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嫌弃道：“这东西吃了多少年了，也不嫌腻。”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剥开糖纸一口塞进嘴里。
见江渔不出声，他说：“我还真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单凭几句话，一块糖就让你记这么久。”
沉默了一会儿，江渔才开口：“是叶副队。”
“什么？”沐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展舟？你们那个副队长？你不会记错了吧？”
“好好开车。”面对沐枫一连串的惊呼，江渔提醒道。
沐枫嘎吱一声把车停在了路边，扭过头来：“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就是他，不可能错。”江渔十分肯定地说道，“当年我听人叫他小叶，我……”
沐枫摆手打断：“也许他的名字里有个叶字，或者野。还有可能是你听错了，人家叫的是小岳。就象别人常把我的名字误听为莫枫。”
“再有，你当初怎么形容来着……温和、阳光、干净……再看叶展舟，虽然模样长得还行，但那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没有一点儿能跟你说的对得上号，怎么可能是他。”
江渔抿了抿嘴唇：“他出过两年特勤。”
“卧底？”沐枫瞪大了眼睛，“黑帮还是毒窝？”
“你小点儿声。”江渔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这种事儿，你觉得能让外人知道具体内容吗？”
“是他告诉你的？”沐枫问。
“是听段老师说的。”江渔道，“我觉得他应该是不记得我了。”
沐枫皱起了眉头：“小鱼儿，你不会是因为他才去市局吧？”
“没有的事儿，别胡说。”江渔连忙否认，“你知道我因为什么。”
沐枫叹了口气：“小鱼儿，案子结了，凶手也已经伏法，你怎么就放不下呢？”
“就因为做了牢就要杀了检察官全家，却不报复抓他的警察，这不奇怪吗？”江渔正色道，“沐枫，我跟你说，从上大学接触刑侦专业后，我更加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沐枫对这一点并不否认，而是反问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觉得还有翻案的可能？”
江渔坚定地说道：“如果不去试试，我会因此抱憾终身。”
沐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好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你得记住，不能蛮干，不能把息置身于危险当中。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我家老爷子帮忙。”
“知道了。”江渔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走吧，再停要被贴条了。”
沐枫重新启动了车子：“诶，对了，既然叶展舟是副队，那队长是谁？”
“我听红姐说，队长姓周，年初时突然晕倒了，到医院一查，是心梗，一直在接受治疗。所以，队里的事儿都由叶副队代管。”江渔答道。
“这病就算治好了，也得养。”沐枫话题一转，说，“你现在都实习了，继续住在学校不方便吧？要不……还是搬回家住，我找人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
“我也琢磨这事儿呢，虽然回去晚也进得去，但总影响室友休息也不好。”江渔说道，“装修就不必了，收拾收拾就行。”
“多少年没住了，也不知道东西都能不能用呢。明天我先找人查查水电煤气什么的，然后把该换的都换了。”沐枫盘算着说，“嗯……估计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对了，回去我跟我妈说一声，以后就来我家吃饭。”
“这个就算了吧。”江渔连忙拒绝，“我上下班也不一定准时，万一我回去晚，来不及跟清姨打招呼，还得让她着急。”
沐枫想想，还真是这样，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你回家住，我妈早晚得知道，到时候怎么跟她说？”
“这还不简单，别忘了市局可是有食堂的。”江渔满不在意地答道。
沐枫只好妥协：“行吧，那你先在学校住着，等房子收拾好了就搬回来。”
他本来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可一旦面对这个小丫头，立马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
第二天一上班，叶展舟就召集队里的人开会。
他让丁宣将嫌疑人审讯以及现场堪察情况作了说明，然后手指点着桌子上的一份材料说：“这是昨天河边捡回来那片药的报告，主要成份是苯丙胺和咖啡因。说白了，就是麻果。周强林辨认过，是死者随身携带的。”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议论声。
之前只是怀疑死者吸毒，现在算是有了确实的证据。
叶展舟提高了音量，问：“其他组有什么进展？”
荆红率先发言：“我们分别从祁冬和周强林家里找到了鞋子和衣服，已经送检。早上我问过，其中有的检测出了曾沾染过血渍，是不是死者的还需要进一步对比，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结果。要说周强林能有今天，全是拜他老妈所赐，那女人简直就是泼妇中的战斗机。”
她说着朝一个年轻警员呶了呶嘴：“喏，把大雷子都给抓伤了。”
“去医院了吗？”叶展舟问。
叫做赵雷的警员没想到荆红会说这事儿，摸了摸脸上的纱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严重，找小谷给处理了一下。”
叶展舟叮嘱道：“回头还是去医院看看，符合条件就报个工伤。”
赵雷笑了笑：“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我这下挨得倒也挺值，那女人马上就老实了。”
叶展舟跟身边的老杨小声耳语几句，这才问苗伟那边有什么进展。
“还在对全市的养老院进行排查。”苗伟叹了口气。
向光明接过了话茬：“平时没太留意，这一查才发现，明阳的养老院居然那么多。”
“现在老龄化日趋严重，完善养老机制势在必行嘛。”老杨慢悠悠地说道，“现在两个嫌疑人已经落网，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这死者的身份呀，也许很快就会搞清楚了。”
向光明吐出一口气：“那你可要尽快，省得我们跑冤枉路。”
丁宣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正欲开口，就听叶展舟说：“各组还有什么情况吗？没有的话，散会。”
简短的案情分析会就这样结束了，警员们纷纷散去，开始忙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