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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14)

    花纹男子静静地和江芜对视,下一秒身形一闪,炮弹一般冲向他的方向,速度比化形前不知快了多少倍。

    要是玩家中只有普通人类,真的有办法从这样的boss手下逃生吗?

    江芜对新手本的难度颇感意外,他本想速战速决,趁段溪叶他们还没回李家,直接把boss打完通关。

    没想到虎精开挂了似的,居然能跟他打得不分上下。

    再加上小蛇在他耳边疯狂提醒:“你只剩4点血,千万不能浪了。”

    江芜不免束手束脚,场面更加焦灼了。

    小蛇想帮他掠阵,却被他一把攥住塞进兜里。

    “别动。”他声音温柔,小蛇却莫名打了个寒颤,蜷在口袋里不敢再动。

    江芜又和花纹男子过了百来招,一时找不到他的破绽,试图用嘴炮影响他的情绪。

    “脑门上顶个王,唇膏却是最小号。”

    “可恶,居然用这种诡计影响我的发挥。”

    “要不我借你条裤子,六岁小孩都不光屁股打架啦。”

    江芜输出了一会儿,郁闷地发现对面的家伙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说多少句都不搭理,只知道攻击,还是拳拳到肉的那种。

    明明化形前是个沉不住气的菜鸡,渡完劫真是不一样了啊。

    两人打了个天昏地暗,没多久,乌云消散,天色渐白,江芜心想,不能再拖下去了。

    段溪叶他们发现他不在别墅,肯定会出门寻找,再撞见这一幕,他就直接掉马了。

    不管了。

    江芜深吸一口气,反身欺近花纹男子,食指闪电般点向他的咽喉,花纹男子同样是不惧生死的打法,大手狠狠抓向江芜的天灵盖,完全不顾被攻击的要害。

    此时江芜已经陷入男人怀中,避无可避,于是拧腰后仰,一脚蹬在男人壮硕大腿上,一手擒住男人落下的手腕用力一拽。

    轰地一声,高大男人被纤细青年一记过肩摔砸在地上,腕关节咔哒脱臼。

    江芜的力量何其之强,能够直接扯断成年男子臂膀,此刻用到七成力气,竟然只造成这点不痛不痒的小伤。

    他眼眸一沉,十分不满。

    而男人摔在地上后,反应迅速地反手抓向江芜脚踝,江芜飞起一脚,避开男人手掌,狠狠踹向男人肘关节,男人手臂以一种十分不自然的姿势无力垂落,随意一甩,竟然直接恢复了原样。

    开挂石锤了。

    江芜眯起眼睛。

    男人一个鹞子翻身,砂锅大的拳头从他头顶落下。

    江芜险险避开,错步滑到男人身后,擒住男人双臂,一跃而起跳到男人肩上,两腿绞住男人脖颈狠狠锁紧,把男人颈骨压迫得咯吱作响。男人按理应当已经窒息,却脸不红心不跳,山一般的身体岿然不动,全身肌肉贲张,下一秒尾椎突兀地长出一根结实有力的黑金条纹尾巴,鞭子一般朝江芜后背拍去。

    江芜几乎是在尾巴出现的那一刻就抽身而走,却不知为什么思考了一秒,又转身回来摸了下男人的侧颈。

    皮肤冰冷,没有脉搏,完全没有活物的气息。

    死而复生、外挂傍身、不是活物。

    江芜不再烦躁,眼里反而多了些笑意。

    这次试探江芜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被一鞭甩飞,在地上滑行了十来米,然后喉头一甜呕出一大口血。

    鲜血将他唇瓣濡湿,映衬得皮肤更加苍白,眼眸更加黑沉。他舔了下唇,嘴角却扬起。

    他撑起身体,回首望向男人那根钢鞭般的虎尾,对上男人金黄的竖瞳,身体在对方无机质的冷漠目光下条件反射地发颤,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他忍住后背剧痛,在男人弯下腰、向他脖颈伸出手时,微微一笑:“这具躯壳已经死了,藏在身体里的你是什么人?”

    “又或者,是什么东西?”

    男人动作一顿,但也仅是一顿,身为gm需要尽量在玩家不知情的情况下行动,但面前这个异常因素已经算不上玩家了。

    男人掐着江芜纤细的脖颈,把他缓缓提起,江芜只能用脚尖点在地上,仰着脸,面容苍白,鲜血从下唇滴落,把白皙的下颚染红。

    男人慢慢加重了力道。

    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为什么他竟然如此犹豫?

    还是那句话,87点的魅惑,gm也顶不住。

    0和1组成的代码也能分辨出美丑,而美丽的事物总能获得优待。

    江芜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他的笑容令白玉般无暇的面庞愈加美得惊心动魄,他和煦的声音令人完全听不出他正处于怎样的险境。

    他说:“让我猜猜你是谁。”

    男人一愣。

    江芜缓缓地问。

    “和我们任务不同的敌对玩家?”

    “维持秩序的gm?”

    “总不可能是主神亲自下场吧。”

    “……”

    男人不语,江芜却已经从对方的微表情中获得答案:“好吧,不说也没关系,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这是我们人类的仪式感,我都快死了,这是个小小的遗愿,让我知道,杀我的人是谁。”

    男人低头望着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他的瞳孔显示的数据昭示这个脆弱的生命只剩最后一点血。

    这就是人类吗?明明都快死了,却还有那么多好奇心。

    “卫,九。”男人艰涩地吐出两个字,听起来他不常说话。

    但他还是满足了江芜的愿望。

    江芜便重复一遍:“卫九。”

    这简单的两个字,经了他的口舌,就带上某种魔力,温情脉脉,柔润似水。

    江芜笑着道:“卫九你好,我叫江芜。”

    卫九一怔。

    风停日出,晨鸟啾鸣,稀薄的晨雾轻纱一般落在两人身上,朦胧的对视中,江芜抬手握住卫九腕骨,脑中演绎下一秒一记鞭腿踢飞男人头颅的场景。

    嘴上却说:“好,你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滴泪从他眼角徐徐滑落。

    此时的他身上有一种奇妙的破碎感,卫九感觉到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可明明没有人攻击他。

    卫九困惑地放松了力道,代码冰冷的列式竟然在计算这滴泪的热度。

    “咻——”

    电光石火间,破风声响起,江芜一怔,已经绷紧的左脚尖悄悄放松,循声望去,不知何时段溪叶和齐山竟然摸到附近,段溪叶以一把长度不超一掌的折叠小刀为武器,当成飞刀掷向卫九的后脑勺。

    有其他玩家。

    卫九眉头微皱,躲开飞刀,毫不犹豫丢下江芜,转身就消失在山林深处。

    清除异常的机会还有很多,当前首要原则是不能被其他玩家发现。

    卫九这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

    江芜没摔在地上。

    本想趁胜追击的段溪叶回身将他捞进怀里,飞快往来路走。

    他甚至忘了捡回武器。

    还是江芜提醒:“刀。”

    他才回头捡起折叠刀。

    江芜圈住段溪叶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遗憾地感叹,差一点就可以踢飞boss天灵盖了,他还挺想看看这家伙能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脑袋掉了还能接着打。

    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温度,段溪叶再次加快了步伐。他想告诉江芜别怕,却不敢低头,怕看到江芜的伤势。别墅里有药,江芜一定会没事。

    齐山看了眼焦黑的地面、四处散落的干柴,困惑地皱了下眉,然后扭头看抱着江芜飞奔的段溪叶。

    回到别墅后发现江芜不在,家具一片狼藉,李富等人都松了绑,伤痕累累、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他和段溪叶便立马出门找人。

    段溪叶因此暴露了特长,他的嗅觉应该特别灵敏,警犬一般顺着江芜的味道找了过来。

    李富他们怎么受的伤,boss为何不战而走,江芜为什么要离开别墅,他为了报救命之恩,才能忽视种种疑点,只想着先把江芜救回去再说。

    段溪叶又是为了什么呢?

    江芜窝在段溪叶怀里,偷偷看了眼手机。

    他现在还剩1点血。

    幸好不是真的按照掉1滴血就少1点血这么算,他吐的那口血可不知道有多少滴了。

    江芜后知后觉地、象征性地后怕了一下。

    小蛇生气地用脑袋撞他衣兜,笨蛋小鸟,差点就死了!

    段溪叶的敏捷也不低,很快把江芜抱回了别墅。

    南白和季迟雨本来因为李富等人的脱绑与受伤、江芜的再次消失对他产生了怀疑,看到他脸色苍白、唇角染血的模样,立刻放弃了盘问他的念头,拿水的拿水,找药的找药。

    段溪叶把江芜放在床上,让江芜张开嘴,看看口腔里是否有伤。

    他希望江芜嘴角的血只是咬破了嘴巴,而不是内脏受伤。

    江芜听话地“啊——”了一会儿,段溪叶仔细看了个遍,没在他嘴巴里找到任何伤口。

    他心重重一沉。

    其他小伙伴也没闲着,季迟雨用毛巾把江芜脸上血迹擦掉,南白则往江芜嘴里塞了粒药片。

    “系统商城出品的急救药,应该有用。”南白安慰段溪叶,“这在游戏里算小伤,别着急。”

    段溪叶也不想这么着急,偏偏五脏六腑都跟火烧了一样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不可能是那种会对谁一见钟情的人啊。

    他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对江芜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就准备离开。

    谁知刚抬脚,小拇指就被抓住了。

    就和刚进游戏那天一样,江芜又抓住了他。

    冰凉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手指,他用力抿了抿唇,不想表现得太稚拙。

    他转头平静地问:“还有事?”

    江芜把手松开,往常红润的唇白得像纸,他仰着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叶哥,我后背疼。”

    季迟雨机灵地拿来冰块:“可以用冰敷缓解。”

    南白再次贡献药膏:“抹在伤口上,用手推开就行。”

    “我自己够不到。”江芜松开段溪叶的小拇指,背过身去,“叶哥可以帮我吗?”

    青年微微垂头,露出一截柔美的后颈,白皙的肌肤上伤口更加触目惊心。

    他搭着衣服纽扣,似乎打算就在这把扣子解开。

    段溪叶飞快道:“可以,你们先出去,我帮江芜处理一下伤口。”

    所有人都被他迅速清了场。

    南白和齐山对着紧闭的门板不明所以,他们都是男的,有什么所谓?

    而且江芜只需要露上半身,就算是季迟雨看也就看了。

    段溪叶刚把门关上,就听到簌簌的声响,扭头一看,江芜居然把窗帘的缝也合拢了,挡住了那一点熹微的晨光。

    失去了日光,仿佛凭空多了许多不可告人的暧昧,昏暗中段溪叶心脏重重一跳:“你干什么?”

    “你帮我看看。”江芜答非所问,背过身去,先是脱掉了外套,又脱去了里面的衬衫,露出受伤的后背。

    即使光线昏暗,狰狞的伤口与青紫的淤痕也格外明显。

    也格外刺眼。

    段溪叶先用毛巾小心把江芜后颈的血迹擦去,然后拿起南白留下的药膏,拧开盖子,挖出黄豆大小,轻轻抹到江芜的伤口上。

    江芜又随意看了眼手机。

    南白的急救药确实发挥了点作用,给他回了3点血。

    掉的血是回来了,但事实已经证明,只有4点血就想打开挂的boss还是有点虚的。

    果然还是要补血。

    也不知道小蛇的采补术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用。

    江芜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反手握住段溪叶手腕:“叶哥,我会死吗?”

    段溪叶心中一紧:“不会,别多想。”

    江芜像是真的被吓到了:“假如我要死了,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不管什么要求。”

    “可以。”段溪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不假思索地应下,心口闷得发痛,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很快江芜就会找他履行这个承诺,履行的方式还会让他倍感吃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段:我看上去被蛊得神志不清,实际上机智得一批,老婆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