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毒(快穿)

美人有毒(快穿) > 好一朵黑化的菟丝花(一)

好一朵黑化的菟丝花(一)

    “少庄主……”少女仰着脸, 一脸无助。

    路元辰站在山洞口, 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幕。少女触及他冰冷的眼神,才好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脸上瞬间浮起一片红晕,遮掩地半侧过身, 想要遮住自己半露的曲线,可是这么一个动作,反而令她玲珑的身段更加明显。

    路元辰不为所动,蹙眉开口:“发生了何事?”

    冰冰凉凉的嗓音,和他的气质一样。皎月一手拽着胸口半敞的衣衫, 一边试着用手撑起身子, 可是却又娇弱无力地摔回原地,吃痛地“嘶”了一声。有些做作的动作,她做起来却又显得格外自然。

    “回少庄主的话,奴婢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连、连衣裳也掉进潭里去了。”皎月看着他, 目光闪烁, 羞赧中带着些自责,实则却是自上到下,将人扫视了个遍。

    大约是常年练武的缘故,路元辰今年虽然不及弱冠, 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可是身材高大,四肢修长, 一张清逸的脸上常年都没什么表情,目光清冷却澄澈,一看便知他的世界里只有剑术,根本无心男欢女爱。

    啧啧,还真是块铁板呢。可是皎月也没别的选择了,一个月后,就是沈氏准备动手给柴宁儿换血的时候了。

    从最开始的一碗到后面三碗,再到彻底放干了她的血,中间也不过一年时间。柴宁儿还等着彻底解了毒,做断剑山庄的少庄主夫人呢。

    以皎月如今的地位,沈氏想要拿捏她,实在太过容易了。哪怕皎月识破了沈氏的阴谋,不愿配合,可是,堂堂断剑山庄的夫人,想要取她的血,还不容易吗?

    要想保命,就得寻求一个强大的靠山。在这断剑山庄内,没有比路元辰更好的选择了。

    断剑山庄如今的声望,全都靠路元辰撑着。沈氏乃路元辰继母,路元辰生母早产,周岁后沈氏便嫁了过来。老庄主为了保长子之地位,便没再让沈氏怀孕。

    路元辰对这位自小看顾自己长大的继母十分尊重,可是在沈氏眼中,她正是因为路元辰,才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沈氏面上对路元辰百般关爱,心中却早已生恨。

    这也是为何她一心要让柴宁儿嫁给路元辰。毕竟柴宁儿是她亲侄女,只有柴宁儿来做这断剑山庄的女主人,生下带着沈氏血脉的后代,沈氏才能甘心啊。

    上一世,沈氏费尽心机救回了柴宁儿,在柴宁儿嫁给路元辰的那天,人人称颂沈氏仁慈,赞美柴宁儿与路元辰郎才女貌,谁还想的起来有个叫做莫思君的侍女,曾经也怀抱着少女天真烂漫的心,期待着这一日的婚礼呢?

    沈氏嘴上说着要将莫思君许配给路元辰,让她心甘情愿地听话,哄她每月都来浸药潭,遭受冷气入骨之痛,实则却只是教了原主一些吐纳的基本功,但是原主的身子却因为常年浸泡在寒潭中而虚弱无比,至阴至冷。

    到死,莫思君心中都念着这个路元辰,想要听他叫自己一声娘子。

    皎月想起那消散在空中的蓝衣女子,微微叹息,以她之身,圆她所梦。这是莫思君的心愿。

    打动这个男人的心,一来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得他庇护,自然能在断剑山庄横着走,二来嘛,也算是了了原主一桩心愿。

    这么一想,皎月看向路元辰的目光中,不由带了几丝暧昧,这位一心剑道的少年,他的怀抱,应该很温暖吧?

    “少庄主,能扶奴婢一下吗?”演戏自然要演全套,皎月没伤着,但是有星光在,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锁住双腿,令其无力。路元辰眼神再是锐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路元辰皱眉看着无助的少女,方才听到惊叫声,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匆忙过来,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幕。

    路元辰知道这个侍女,因为断剑山庄的后山是门派禁地,一向不许外人进出的,为此母亲特地与他提及,说是这侍女身子不好,必须每月来后山的药潭浸泡,母亲以自身作保,才为她要了这个恩典。

    但是路元辰对她的印象,也仅限于此了。这侍女每月来寒潭,都是静静地来,悄悄地去,从未出过什么乱子。

    今日倒是棘手,这地方外人进不来,他若是不管,她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她要是死在这,还污了断剑山庄的地方呢。

    权衡之下,路元辰还是伸出了手:“起。”

    哟,惜字如金啊。皎月暗暗勾唇,面上却感激涕零地握住路元辰的大手,冰冷的小手落入男人温热的掌心之中,路元辰看着女孩全身湿透的模样,果然不由皱眉。

    “呀!”皎月顺着路元辰的力气起身,然而被星光锁住的双腿却毫无力气,几乎是刚站起来,便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对、对不起!少庄主,奴婢不是有意的……”少女惊惶地看着男人胸前被她弄湿的那一片衣衫,紧张地用小手替他擦拭,可是她全身湿透,靠在他的怀里,反而越擦越湿。

    “住手。”路元辰皱着眉一把拽住了皎月的手,他面上冰冷,实际上却也不好受,原来女子的手是这么柔软的吗?

    皎月停下动作,仰起头怯怯地看着他,忽闪着的双眸闪着纯净的光芒,路元辰略一低头,便看到少女胸口露出一片白皙。

    “咳。”路元辰掩饰地移开视线,一手扶着娇软无力的少女,一手脱下外袍,从头兜了下去,娇小的少女瞬间便被罩住,只露出一张娇美的小脸。

    “能走吗?”路元辰皱着眉看她,皎月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若是以前的莫思君,哪怕是腿断了,也不会麻烦路元辰。小小侍女,怎敢劳烦少庄主呢?可是皎月才不管呢,她本就打定主意要将路元辰拿下,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要放过?

    娇弱又无助的少女期待地看着自己,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

    看她这模样,只怕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她的腰折断。路元辰有些嫌弃地撇开眼,长臂一伸,将皎月……扛上了肩膀。

    既然是带她出去,是拖着走、扛着走还是抱着走,只是形式区别而已。路元辰自然就选择了最省力的一种。

    皎月被他扛在肩膀,简直气笑了。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木头,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个还没开窍的呆子。人人都说少年艾慕,可是有些人就是开窍得晚。就像上一世的叶铭,虽然嘴上也总是说着荤话,但是实际却纯情得好似白纸,美人儿在他眼里,恐怕还比不上几个大肉包子来得有吸引力。

    面对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看来她的计划,得稍作调整了。

    这般想着,皎月便放松了身体,柔顺地俯在他的肩头,坚硬的肌肉正好摩擦少女胸前的柔软。路元辰的耳根,不由有些发烫。

    走出后山,便可见人烟。看着少庄主扛着一少女,还是穿着他外袍的少女走过,见者皆是跌破眼镜。

    “少庄主……您放我下来吧……”被扛着的少女弱弱地出声,路元辰停住脚步,手一松,皎月从他肩头滑落,双腿依旧无力,路元辰一回生两回熟,便知她又要倒下,索性伸出手腕,叫她抓住。

    皎月心里好笑,这家伙虽然木讷了些,但是本性不坏,只是一心追求剑道,心底过于冷漠了些。

    上一世,莫思君在被放了几次血后,发现了端倪,不是没有挣扎反抗过,可是路元辰却对此视而不见,也许,一个小侍女的命,对于他来说,真的不如继母和未婚妻来得重要吧。

    哎呀,这一世,遇到她这么个个面白心黑的,也不知道他还舍不舍得,看着她给柴宁儿放干了血呢……

    “少庄主,谢谢您。”皎月仰起脸,微湿的头发拂过脸颊,显现出几分青涩的风情。少女裹紧了他的外袍,有些歉意地咬唇笑道:“那个……少庄主,衣裳,等奴婢洗干净了再还您,好吗?”

    “无妨。”一件衣服而已,对于路元辰来说,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那奴婢……先回去了。”皎月强撑着身子,对着路元辰感激一拜,而后才缓缓转身,朝着沈氏的院子走去。

    原主身为沈氏的侍女,每一次浸完药潭,都会来向沈氏汇报。今日却晚了不少,皎月走进院子时,沈氏的心腹白嬷嬷早已等在门口。

    一看到皎月身上的衣裳,白嬷嬷便眼皮一跳,掩下心中惊疑,白嬷嬷关切地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狼狈?”

    皎月虚弱一笑,眼中蕴藏着些惶恐与自责:“都是思君不好,从寒潭出来之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引来了少庄主。幸亏少庄主好心,送思君下山。”

    皎月故意说得暧昧,谁人不知断剑山庄少庄主路元辰一心向剑,何时对山庄里的侍女多看过一眼?

    这思君丫头……白嬷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这一打量,才不由心惊。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眼的,她也没怎么仔细瞧过,这一瞧才发现,这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啊,不知何时,竟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

    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黛,眼波含春,唇角带笑,那裹在身上的外袍,也遮不去的玲珑身段。难怪少庄主会施以援手了!

    白嬷嬷自以为找到了真相,忍不住在心里记了一笔,待会可得把这事告诉夫人一声!

    “嬷嬷……奴婢想先去洗漱更衣,再来给夫人请安。”皎月将路元辰的袍子裹得更紧了些,如今秋意萧瑟,穿着湿衣裳站在风口,寻常人也吃不消,更别说她一个至阴之体了。

    “行,你去吧。”白嬷嬷大概也想到了这点,还有一个月,这丫头就该派上用场了,现在若是病了,岂不是耽误夫人的计划?

    “谢谢嬷嬷。”皎月道了声谢,转身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她的房间在西园,得穿过正院的花园。

    皎月裹着袍子,刚穿过石桥,便看到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那人,面色苍白,唇色泛紫,头发枯黄,虽然绫罗绸缎裹身,金簪玉石在首,也遮掩不住那一身病气。

    这人,便是柴宁儿了。

    皎月看到柴宁儿,柴宁儿自然也看到了她。柴宁儿对这个叫做莫思君的侍女,印象可谓深刻。因为她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这个丫头了。

    所以这些年,她忍辱负重地与这侍女称姐道妹,让她随着自己一同学习琴棋书画,还许诺愿意与她一同侍奉表哥。

    呸!柴宁儿面上温柔,心里却恨得要死,这样卑贱的侍女,也妄图沾染表哥这样的英雄?幸好,这些年,表哥从不正眼看过这个莫思君,柴宁儿心里这才好受些。

    可是……她没看错吧?这丫头身上披着的,难道不是表哥的袍子吗?!这可是……这可是她亲自……亲自看着绣娘们给表哥做的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