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就是她
警察局。
苏堇年终于以厉彦谦的辩护律师的身份坐在了会见室里，被关在这里一天一夜的厉彦谦，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疏的胡茬。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厉彦谦这副憔悴的样子，哪怕当年从那个疯人院的地底下走出来的时候，厉彦谦都不曾是这副样子。
他谈了口气，有些忌惮身后墙角里的那只监控器，轻咳了一声，低声开口，“厉彦谦，我是你的辩护律师。”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因为你的女儿被人绑架一事，警方怀疑你非法持有杀伤性武器，而且，他们的手中握有对你非常不利的证据。”
厉彦谦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告诉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堇年，“我没有。”
只三个字，已经让苏堇年的心里有了计较。
“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卫忠的男人。”
厉彦谦的眉头微微一皱，就听见苏堇年告诉他，“卫忠来自首，说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了人，而他打死那个绑匪的枪，是你提供的。”
就是因为这份证人证言，才让厉彦谦被困在了这样的境地里。
厉彦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过，他在这里一天一夜的时间，并不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相反，他还在期待着。
“去找牧星野。”
他告诉苏堇年，“他一定有林心的下落。”
厉彦谦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苏堇年却并没有因为时隔多年得到林心的消息而觉得欣喜若狂，反而更加严肃地看着厉彦谦，“就算林心真的在牧星野的手上，你预备如何？”
“他现在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至你于死地，你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跟他斗？”
厉彦谦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
可苏堇年的眼睛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而是冷静地看着他，“难道我说的不对？”
厉彦谦咬着牙，那双黯淡的眸子迸射出一圈圈阴冷的寒光。
他告诉苏堇年，“我的办公室里不会有那样的东西，让严倾去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放在我的办公室里的人，不会超出两个。”
因为林心失踪的关系，这两年的时间以来，他要照顾念念，所以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少。
可虽然他的办公室已经算不上是一个绝对保险的地方，可能随意出入还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的，不出两个。
总会有一个人已经被牧星野给收买，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另外，让严倾派人去西陵查一查那个阿默。”
即使是厉彦谦已经几次确认了她的脸，可心里就是有一种直觉，她就是林心！
他的感觉不会骗人，牧星野将她藏的这么深，一定有问题！
苏堇年把厉彦谦说的事情一一记下，在离开之前告诉他，“念念他很好，已经醒过来了，神志清醒，没有任何问题。”
“林暖的事情严倾也已经处理妥当，你可以放心，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严倾，但是厉彦谦，有一点你记住，没做过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承认。”
他担心牧星野会用林心来威胁他。
厉彦谦也想到了这一点，艰难地点了点头。
......
“不要，不要！”
阿默大喊着睁开了眼睛，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湿透，她从床上惊得坐起了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似乎还没能散去梦里那些可怕的景象。
“又做噩梦了？”
牧星野从书里抬起了头，看向阿默。
阿默惺忪的睡眼终于渐渐清明了起来，转头看向牧星野。
她接过了牧星野递过来的水，仰着头一饮而尽。
直到清凉的感觉从身体的中心缓缓传到了四肢百骸，她才终于点了点头。
这个噩梦，已经跟了她两年的时间。
明明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模糊的记忆碎片中却也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
可最后中枪和落水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还有那时的撕心裂肺。
终于，她还是没能忍住抬起了头，看向牧星野，“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能再告诉我一遍么？”
牧星野没有犹豫，尽管他已经说了无数次。
“当时我在海上，我的人远远地就看见你飘在海面上，征得我的同意之后把你捞了上来。”
“我跟你说过的，因为你长得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儿，我就把你留了下来。”
只是一不小心，他爱上了她。
或许是因为怜惜，或许是因为她眸子里的倔强，总而言之，曾经以为自己绝对不会为某个女人停留下来的牧星野，动心了。
阿默有些急切地握住了牧星野的手，着急地问，“那你有没有查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小时候见过的那个人？”
她想要知道自己是谁，她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阿默凝望着牧星野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一点端倪，哪怕只有也好！
可牧星野在她的面前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没有。”
“阿默，对不起，两年的时间，我甚至连你的身份都没能查出来。”
他说，眼里是浓浓的自责。
阿默眼里的迫切宛若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上被人浇下了一盆冰冷的水，让她心里的希望都被湮灭了。
她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
她抚上自己阵阵头晕目眩的脑袋，“都是我自己不好，脑袋里长了东西，忘记了所有的事，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低着头，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所以没有看见，坐在他身边的牧星野的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了一道暗芒。
他撒了谎。
他知道，阿默就是林心。
他也知道，厉彦谦疯了一样在找她，即便是过去了两年，他仍然在源源不断地往公海的附近搜寻着，想要找到她的下落。
可是，有一件事他没有撒谎。
林心，的确和他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就是东陵林家的大小姐，林心。
就是她，林鹤轩的女儿，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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