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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正面对敌

    最后的准备时间对于两方的人都是紧迫的,希莉丝在千人的领民前尽可能的安抚并拖延时间,等待着兄长的归来,而夏尔则要尽可能的在魔潮主体压至聚居地边缘前设置好两道迎击阵线。

    贝思洛德的无光之夜并非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从天空之上向下望去,依旧能看见点点的微芒在死寂的大地上奔波、穿行。

    怀表内置的齿轮在凌晨三点的时间转下最后的刻度,魔潮的黑线如约而至的闯入了第一道阵地前的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它们步伐缓慢且坚定,如同黑色的虫潮,一点点的将前方的阻挡物啃噬殆尽,身后是仿若被橡皮擦拭去的大片从林,于是所有参与此战的人员都感觉到视野在变得开阔。

    夏尔站在树枝上,对着手中的怀表,数着秒的开始对比魔潮接近的时间与距离。

    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夜晚与早有心理准备之后,年轻人依旧能感觉到手心冒出的层层冷汗。

    一百码,九十码,八十码。

    早已做好准备的兽民卫队排成一横排的长龙守在临时准备的引线面前,一手死死的捏住手中的打火石,一手攥紧了冷如冰块的火枪。

    七十码,六十码,五十码。

    黑潮的最前端开始发生不正常的扭曲,蠕动的污泥开始显现出人的模样。

    四十码,三十码,二十码。

    嘶吼着奔跑而来的魔物们已经近在咫尺,却没有注意到它们身旁树木上被提前摇下来的积雪与织网般的密集细线。

    秒针转动,夏尔合上怀表的银质外壳,将时间定格在此刻——

    “点燃引线!”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敲燃了手中的燧石,击打而出的火星点燃了悬挂在身前的细线。

    几十道火蛇同时向前蹿出!

    那样的场面甚至能让人联想起被野火点燃的草原,穿林的微风鼓动之下,仿若巨大的火墙向黑色的潮水推去。

    奔涌的火蛇有一小半在冲锋的途中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熄灭,但还有更多的火蛇坚定的向着路途的终点而去。

    冲锋而至的魔物没有注意到从自己头顶掠过的致命光芒,仅仅保持着冲锋向前的姿势迎上了第二条整齐划一的赤红火线。

    铅弹咆哮着撕碎了第一只魔物的部分躯体,与飞溅的污泥一并撞进了后续的敌人身体。

    手持火枪的战士立刻后撤并寻机换弹,替换他们位置的则是一群拿着刀剑的壮硕兽民。

    “进攻!”

    旺卡站在战线的最前面,野兽血脉的激发使得他的双目赤红,赤着的胳膊鼓起道道青筋,冰冷的刀锋当先将迎面冲来的魔物头颅削下去,随后趁势又是一脚将第二只踹的连连后退。

    负责近战的战士边打边退,坚持了几十秒后终于等到了那雷霆审判般的沉闷轰鸣,此起彼伏的声浪前赴后继的贯穿了他们的耳膜。

    引爆的距离与战线的最前端相距并不遥远,爆炸声与冲击波几乎是同时抵达,旺卡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随之便有层层叠叠的爆风与破碎的泥土如海浪般吹拂而至。

    他顾不上被震波搅动内脏的难受感觉,拼尽全力从喉咙中喊出撤退的命令,紧接着便拉着身旁的人迅速后撤。

    提前撤退的火枪队已经身后重新摆出了一条阵线,待到负责近战的人逃回便又是一轮齐射。

    待到解决了侥幸从冲击波与火枪齐射的寥寥几只魔物之后,所有人才继续后退,直到隐入松林深处。

    “真他娘的刺激!”

    一直撤回到几乎能看到领地的边缘时,夏尔才停下了奔逃的脚步,命令兽民们进行整顿和清点受伤人数。

    得到的结果是除了有两个被声浪震得听不清声音的倒霉蛋跑得落后了一些被多啃了两口,绝大多数人都只受了点皮外伤。

    与他们付出的代价相比,魔潮付出的代价显然要惨痛的多。

    夏尔站在树枝上看得很清楚,爆炸发生的时候,那道黑色的浪潮就像是被煮烂的糖浆一样鼓起了大大小小的鼓包,随后便在撑到极限后鼓包破开,迸溅出大量失去活力的泥浆。

    仅凭目测观察到的,这一波爆炸就使一大半黑潮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无往不利的泥潮在冲击波到来时终于失去了那不可一世的威严。

    年轻人将自己观察到的结果告知了身旁的所有人。

    战士们掏着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愣了片刻之后便发出了兴奋的高喊声:

    “胜利!胜利!”

    …………

    “你们听到了吗?好像有人在欢呼?”

    聚居地的广场上,喧闹声中突然有人开口问道。

    “别闹,这黑灯瞎火的时候谁会有心情干这种没意义的事。”被打扰的人不耐烦的拍下搭在肩膀上的手,他正忙着用借来的菜刀将手中的木杆削尖:“大小姐刚刚说的你又不是没听见,那是领主大人带着人在前面和魔潮干仗呢。”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不就是魔潮吗?我原来在拉佩尔种地的时候也打过这些东西,除了能抱着你啃两口还能做什么?四条腿一个头,牙口还没野狗厉害呢。”

    另外一个人插入了他们的对话:“话先说在前面,谁当懦夫就赶紧滚出去,这里的好日子我还没过够呢。”

    最开始说话的人嘿嘿一笑:

    “行了,行了,都是贫民区出来的人,别扯那些报恩的扯淡话。一句话,我看着这里顺眼,反正我们穷得只剩这条烂命了,领主大人既然看得起,那我就卖给他。”

    他不提听到欢呼声的事,正在削制武器的人反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好像真的有什么声音?”

    这一位在说话的人中显然更加有威望一些,一开口周围所有人便安静了下来,侧着耳朵仔细的从喧闹声与夜晚的风声中捕捉那越发不同的声响。

    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明明是许多人喊出来的,却又显得格外的整齐。

    削木杆的人放下了的菜刀和半成品武器,确定了自己听到的东西。

    有人在喊:“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