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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那些年(5)

    我把思思当成亲妹妹对待,根本就没有保护过她一次。当她被罪恶拉进深渊的时候,我在整天无所事事的抱怨……

    当血淋淋的真相揭开,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没有保护过她,从来就没有没有,一次都没有!

    “你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不——那些都是不真的,你听我说,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没…没有……”

    “好,好,不要激动,我相信你!我不会信他们胡说!”

    我不敢去抱思思,害怕勾起她的痛若,慢慢地用言语安慰她。

    思思情绪却崩溃了,痛哭流涕的说:“原来你早知道了,怪不得你要拒绝,你嫌弃我不干净……我不想的!是那个人渣冲进来……我有求救的!可是没人来救我,我一直喊你来救我,顾明哲,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见?!”

    “对不起…思思……”

    “不要嫌弃我好不好?哥哥,我只有你了!我会听话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乖乖的,求你让我留你在身边!求求你,阿哲!”

    “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你和小葵一样,都是我的亲妹妹!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

    遭遇过那样的事后,思思的心理很不健康。

    我辗转带她找了很多心理医生,情况有明显的好转,她渐渐恢复了,又活泼开朗起来。

    那段时间,是我最忙碌的时候。

    我既要去关注顾家的动态,也要负责照顾思思。

    一忙起来就没有心力去管她,好不容易抽空去查她的动态,却发现她险些死在监狱里。

    而幕后出手的人是老头。

    他想要她死。

    我冲动之下去找老头对质,老头又变了嘴脸,再度对我恶语相向,坚持认为他没有做过。顾淮的心理状态很不好,我故意把消息泄露给他。

    能对付老头,也就是他的宝贝孙子了。

    从这一天开始,我决定爬到高处,爬到能把顾家击垮的位置。

    以前小打小闹挣回来的家本,做为了启动资金。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有无限商机,我瞧准了服装行业。

    首先,女人都爱“美”,不仅爱美,还喜欢炫耀和攀比。游走在名流圈里的女人,最怕的就是撞衫。我初期定位就是高端市场,竖立自己的品牌。

    简单形容就是装逼。

    你穿我做的衣服,就是独一无二。

    半年后,她出狱后,已经错过了上大学的最好的机会,诬告陷害罪会永远的留在她的挡案里。

    以她现在的情况,想要申请好的大学,根本不可能,连签证都申请不到。

    我想办法在给她咨询好的大学,没想到她居然“自杀”了。

    不可能。

    她不会自杀的!

    我有直觉,她不会甘心去死。自杀一定是假的,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查。

    发现死的另有其人,并不是她。而是江城孤儿院一名患了绝症的女孩,孤儿院的院长想要替改名换姓。

    我悄悄地动用关系帮了她,成功让她改名换姓。

    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暗中帮忙罢了。

    她改名换姓后,重新参加了高考,之后直接考去了遥远的帝都名校。

    开学那一天,我特意到了学校门口。虽然没有看见她本人,但她能够勇敢走出阴影,已经很不了起。

    我莫名其妙觉得很……骄傲。

    这种感觉挺奇怪的。

    那一年的事业顺风顺水,逐渐在S市名流圈里开始有了名气。工作室也变成了公司,可以开始招收员工了。

    忙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悄悄地来帝都看她。

    她变了。

    不会哭,不会笑。

    跟顾淮一样,整天穿着黑色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紧密,不被阳光照到。

    我早该想到的,经历过创伤的孩子,会跟正常人不一样。

    思想和行为都会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没有资格去开导她,甚至连站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都是我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是我的错!

    我只能尽力去弥补她,孤儿院的院长也在想方设法的找心理医生,给她进行疏导。我也悄悄地把联系业界有的名的心理医生,悄悄地介绍到她的面前。

    她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我想她早点走出去,哪怕整天以泪洗面也行,至少别像一具行尸走肉。

    对于思思的保护,我也是倾尽全力,为她谋划未来。

    渐渐的,我和思思开始意见不和。

    她对我有着一种病态的掌控-欲,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偷偷监视着。

    乔然私底下提点过我,让我小心思思。他不止一次,在我身上,或者手机里发现窃听器。

    我觉得荒谬,找了思思谈很多次。

    最开始,她会伪装说不知情,被我当面拆穿后,她会哭着说下次再也不敢了,让我不要她的生气。

    一次两次可以原谅,当次数多了。

    我就有点警惕了,因为我发现一件异常的事,公司的离职率真的太高了,而且离职的都是女员工。

    最严重的是人事部经理,除了收到警告信以外,还收到了一只死猫。

    猫是她养的,凶手残忍地把猫分尸后装成礼物盒里寄给她。

    她收到后立刻报警了,并没有找到凶手,她以为是有人对付我,离职之前提醒我要小心。

    我想象不出来为什么思思会做出这样的事,只要是出现在我身边的女性,她都当成了假想敌。

    然后我们开始爆发争吵。

    为了让思思没有机会去伤害她,我不再去帝都,只好拜托乔然帮忙,秘密地保护她。

    无论思思跟我保证多少次,她下一次还是会犯。甚至,我发现她在试探我的容忍底线。只要我的底线在哪里后,她就可以肆无忌惮。

    噩运接踵而至,我的事业也进入低谷期。

    卖出去的衣服被投诉有质量问题,公司的形象受到了质疑,市场也被对手的恶意盗用占据,公司大量欠债,资金链就这时断了。

    然后就是没日没夜的奔忙,跟机器人一样,眼睛红得都充血,也不能停下。

    思思要照顾,公司要想办法解决,必须拉到新投资,否则我就要宣布破产,并且背负高额巨债。

    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倒下!

    在我心力交瘁的时候,思思竟然瞒着我,去威胁投诉的客户。也许是她以前太得意了,终于露出马脚,被抓了现形。

    幸好客户没有受伤,我想尽办法去道歉才把这件事摆平。

    实在逼得没有办法,强制把思思送去治疗。

    经过很多心理医生的确认,思思拥有惊人的高智商,并且是反-社会人格。这种人格很危险,如果不仔细照看,很有可能会出事……

    我不能再放思思出去,只得想办法把她关起来。思思受了教训,老实了一段时间,我也有余力打理公司。

    公司在一轮融资,得到了一笔投资,终于渡过了难关。

    我也是真的太相信思思了,她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她学会了伪装,手段也不再偏激,开始像个正常人。

    我留了心眼,没有完全相信她。

    她安份守己以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抽得出机会去看她。

    然后,叫杨诺的小姑娘已经大学毕业了。

    她申请了去美国留学,签证已经通过,她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悄悄来到了S市。

    我怕她是来找顾家的复仇。

    暗地里注意着,她没有去顾家,而是在看房子。

    她没有S市的户口,买不了记,可有一种方法能让她买到房,那就是和S市本地人结婚。

    她找到了黑中介,利用这种方式想要买下了一套公寓。

    我以怕她出事的理由,偷拿了户口,跟黑中介联系。

    领证当天,我穿着低调,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非常害怕被她认出来。

    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对我起疑,也没有注意到我。从头到尾面无表情,态度冷漠。

    领完证以后,等她离婚后,我们很快就会离婚。

    可是看见她孑然一身,不哭不笑的样子,如同万箭穿心,连呼吸一口气都是火辣辣的痛意。

    她走不出来。

    不管时间有多长,她还会回来找顾家复仇。

    我想要跟她坦白身份,想要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告诉她,一切有我,我会帮她。

    可我以什么身份跟她坦白?

    追其原因,她的母亲也是因为我才会死……

    不能让她跟顾家直面对上。

    得让她先来找我。

    于是,我跑了。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也想尽办法让她查不出来我的身份。

    第一个发现我结婚的是思思,然后我们爆发了有史最大的一次争吵,也从此渐行渐远。

    她因我不肯离婚,决定报复我。带着我的股份,转嫁给顾明娴的儿子。她故意怀孕,故意弄流产来让我同情……

    也是这个时候,我发现向我公司投资的人是老头,大量的股份都握在他的手里。

    我他妈简直快气吐血了,到头来竟然是这么结果!

    我就这样跟老头开始斗起来了,父子相残,整整持续了四年,直到我发现害死我母亲的真正凶手不是老头……而她也回国了。

    她在找我。

    我既想见她,又怕见到她。她把我当成了复仇的登天梯,我最终抵不过执念,在一场酒会中现身与她重新相识。

    ……

    年少轻狂,埋怨世道不公。一腔热血,想要开辟一条道。

    终究是被现实折磨得无法开口。

    自以为是的保护,却没有真正庇佑过一个人。

    如果不是自作聪明,最后也不会一死一伤。

    ……

    “生病了都不肯老实,好好休息,别说胡话了。顾明哲,你要赶紧好起来,胖子还等着你陪他种大白菜!”

    “你怎么可以那么好……”

    她笑着说:“你现在才知道我好啊?”

    不,我早就知道。

    很早之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