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山还是不信：“没有违规操作？”
叶展舟斩钉截铁地说：“绝对没有！”
见他就差拍胸脯保证的样子，乔明山嘁了一声：“就当你没有吧。注意控制影响，需要我签字的时候再过来。”
“乔副局，您这是在赶我走么？”叶展舟笑着问。
“怎么地，你还想留下来过年？”乔明山斜了他一眼，胖手一挥，“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烦我！”
出了副局长办公室，叶展舟直接去检验鉴定中心找沈珮琪。
听说要去挖尸体，沈珮琪差点把手里的试剂盒扔叶展舟脸上：“一边催着要dna结果，一边又让我去跟你挖尸。当我就是为你而生的吗？”
叶展舟搭上他的肩膀，认真地点头：“没准儿真是，你看咱俩多合拍。”
“合你个脑袋瓜子！”沈珮琪挥开肩上的爪子，“这儿又不止我一个法医，你就不能换个**害？”
“还真不能。”叶展舟靠坐到办公桌上，“我先跟你说说这个案子。”
沈珮琪懒得跟他磨叽，抬了抬下巴表示同意。
等听完大致案情，他挑了挑眉：“这老两口子够有创意的。”
“所以……你去不去？”叶展舟问。
沈珮琪立即来了兴趣：“去呀，必须去！”
“去是去，不能大张旗鼓。”叶展舟说道。
沈珮琪不解：“为什么？”
叶展舟说：“如果让人知道那楼里有一具藏了二十多年的尸体，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乔副局也说了，要注意影响。”
“那怎么办？”沈珮琪问。
叶展舟摸着下巴说：“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穿便装去。如果有邻居问，就说是房主雇来的工程队，要给房子重新装修。”
“你可真行，出个现场，还得化妆成农民工。”沈珮琪说道，“我可提醒你，尸体虽然用水泥封着，但密封情况不同，腐烂程度也会不同。就算是已经白骨化，尸臭不会消失。你又不是不知道尸臭有多臭，就算关门堵窗，一样传得出去。何况现在这种天气，不开窗还不得把人憋死？”
“我已经让人去弄燃气公司的工作服了。”叶展舟笑着道，“施工期间发现燃气管道有漏点，燃气公司的维修人员及时上门维修。”
“把尸臭说成燃气泄漏，也就你这种说瞎话不用现编的人能想得出来。”沈珮琪冷哼，“这两味儿能一样吗？”
叶展舟伸出拇指朝门的方向指了指：“你可以现在就去外面找路人问问，看有几个知道尸臭是什么样的。”
“那还不得被当成精神病？”沈珮琪一个白眼翻到了外太空，“反正我就是个干活儿的，有事儿你兜着，与我无关。”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等我通知。”叶展舟丢下这么一句，扬长而去。
……
上午九点多，一辆拉货用的面包车开进金照守家所在的小区。
这个时间，院子停的车不多，面包车很快就在十号楼旁边的过道找到个不碍事儿的位置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市公安局的刑警、法医和技术人员。
就在他们要打开三单元四零二的门锁时，一个老太太从对面探出头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妈，我们是房主请来装修的。”叶展舟侧身挡住了门，要是被看到有人正在使用工具开锁，那可就麻烦了。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老太太身后传来：“谁来了？”
“谁也没来，是对门要装修！”老太太的声音很大，估计是她身后拄着拐棍的老头儿耳朵不太好使。
老头儿探头往外打量：“老金家？他都多长时间没在这儿住了，怎么突然要装修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谁给钱，我们就帮谁干活。”叶展舟掏出烟盒打开，“大爷，抽烟不？”
他说了什么老头儿没听清，但递烟的动作却是看明白了。
刚想拿一支，被老太太一把拍在手上：“不要你的老命了？”
叶展舟自己叼上烟，侧头点着，吸了一口道：“大爷大妈，装修呢，肯定会有动静，您二老多担待，我们也尽量小点儿声。”
话虽客气，但他那一脸痞相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老太太不自然地笑笑：“没事儿，我们人老了，耳朵都背。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就碍事儿了。”
说完也不等叶展舟再搭话，就关了门。
“叶哥，进去不？”技术科的李季在门口问道。
在叶展舟给老头儿递烟的时候，门锁就打开了，但因为有外人在场，他没有冒然把门推开。
师傅老吴去省里开会，他一个人来的。
其实李季到局里已经有两年了，完全有独自挑大梁的能力。他一直跟着老吴，是想多学点儿师傅的本事。
看了眼对门紧闭的房门，叶展舟摆了下头，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在地上，用脚尖捻灭。
“能不能文明点儿，把人都吓着了。”沈珮琪调侃道。
叶展舟嘁了一声：“我多客气呀，还不够文明？”
沈珮琪还要说什么，被他推进屋里：“别磨叽，赶紧干活儿。”
关上门，他又说：“你信不信？老太太在门后看咱们呢。”
“叶哥，你是有透视眼么？”小谷递了个口罩过来。
“再给一个。”叶展舟把两层口罩叠在一起戴上，说，“这老太太一看就是个好奇心重的，要不吓回去，她都能跟过来看热闹。”
“叶哥，是这儿吧？”丁宣打开自己带来的破旅行包，开始往外掏工具。
叶展舟“嗯”了一声，让李季先拍照。
丁宣蹲在旁边，等李季拍完照，把摄像机架好，拆掉炉灶，开始干活儿。
他们的目的是挖出藏在灶台下的尸体，电镐之类的破拆工具肯定用不了，只能用锤子和钢纤一点一点往下凿。
“这老金头怎么搞的？也太硬了！”丁宣边凿抱怨。
厨房就那么点大，灶台前的空间不够两个人同时操作。
见丁宣无从下手，叶展舟过去把他替了下来。
今儿个来的五个人中有三个是搞技术的，这种体力活儿他们俩才是主力。
叶展舟寻着水泥上的缝隙把钢钎插进去，说：“又不是专业泥瓦匠，能整成这样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