还没告诉我悠儿去哪里了?”

    “哦对!”华敏一拍脑袋,“差点就让你做白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笨丫头啊,她回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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