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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十年前的杀母仇

    “顾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讲真,咱俩睡过那么多回了,再叫我顾先生是不是太生疏了,阿哲不是喊得很好听嘛,你就这样一直这样叫吧。”

    “我脑子有病吗?”我蹙眉看一脸不羁的顾明哲,不耐烦的说:“不跟你瞎扯了,我真有事。”

    顾明哲的脸色顿色下沉,目光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气。

    我并不惧怕他生气,当着他的面,拎着手包走人。其实我啥事都没有,就是借口离开。

    顾明哲享受的是征服我的快感,我不能一味的顺从他。得把他吊着,晾着,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离开顾明哲公寓后,我开车去了一家我最爱吃的饭馆,点了一锅的重辣水煮鱼。

    一个人悠哉悠哉的慢慢吃,吃到最后,辣得我眼睛都红了。

    我孤孤单单地坐在密闭的车厢里,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想要压制住唇腔里上涌的火辣辣痛意。

    脑海里不断浮现十年前的恩怨。

    那个时候,我还不叫陈今夏,我叫杨诺,随的是母姓。

    我妈妈杨秀就职于顾氏企业,担任财务总监,顶头上司恰好就是顾淮的爸爸顾明儒。

    但我妈妈只工作一年了,毅然选择离职。申请了出国。彼时,我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和顾淮在一起。

    我那会儿非常自私,坚决不同意出国。为此,跟我妈妈冷战了好久。

    顾淮安慰我,他说,他也会出国。我到哪里,他一定会陪着我。

    我傻傻地相信了。

    在妈妈和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我和顾淮谈了一场长达两年多的地下恋情。

    直到毕业我们都没有分手,两个人约定好,要读同一所大学。

    变故也在高中毕业后发生。

    那天,顾淮订了一间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举办了庆祝宴,邀请了平时玩得好的朋友。

    我当时喝得迷迷糊糊,就想着睡觉。我很清楚的记得是顾淮扶着我去了隔壁房间,让我躺下到酒店大床上好好休息。

    之后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其实没什么印象,因为醉得昏沉沉,只记得肚子很不舒服,像被人拿棍子在捅。

    我现在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酒里加了东西,我后来测过酒量,红的、白的,我都能喝,没那么容易醉。

    我醒来后已经是下午,顾淮眼睛发红的看着我。

    当时我已经预感到自己失/身了,腿间的酸疼,和床单的血迹都充分表明——我跟人上床了。

    我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连衣服都被撕烂了,我都只是以为顾淮第一次太激动了。

    现在想想真是傻。

    顾淮重新替我买了衣服,也买了药给我吃。我当时觉得他很贴心,毕竟我和他刚成年,都还是孩子,暂时当不了父母。

    他送我回家的路上,下着滂沱大雨。

    我脑子却在幻想美好的未来,跟顾淮一起读大学,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结婚之后,先要一个孩子……

    直到我打开了自家的门,所有的幻想成了泡沫。

    我的母亲身中数刀倒在血泊里,而顾淮的母亲文婉如拿着沾着鲜血的水果刀朝我捅来。

    当时差点就被顾淮的母亲捅伤,是顾淮从电梯里冲出来把我推开。

    他腹部中了一刀,顾淮的母亲更加疯狂,举着刀想要捅我。顾淮硬是把刀抢过来,顾淮的母亲手里没了刀,发疯似的撕打我。

    顾淮死死地摁住顾淮的母亲,让我快跑。我跑到楼下去喊保安,报了警,也打了120电话。

    但是都没用了。

    我妈妈再也不会醒来了。

    警察把我妈妈的遗体带走,我跟顾淮一起被送入医院。

    顾淮从我住院后就消失了,我当时特别无助。

    爸爸根本联系不上,妈妈在我十四岁那年就和我爸爸离婚了,我被法院判给了妈妈。就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只知道喝醉打牌的爸爸了。

    幸好我记得联系院长奶奶,由院长奶奶出面,帮我联系律师。

    在所有证据充足的情况下,我还是没有胜诉。顾淮站在被告席上,跟所有人说,我在说谎。

    他说他的母亲有严重的精神病史。

    他说我妈妈是他父亲的情-妇。

    他还说,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找他父亲出轨的证据。

    更令人恶心的是他的父亲也出来证实,说那天,他跟我妈妈在家里偷情,被他的妻子尾随抓到了。

    证据就是我妈妈体内还有他的精-液……

    这根本不可能,我妈妈绝对不可能是别人的情-妇。我妈妈事业心和自尊心都很强,她放弃了年薪几十万的工作,带着我申请出国。怎么可能会因为钱去做顾明儒的情-妇。

    顾家在法庭上各种污蔑我妈妈,甚至说我妈妈在顾氏企业任职期间,屡次触犯公司规定。偷税漏税,做假帐,挪用大量私款,被发现后,都是顾明儒帮忙摆布。

    我妈妈明明是辞职,却被他们说成了是被顾氏辞退。

    整件事就这样被成功逆转,我妈妈由受害者,变成了活该。法庭上的人都窃窃私语,骂我妈妈罪有应得。

    顾淮的母亲以用精神病逃脱了刑法,连牢都不用坐。

    我妈妈的遗体直接被私人火化了,我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了,反而被顾家用诬告陷害罪判了半年。

    我好几次差点让人整死在牢里,出了监狱后。我在院长奶奶帮助下,假死脱身。

    顶替了孤儿院另外一名病逝的孤儿身份证明,改名换姓,以陈今夏这个名字重新活在世界上。

    现在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不超过十个人,而顾明哲是最不稳定的危险因素。

    从他拿出月光石来试探我时,我就清楚的知道,他查得很清楚了。

    这也给我提了个醒,假的身份迟早都会暴露。

    顾淮不是口口声声说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用我吗?

    我偏要用他亲叔叔来膈应他。

    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就不会自闭失语十年!

    我知道这样做很贱,什么都有了,却把自己的活成了婊子。

    这些年,我一直在煎熬。我不想再等了,杀死我妈妈的仇人,凭什么能够好好的活在世界上,我妈妈却死不瞑目。

    *

    我不能吃辣,有轻微的肠胃病,自虐般吃了重辣的水煮鱼。

    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半路上腹痛难忍似如刀绞一般,实在抗不住,改道去了医院挂诊。

    医生检查出来是急肠胃炎,直接安排我住院了。

    我舍得花钱享受,直接就订了VIP病房。

    挂水的时候,手机里打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想都没想,抬手就把号码挂断了。我现在没心情管工作上的事,几秒后,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我预感不对,便将把手机隔在桌上,任凭它慢慢震动。

    陌生号码锲而不舍的拨进去。

    第四次的时候,我才把手机捡起来,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不冷不淡的开口打破沉默,“喂,你好,请问你是?”

    静默了几秒,嘶哑的声音才缓缓地传出来。

    “小…诺……”

    那么哑的声音,不再是记忆中少年清爽朝气的声音。

    我故作焦急的说道:“抱歉,你打错电话了。”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挂断,然后把这个陌生号码拉黑。

    我勾着唇微笑,悠哉悠哉地把玩手机,脑海里想着顾淮现在应该是拿着电话,不停地想要再打进来。

    我就是要他急,要他痛,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次日一早,我没想到顾淮动作会那么快,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找来了。

    “那个…顾少爷…你?”

    顾淮穿着黑色兜帽衫,兜帽罩住脑袋,偏还要多加一顶鸭舌帽。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全部掩盖在黑色口罩里。

    我有点怀疑顾淮是怎么进入医院,他这样的打扮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要有多可疑就有多可疑,确定不会被当歹徒?

    他手指紧紧抱着怀里的香水百合,低着头,踟蹰着不敢上前。

    我又开口,紧张的说:“顾少爷,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诺,你如果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说完,我当真把身份证从手包里取出来。

    顾淮抬起头,充满疲惫和痛苦的眼睛凝望着我,他慢慢地揭下口罩,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白色。

    嗫嚅道:“小诺…我知道…你是。”

    他说话断句还是有明显的问题,嗓音一直是沙哑的,带着哽咽的哭腔。

    “我不是!”我摇头,手里晃着身份证,“你不相信可以看啊,我真的不是什么小诺,我叫陈今夏。双耳陈,今天的今,盛夏的夏。”

    顾淮执拗地盯着我看,抿着嘴唇,缄默不语。

    腹痛折磨了我一晚上,我现在精神很不济,特别是看见他之后,心里的愤怒仇恨快要止不住。

    我脑子灵光一闪,手按响护士铃,紧接着歇斯底里的吼起来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小诺。我也不认识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嫁给你亲叔叔了,现在是你婶婶!我求求你别再来缠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