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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二章

    广白真想帮她家小姐做些什么,可是想了半天,她自己也觉得无从下手掺和这件事。她只是一个奴婢,即便小姐再高看她几眼,她也仅仅只是一个奴婢。

    这么一来,广白就更不敢上山了。她只把心思都放在新宅上,力求能让王悠看得高兴,住得舒心。

    她不上去,橘白脱身不开,王悠近日下山又屡屡都是孤自一人,如此可急坏了山上的木蓝。她很好奇,但更多的是疑惑,为何大家都来了,偏生她的姐姐还在广陵?她有些担心,菘蓝是否出了什么大事?

    王悠一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只不过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告诉木蓝。她还是个小孩子,有很多事情都还不懂,一旦急起来脾气就坏得很。王悠本来是想和广白商量好了再找她谈,但这丫头耐不住性子,没两天就急哄哄地拦了她的门。

    要知道王悠最看不得女孩儿哭,木蓝一委屈,她心也就跟着软了,只好放弃躲避,拉了她的手到树下的木凳处说话。

    “我没有不要你,你阿姐也没有不要你,广白和橘白也没有躲着你,各人只是有各人的缘由罢了。”王悠拈着帕子,一点一点地印去了木蓝脸上的泪,待她止住了啜泣才再道:“山下不能没人,所以广白和橘白才不能即刻上来,尤其是先头几日,忙得很,她们抽不出空,便是能上来也待不了多久,我就要她们缓缓了。你要想她们,过两日跟我下山就成。”

    木蓝还是委屈:“为什么前两天不行,这两天也不行?”

    王悠笑笑:“这头几天不仅忙,还乱,等她们安顿得差不多了,你再去才好啊。准备分配给你的事还不是时候办呢,你去了可不得给人家添乱。”

    她的指尖在木蓝鼻头上一点,似有魔力,把那最后一点酸楚也点去了。小丫头终于抿着嘴笑了笑,王悠也终于盘算好了如何开口。

    “小木蓝,你前儿张罗着给你姐姐买嫁妆,是不是知道她有哪个心上人了?”

    木蓝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好似王悠问的人不是菘蓝而是她,她扭捏着,细声细气地说:“不,我不知道。”

    可是没多久,她就又抬了头,脸蛋红扑扑的,对着王悠道:“其实,也不全是……我见过她绣鸳鸯的,很认真,嘴角还带着笑。只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是一个鸳鸯荷包,王悠见过的。菘蓝来找她,少见地强硬地要她把荷包送给温卓岑。二人为此大吵一架,也正是在那之后,她才发现了菘蓝的心意。

    思绪跑远,王悠再回神,木蓝已经牵了她的手晃悠,眼里有着好奇与急切:“小姐小姐,你是不是知道我姐姐喜欢的是谁?”

    “是卓岑。”王悠认真开口,以免让小丫头误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可是木蓝还是难以置信地又问了几遍,直至王悠最后一次点头,她才猛的站了起来,嘴里直嚷嚷:“这不可能!不可以!姐姐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刚才没掉下来的眼泪现在一下子全爆发了,更急,更猛,也更加难过。王悠出声安慰,又想去拉她的手,可是木蓝倒退了一大步,头也低低垂下,似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小姐,等王悠一起身,她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木蓝!木蓝!”

    王悠最不想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追了出去,可是最终失去了木蓝的踪迹。时马文才与马统正好经过,见她急急,马文才忙上前询问。王悠顾不上解释,先叫了马统去寻人,待他走出几步,又把人叫回来嘱咐:“你别问太多,要是她想走,你再劝一劝。倘若劝不住,那就送她下山,为她在客栈开间房,编个由头把她留在那里,千万别让她一个人跑了。”

    马统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他一下子急得不行,还想再问得清楚一些,却是被马文才一个瞪眼给逼了回去。王悠见他张了张嘴,于是再道:“一应开销你之后再来找我拿,不过在安排好她之余一定不要让她知道是我要你这么做的,只当这件事是你义气相助,明白吗?”

    “诶!”马文才的眼神越来越凌厉,马统应了一声慌忙就跑了。王悠看着他远去,转头望向马文才,就听他道:“他要敢拿你的钱,我回头就剁了他的手。”

    王悠无奈:“你做什么老是欺负他?他帮我办事,不收工钱已经很好了,我总不能要他倒贴。我们家对待下人可从来没这个理。”

    马文才领着她往旁边走:“如果你承认他是你们家的下人,那么我也没有让你花自己钱的道理。”

    “贫嘴!”王悠说了一句,语气却未尝见得有多高兴。马文才于是又问:“木蓝怎么了?”

    王悠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把菘蓝喜欢卓岑的事情跟她说了,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马文才不以为意:“这件事,就算她接受了,也不见得能高兴起来。”

    王悠定定地看着他,可他半点没有把话收回去的意思:“你得承认我说的是对的,即便温家已经没落了,即便大部分人都不把温卓岑当成士族,可实际上,他还是一个士族公子。而木蓝她姐姐,就算过得再好,也始终是婢女。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不可能有好结果。”

    王悠幽幽叹了口气:“我得承认你说的是对的,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我没让菘蓝跟着我来,其实也是想要他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若是能成,这些身份上的问题,总能解决的。”

    其中最简单的就是结拜。马文才当即想到了这一点,他急忙制止:“你可别想用结拜这个方法!你成全了那个婢女,可让人知道,必然会使得名声有损,到时候受影响的可就是我们俩的婚事!”

    放在以前,她是想过如此的,可是现在,她也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王悠闷闷地靠到了马文才肩上,在他抱住她之后就把大半身的力量都压给了他。她近来发现,她“软了骨头”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真奇怪,以前我自己一个人,却是很少觉得累的,总觉得有无限精力无尽办法可以去面对各种困难,可是现在,我总想在你身上多靠一会儿。”

    “那是因为你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马文才很满意王悠的表现,“你很清楚我可以被你依靠,安心地依靠。”

    “那么你会帮我出主意吗?在这件事情上。”王悠闭上眼,将看向远方的目光收回。

    马文才蹭了蹭她的发丝:“你知道我不喜欢理会这种事情,不过你开了口,我就会帮你办好。”

    “可我又不想你帮忙了。”

    “那我就不帮了。”

    王悠觉得马文才真是变得可爱了不少。她笑笑,转过身去搂他的腰,“我只要你做好一件事情,好好促成我们的婚事。我现在对这件事最没有把握,也最害怕它不能成。”

    “可是前不久你才又拒绝过一次我的求婚。”马文才翻起旧账。

    王悠这才晓得原来男人也是会翻旧账的,不过她更晓得只要她撒撒娇,马文才就会变得很好说话。她于是在他后腰上画起圈圈,“嗯,你得知道,‘还不想嫁’和‘不嫁’完全就是两回事。人家说姑娘家一旦嫁了人,很快就要变成黄脸婆。我才十六岁,才不要那么早就变成那样。”

    马文才霎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她在胡说,可这个理由确实是所有的理由中最有趣的一个。他装作仔细打量她的脸,讶异道:“原来你还很在乎你的容貌!古语云‘女为悦己者容’,我看你以前就算病了也还要涂口脂,到现在就剩下涂口脂了,原来不是我的问题!”

    “自然是你的问题!”王悠锤了他的胸口一下,“前段时间是谁天天拉我去练武的?练完剑练马,练完马练弓,练完弓还有一个袖箭等着我。我可不想脸上一道一道的不成样子!”

    马文才想起她和荀巨伯的辩论,刮了下她的鼻子:“是汗毁了你的妆,而不是我,所以这件事严格说起来,跟我没什么关系。”

    “狡辩!”王悠咬牙,“我可没让你跟巨伯学这个!你们这些男人在一起,果然是要先沾染对方的臭气!”

    她说完便想到了一个方法对付他,仗着这一处僻静,王悠换了神色,踮起脚就贴近马文才。她的脸上虽未施粉,可是身上依旧有甜而诱人的香气,加上她那双迷人的眼睛,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引诱。

    马文才知道她必然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可是他仍是顺从地低了头,花开堪折直须折,他没有理由放过这一次机会。

    可是王悠停了。在他将将触碰到的时候,她退后了一点点,但她不让他离开,反而是用指尖故意描摹过他的唇线。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马文才声音霎时低沉了许多。

    “嘘!”王悠出声,唇瓣一时间与他将即又离,致使他刚消失的痒意又卷土重来,他进而倾下。可她还是躲开了,食指也横在了他们中间,“你可想好了,这是你亲的我,所以我的口脂要是再没了,可都是你的‘功劳’,很有关你的事!”

    她原来是在这一处等着。他确实是吃蹭了她不少胭脂,可是既然她还是为着悦己者而容,他自然也该带给她实质性的快乐。马文才先亲吻了她的手指,继而将它收归了掌心,鼻尖就在她面颊上碰,声音也同样具有诱惑:“我向来喜欢赢,你既然说这是功劳,那我怎么可能不把它收归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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