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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谈判

    “看来我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沈乐淡淡道,他起身返回王座:”也罢,本王便允准你的条件,关于极南之地可能发生的兵戈,我会提前准备。”

    “如果真如你所说魔族突破了极南防线,将来我会作为九夏庭的一员支持你的行动。”

    两人的谈判一锤定音,沈乐也终于掌握了部分主动权。

    在得到满意答复后,奚维留下一句话便离开。

    “从明天起,千面将会将南地的一切交给你。他将会成为你最忠实的副手,对了,等到公子夏年满十岁后我会来带他外出游历。”

    沈乐一下子从王位上窜起,“等等,你什么意思?我不许你再诱导夏儿!”

    可惜奚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手控制住紫月的地轮问道。

    “王上,这个妖族怎么处置?”

    沈乐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你这变化还挺快。”

    “那可不,相国大人早就吩咐过我们,从今夜之后,南安山所有部众都要听您安排。”

    “磐石还有其他抓获的妖族平时都关在哪里?”沈乐也不做纠结,询问道。

    地轮恭敬道:“他们都被关押在天衡宫禁妖室,哪里有专门封闭妖族妖力与意识的咒法。”

    闻言沈乐点点头:“先关在那吧,听相国的意思,这个妖族的身份应该不寻常。我看她在王宫大战时险些丧命,但是用某种秘法逃走,你们要小心看管。”

    只见地轮咧嘴露出大白牙笑道:“王上放心,对付妖族,我们有得是办法。”

    此时夜已经深了,沈夏到底还是孩子,在一番折腾过后便沉沉地睡下。

    叶夕帮他拉了拉被子,担忧地望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乐。

    沈乐向她示意了一下,两人便离开沈夏的屋子。

    路上,叶夕担忧道:“夫君,为什么奚维非要在夏儿十岁那年带他走?”

    沈乐缓缓吐了口浊气,无奈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不怀好意。我早便说过,不能让夏儿与他接触,你看看今晚,他带着一个三岁的娃娃去杀人,将来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夫君,你说他会不会将夏儿引上歪路,我们可得想办法阻止他。”

    “呼,走一步看一步吧,明天起,我调庄羽来教授他课业。你安心养胎,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可惜现在还不是彻底与奚维翻脸的时候,等将来……”

    沈乐话说到这却突然停住,两人沿着幽长小道返回寝宫。

    第二天一早,王宫的这场冲击震惊了整个正阳城。

    左丘府上,左丘维正在用早茶,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早晨都要先用一杯茶。

    这时他的儿子左丘云却慌里慌张的快步走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父亲,不好了,相国府正在往外搬东西。”

    “搬就搬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左丘维不以为意,继续饮茶。

    然而左丘云却接着道:“可是今早我去正阳令那里领早班的牌时,见到数十艘海船停靠在桃花渡,等到凑近看看,你猜我看到了谁?”

    “战船?我国内从未操练过水军,哪里来的战船?难道是……”

    左丘维眼睛一眯,想起了那个人。

    “不应该啊,他被贬到烈火群岛,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使节,哪里能拉起这么多战船?”

    “哎呦,父亲你不用猜了,我当时便见到戴着半幅木面具的岳威下船,在他身边还有个身材火辣衣着暴露的外藩女子,两人似乎很亲密。”

    左丘云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后来我找了些宫里的朋友问才知道,昨晚宫里似乎发生了激斗,还听说相国要归还国政,告老还乡。哎呦,父亲啊,你说相国这要真走了,王上会不会立刻对我们左丘家下手,毕竟当年是您力主相国大人代政。”

    左丘维沉默片刻,然后道:“你慌什么,大王重返国政,也未必会对我们左丘家下手。你也不要在这杞人忧天了,去一趟你叔叔府众,就说我找他有事相商。”

    左丘云一愣刚想说一会儿还要参加朝会,突然想起今日休朝,无王诏是不用进宫议事的,赶紧小跑着离开。

    可是他前脚刚走,沈章却走了进来。

    “老师。”

    “你来了,坐吧!”

    五年来,沈章的变化巨大,他的气息内敛,整个人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这些年一直作为司马在公孙康吴越驻军中历练。

    沈章坐下后脸上也露出一些慌张的神色:“老师,学生此来特地为了昨晚王宫发生的事。”

    只见左丘维摆了摆手,给他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先喝口茶慢慢说,你性子比云儿沉稳,这时候便更见真章。”

    随后沈章详细将自己打听到和一些推测说出,相较于左丘云那慌里慌张的三言两语,沈章的叙述让左丘维颇为满意。

    “我知道你们的担忧,但是王庭之中,从来不已一时的立场而论。特别是王上那样的君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左丘维正色道。

    沈章闻言还是不解:“可是老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肯定王上不会对您下手?”

    左丘维沾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个字‘衡’。

    “衡?”沈章惊呼道。

    “没错,正是为了衡。这五年来,我明面上投靠了相国,作为大将军一直执掌军权,在军中颇有威望。而王上暗中扶植岳威操练水军,他自己又死死抓住蛮族军队不放。”

    “现在局势,为了弥补岳威,我很有可能会被降职。但是王上一定不会让我离开他的王庭。岳威其人你也知道,好大喜功,一旦独揽军权,对社稷是祸非福。”

    左丘维捋了捋三柳胡,就像一个老师给学生耐心地答疑解惑。

    沈章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老师如果不说,我还想不到这一层。”

    见状左丘维又继续引导“你啊,平日都在军中,每日所见都是将士,始终不是办法。为将者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臣子之道。从古至今多少名将,虽然谈笑沙场,却都落个惨淡收场,为何?”

    沈章沉默片刻,忽而回答道:“想来他们不懂‘功高震主’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