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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76章:剑神驾鹤

    “你很懂嘛,呵。”少宫主轻笑一声,“你说,这两人的决战,谁会赢呢?”

    “没兴趣。”罗信鸥直直回答。

    少宫主摇头,“你这人,真的是一丁点都没意思。”

    云绿两人急急下山,却在半路上碰到人,原白川松了口气,“前辈,你……”

    “小事,耽搁了一下,无妨,我们上去吧。”徐听赋安抚了两人,三人一同往上。

    两人上了之前的高峰,三公子仍在。

    而徐听赋也到了约定之地,四周前来观战之人,正窃窃私语,到最后甚至大声交谈。

    “现在都快要午时过半了,怎么还不见徐听赋?”

    “该不会是怕了吧?想着来万一死了,还不如未战先逃,好歹保住一条命?”

    “就是,对方可是三途宫第一剑客,想……”

    话未完,剑光一闪,讨论的三人已经横尸当场。

    秋望业收剑入鞘,“徐听赋也是你们配议论的?”

    前来观战的众人见到这一手剑术,又怕又震惊,后退数步。就在这时,只见一道白影如仙鹤飞来,轻轻如一片枫叶落在地上。

    来人一身雪白,剑在鞘中,左手握着斜在身后,面目平静如水,缓缓走来。

    如此温润如玉,却让观战众人纷纷后退避让。

    站在远方山头的少宫主见此笑了,“百鸟不敢栖梧桐,止避凤凰也。”

    罗信鸥瞧着远方,“这话用在此刻,当真是形容的入木三分。”

    “怎么?”少宫主扭头问,“我看起来很像个文盲?”

    “你若是个文盲,或许会很好很多。”罗信鸥语气淡淡。

    少宫主道:“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哈。”

    原定的决斗之地,徐听赋走向梅窗月,轻笑说,“还以为你会如那些人一般,在远处观战,正好,你喜爱安静。”

    梅窗月笑容不怎么自然,“我……就在这儿吧,附近的山峰都已被人所占,我就不去讨嫌了。”

    “哈。”徐听赋轻笑,正要开口,身后秋望业急不可耐喊,“徐听赋,我在这儿,现在,你该和我比剑。”

    徐听赋听到这暴躁声音,轻叹一声,转身看向一身戾气的人。

    梅窗月看向这两人,穿着打扮完全一模一样,可,偏偏就是完全的两个人。

    “我知,此战无可避免,但,我仍旧请求你,放弃这一战。”徐听赋悲凉的目光看向他,却浇不灭秋望业满心怒火,拔剑在手,“你,拔剑。”

    徐听赋无奈叹息一声,握住剑柄,拔剑在手。

    见他握剑,秋望业眼中带着一种无边的兴奋,剑气横扫,不过两个虚影,人便已到面前,双剑相交,相同的剑,相同的衣冠,不同的人,不同的心。

    一静,一动,一水,一火。

    四周红枫承受不住双剑相击溢出的剑气,断裂声不觉,百丈之内,剑气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枫林,观战之人,大半被剑气击飞,只剩三十余人继续观战。

    秋望业如同暴怒猛兽,一出手便是全力击杀,徐听赋不见慌张,刺、点、抽、截、洗、挑、带,宛如天上流云,梧桐飞凤。一招招一式式,如同两人过往在山中学艺之时。

    秋望业脑海中不受控制想起过往,山中空地,两个孩童手持竹剑而练,而输的,总是自己。

    后来,孩童渐渐长大成少年,手中的竹剑也换成了锋利的铁剑,但,输的人依旧不变。

    “我会超过你,我一定会超过你。”秋望业大怒,左手往剑身一点,饱提内元,真气翻涌,剑一挥,“阿鼻·永暗。”

    满带戾气的剑招挥出,四周仅剩观战之人,除去梅窗月一动不动,皆被剑气所伤击飞。

    山顶之地,只剩三人。

    梅窗月站在一旁,难以平静,只见秋望业剑招戾气越来越重,杀气越来越满,所使内力阴邪怪异。

    秋望业剑招又至,剑气纵横,竟将四周山头夷为平地,两人边战边论。

    “徐听赋,今天,我会将被你抢走的所有属于我的一切,统统抢回来。”

    “你……”徐听赋剑一挑,侧身一避,就见眼前秋望业哀戚看向自己,“师弟,我何曾抢过你什么?”

    “你抢走师尊的疼爱。”秋望业撕心裂肺大吼。

    “师尊难道不够疼爱你吗?难道,从头到尾不是你在钻牛角尖吗?师尊为你亲手做过衣裳,他何曾为我做过?他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非练剑之才,然于机关岐黄两道却极有天赋,可往此两道钻研。”

    “闭嘴,他是剑客,他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却要他的徒弟去学岐黄机关,这不就代表他放弃我了吗?”

    “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如今,终归一捧黄土,你却执着于此,辜负了师尊对你的期望与疼爱。”

    “他疼爱的只有你,他的期望,只有你这个让他无比骄傲的弟子能再次成为天下第一剑。”

    秋望业狂怒大吼,后退数步,双手握剑,“阿鼻·永坠。”

    剑气凌厉无比,山石化为齑粉,徐听赋见此,平静挥剑,“雪融春雨。”

    雪花飞舞,落在徐听赋发上,梅窗月看向他突然叹气,“伊人也已有白发了。”

    “住手,不准用这招。”秋望业暴怒大喊,“我要你跟我比剑,我要跟你决出谁才是天下第一剑,谁让你用守?不准,不准。”

    永坠的剑招被飞雪化去,如泥牛入海。

    秋望业纵身掠上,凌空一剑劈下,“阿鼻·无生。”

    真气凝为千百道剑气,携带浓浓黑气,直扑徐听赋而去。

    “哎……”徐听赋一叹,“暴雪听涛。”

    飞雪忽化为剑气,斜冲天上而去,冲破无生剑气直扑秋望业。

    “嗯。”秋望业闷哼一声,被一道剑气割破左肩,他大怒落地,原地一挥,“阿鼻·屠。”

    刹那间,剑气从他手中之剑飞出,四面八方,天罗地网,徐听赋如置身阿鼻地狱,天地八方,皆为剑气袭来。

    不见天,不见地。

    “割海一怒覆千军。”徐听赋挥剑而出,千百道剑气朝四面八方冲去,只听‘砰’一声,剑阵被破。

    秋望业被强大剑气震得连连后退,一口血喷出,他急忙用袖子擦去,看向站在面前之人,“好,继续。”

    “还有继续的必要吗?”徐听赋问。

    “我还没输,我还没输。”徐听赋癫狂大喊,直冲而来,近身相搏,徐听赋悲凉无奈,“你要怎样,才愿意回头啊?”

    “你死。”秋望业厉声喊,坚定如泰山。

    “那我死了后,你可否回头?”他问。

    “好啊,你死啊,你死了,我就回头。”秋望业撕心裂肺大喊,剑已刺出。

    徐听赋握剑要挡的手一顿,随之佩剑落地,插入积雪之中,整个人不躲不避,只见秋望业手中长剑,刺穿他心脏。

    鲜血喷溅,比红枫更艳。

    秋望业突然浑身僵住,不敢置信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伤口的血溅在他脸上,也溅在他青丝上,可他仍旧如玉温润,静静看向面前人,仿佛不知痛,不知苦。

    “够了吗?”他问。

    “这……”秋望业颤抖着手踉跄后退,一双眼里全是陌生看他。

    剑被拔出,鲜血喷涌。

    徐听赋唇边尽是他吐出的血,梅窗月身轻如一片梅花飞落在他身边,双手揽住倒下的人,急忙跪在地上,扶着他,看着他。

    徐听赋艰难抬头看他,“飞雪飘梅第六招,我想出来了,这本应该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现在不作数了,我记得,当初,我们曾讨论过梅花五剑。那,就将梅花五剑,作为你送给我的礼物吧。”

    梅窗月看向他,早已满脸是泪,“你怕我会追随你而去,故意如此,是希望我好好活着。”

    “嗯。”徐听赋轻轻应声,抬起满是血的右手轻轻擦去她眼泪,“在大雪山的二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只要你有危险,我会立即南下去帮你,我只希望,你能好。”

    他咳了两声,鲜血将身上白衣染得更红,“记得,送我的礼物,你知道的,我这人小气,你若不送,我会生气的。”

    “我会的。”梅窗月轻轻答应,低头靠着他。

    徐听赋满意道:“那就好,你看,飞雪飘梅第六招。”

    剑指一挥,漫天鹅毛大雪,整座栖霞山,秋日红枫,叶上覆雪,至极的红与至极的白,千里唯雪。

    梅窗月抬头看去,又看向他,点头说,“很好。”

    “嗯,你喜欢,便好。”徐听赋说完,闭上双目,垂下手,离开了,离开了他最爱的梅窗月。

    远处观战众人,忽而一脸诧异,“我嗅到梅花香了。”

    “秋天哪儿来的梅花?”

    众人诧异,身负的宝剑突然颤抖如同哀鸣,随之自行飞出剑鞘插入地面,成了剑林。

    秋望业见他死了,忽而大笑,癫狂无比,好半晌才勉强静下来,盯着梅窗月怀中的人,“徐听赋死了,我杀了徐听赋,我是天下第一剑,我才是天下第一剑,我才是天下第一剑。”

    梅窗月静静看他,左手一挥,徐听赋落地的佩剑雪落梅间归鞘,飞落在她手中,她将剑斜背在后,双手将徐听赋抱起,平静看向秋望业,“是,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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