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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所愿无憾

    许暮雨的心思一下开阔了:“那你三番两次帮她?”

    “我说过的……”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她哼了一句,鄙夷道。

    看着眼前山川,沈远琛不禁的笑了,把她带到丁世荣的事务所,招呼她离开,见她转身的背影:“暮雨!”他喊了一声,

    女人不觉停了步,不解的回头看他,

    “今天谢谢你。”

    不知为何有些失落,许暮雨又走回,敲敲他车窗,副驾驶的玻璃又降了几分:“手拿过来。”

    沈远琛不明所以,还是伸了手,她掂着,见着这掌心的线条十分明了清晰,是个极其理智而深远的男人。

    她故作低头闻了闻,摇了摇头:“赠人玫瑰,也没见着你手有多香!”她可惜叹着,

    “你不是一直盯着我掌心的纹路吗?”

    被他识破,许暮雨松了他的手,

    “看清什么了?”

    “看清你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要爱一个人很难!”

    尤其那条爱情线极为深刻,在感情上宁缺毋滥。

    “我看你可以改行了。”

    许暮雨白了他一眼,待她离开,

    昂科威里一下子安静了,阳光窸窸窣窣,打在他脸上,晦涩不明。他开了CD,女人阴郁的声线,唱着一首《Bearerofflame》,他在推送的文案上写着:荒原唯有狂风呼啸,她白色裙摆,在风中哀鸣。

    莫不是那女人的姿态。

    沈远琛的身子沉在了座椅里,他掏出电话,点开微信,刚在车上他已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

    她的网名叫‘小善同学’,本以为会取得更诗意,可爱中却不乏俏皮,或许,又是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的头像是一朵朵淡粉的花骨,逆光下,那些花儿,开的十分灿烂,让人想起生命的蓬勃;

    她说那是格桑花,高原上最顽强的花。

    而她资料里只写着一句: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要尘世的幸福!

    那句话让沈远琛记忆犹新。

    通过好友,他可以查看她的朋友圈,但小善同学没一张自拍照,除了一些花花草草,她好像很喜欢阳光下的天,每张照片,都流露出不同的意境,有一张,天是明丽的湛蓝,有几缕白云漂浮,她配着一句:云无心以出岫!

    无心?

    无心!

    叮,一声简讯,格桑花的头像亮了:谢谢你,盛女士。

    他只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

    许暮雨回到律师所,合伙人丁世荣跟着她进了办公室里,见她一脸倦色,他朝她递了根烟,女人罢了罢手,并未接过,净顾着将公文包扔在了桌上,一个人埋进了转椅里,她捏了捏鼻梁:“怎么了?”头顶传来一声,

    昨晚接到沈远琛的电话,她一晚都辗转反侧,这么多年还是如此。

    “给我一杯咖啡。”她喃道,

    男人很识趣,让人给她冲了杯拿铁。

    “跟远琛一起出去的?”

    “嗯。”

    “听说他快拿下了‘锦华’的法律事务。”

    “噢,是吗?”许暮雨睁开了眼:“怎么?上海的盘子还不够大,你还真想跟他抢南京的市场?!”

    “我看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在学校那会儿你就想着法子跟他抢。”

    “你不一直跟我是统一战线吗?”丁世荣笑了笑,见她没碰那咖啡,他自个拿起,却被许暮雨瞧见,半路拦截了,她说道:“你呀,就是这么喜欢夺人所好。”

    语落,丁世荣笑了笑。

    ***

    一日繁忙,搁置在桌上的电话响了又响,尚善撇过,是陌生的号码,她接通,

    “请问是尚小姐吗?”

    “……”

    “你预定的鞋子到了,这会儿给你送了过来。”电话里的声音愈发清晰,她抬头一看,有人一手架着电话,一手捧着礼盒,敲了几声玻璃门,走了进来:“请问您是尚善小姐吗?”

    “是!”

    男子大汗淋漓,将礼盒递在了她眼前,

    “我没有预定过,是不是弄错了。”

    “上面留着的是您的名字和电话,其他的我们就不清楚。”安全送达后男子便离开了。

    尚善满是疑惑,她没有定过什么鞋子,可打开一看,是昨晚她经过百货商场时看中的那双平底鞋。

    她下意识看过不远处的办公室,透明的玻璃里面却空无一人。

    尚善抽回视线,转身碰撞了一堵肉墙,礼盒应声而落,她皱了眉,连忙弯下腰身去拾,另一双手却先于她,须臾间,她见着那熟悉的身影:“鞋很漂亮,”沈远琛开口道:“你选的?很有眼光!”

    “……”

    他将那鞋子拾好,放置在她桌面上,便进了办公室,隔着那道玻璃,见着女人脸上微微的惊诧,他风轻云淡的笑过,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小票,鞋子漂亮,价格也美丽,不过,她看上东西,自然不一样。

    吃过晚饭,尚善今晚哪也没去,不知谁送来得鞋子,扔了可惜,她将它们放置在陈列柜里,暖色的灯亮了,照着鞋上的水晶熠熠生辉,她看着入神,不禁触着它冰冷的光泽,精致的切面上倒映着无数个她,她若有所思。

    叮,

    手机简讯扰她回神,她点开,盛女士问:那些人没再为难你吧?

    她回:没有,谢谢你。

    思忖万分,她心中仍旧无数忐忑,又问道:你我萍水相逢,盛女士为什么要帮我?

    手机很久没有动静,只怕这句有所不妥。

    尚善盯着屏幕许久才放了下,她走到落地窗前,那木质的矮桌上还留有手稿,她俯下身来,从笔盒里挑了一支画笔,径自坐了下,眼及之处,是满眼霓虹,浦江边的东方明珠一如既往的耀眼如星,一窗之隔,窗外繁花似锦亦与她无关,

    她低着头,在白纸上细细的勾勒着,她的手指白皙而纤长,落笔之处,仿似还留有指尖的香气,她不厌其烦的画着,那些久远的思绪也在纵横交错的线条里,渐渐消散了。

    叮,

    电话又响起,招惹了她注目。

    她取过,点开,眼前只有八个字: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尚善看着竟笑了,写道:愿你余香尽在,此生得愿,所愿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