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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主要翻身(二十)

    从南歆殿出来的时候, 李冰儿的脑袋是昏昏沉沉的。皎月所说的话, 给了她太大的冲击。

    李朝阳她……她想要的根本不是陛下的宠爱,而是……而是驯服他!

    无论是在北秦还是大兴, 提到独孤寒三个人,所有人脑海中跳出来的都是杀伐果决、令人惧怕的形象, 可是现在有个人却突然说要驯服他,驯服这样一个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铁血君王……

    李冰儿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怀疑,李朝阳她真的可以吗?李冰儿看着手里的这幅对联,心里直打鼓。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先把这玩意给送到东极殿吧。

    东极殿里, 独孤寒正站在窗前。寒风凛冽, 可是殿内的窗户却大开着,独孤寒就好似不知冷似的,直面着寒风的刮吹,就像是一尊不知冷热的雕塑。

    “陛下, 冰儿姑娘来了。”侍从躬身汇报, 孤独寒听到这话, 这才像是苏醒过来似的,双眼发亮地回头。

    “快让她进来。”就如皎月所猜测的,让李冰儿去见皎月,是独孤寒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从李冰儿出发开始, 独孤寒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后日就是元节了, 对于大兴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节日, 他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她会看到自己的真心吗?

    “参见陛下。”在独孤寒的胡思乱想中,李冰儿手里拿着对联走了进来。

    独孤寒也顾不得跟她计较礼仪,着急地问道:“如何?”问的自然是皎月的反应。

    李冰儿想着皎月说过的话,一听到独孤寒的声音,便忍不住想起小狗汪汪叫,连忙低下头掩饰脸上的异常。

    “回陛下的话,这是娘娘让我带给您的。”李冰儿低着头,恭敬地呈上手中的对联,一边解释道,“在大兴,一到元节,家家户户都会张贴对联,祈求来年好运。”

    独孤寒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轻飘飘的两张红纸,如获至宝,一脸期待地看着李冰儿:“皇后可还有说什么?”

    李冰儿看到独孤寒的反应后,总算对皎月的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陛下他……是真的如此在乎李朝阳啊。

    李冰儿回想着她们一行人到了北秦后所发生的事。李朝阳一朝入主南歆殿,成为北秦的皇后,陛下就几乎独宠她一个。

    后来,陛下来了北辰殿,一日里差点宠幸了她和李清溪,可是最终却又因为李朝阳的出现,哪怕箭在弦上还是离开了。

    再之后,尉迟婧媛进宫了,李清溪被册封为李妃,南歆殿看似失宠,可如今再看,却更像是陛下与李朝阳的斗气。

    若真是后宫里失宠的女人,哪个胆敢说闭门就闭门,敢这么做的,必然是心中有足够的底气。李朝阳她……根本就不怕陛下会发怒。

    李朝阳早就掐准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甚至于她的避而不见,反而让陛下越发牵肠挂肚,却又不敢擅自打扰。

    “皇后到底说了什么?!”独孤寒拿着手里的对联,着急地瞪着李冰儿。

    李冰儿忙回话:“回陛下的话,娘娘得知您为她专门准备了元节庆典,十分感动,所以亲手写了这副对联回赠给您。”

    李冰儿既然已经确定皎月所说的乃是实话,立即就开始了添砖加瓦:“在我们大兴,亲手写的对联,只会馈赠给亲近之人。”

    实际上,并无这条明文规定,只是谁会给不认识的人送对联呢?这反过来,可不就是只给亲近的人送吗?

    独孤寒对大兴风俗并不熟悉,一听李冰儿这话,嘴角立即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这么看来,她还是将他视为亲近之人?而非她之前所说,只将他当做君,却不将他当做夫吧?看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应当是有作用的。

    ***

    转眼便到了元日。

    北秦皇宫里,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张灯结彩。宏伟粗矿的宫殿配上精致的灯彩,交相辉映之下,竟然也有一种别样的美。

    拓拔修站在拓跋府最高的楼阁上,望着皇宫的方向,恰好看到那一片明亮的灯彩。

    这是陛下专门为她准备的。陛下终究是在意她的吧。拓拔修苦涩一笑,其实这个主意,还是他给陛下出的。

    远嫁北秦,拓拔修想,她应当是想念故国的吧?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惊喜,她会喜欢吗?

    哪怕她不知道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而此时宫里最高的云霄楼内,独孤寒身边最得力的侍从正有条不紊地吩咐侍女们准备着,务必要精准无比地准备好这一场宴会,让这一桌兴时兴的菜色,原汁原味地呈现在娘娘面前。

    而此时的独孤寒,则亲自来到南歆殿来接皎月。

    “ 娘娘,陛下亲自来接您了。”菊香远远地就瞧着一行人朝南歆殿来,连忙返回殿内向皎月汇报。

    皎月慢悠悠地将最后一支簪子插入发髻,面上的神情依旧淡然:“来就来吧。”

    听到这话,菊香也连忙调整了下脸上的神情,她可不能给娘娘丢脸。不就是陛下来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再一次跨入南歆殿,独孤寒不由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走进殿内,看到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独孤寒眼神不由恍惚了下。因为是元日,所以她特地穿

    了一身胭红色的长裙,发髻如云,步摇轻晃,大兴的服饰本就繁复华丽,衬托得她越发高不可攀。

    独孤寒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忽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她,她仿佛是天上

    高高在上的神女,而他再是强悍威猛,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独孤寒张了张嘴,竟然感觉到口干舌燥,一时之间竟没有发出声音。他掩饰地咳嗽了一声后,才装作平静的声音开口:“今日是大兴的元日,虽说你嫁到了北秦,可是终究是大兴人,我叫人预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色,若是收拾好了,不如就起身吧。”

    皎月一动不动,独孤寒就这样子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竟也没有再开口催促。然而他背在腰后的手却早已经紧张地握成了拳。

    难道……她还是不愿与他一起用膳吗?又或者,那副对联,只是她敷衍自己,而他不过是自作多情?

    一时间,独孤寒的脑海中跳出无数的念头,他甚至忍不住想,若是她真的不愿搭理自己,他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就在独孤寒以为自己要失败而归的时候,坐在镜子前地皎月总算动了。

    她转过身,一双美目清浅地看着他,澄澈平淡的目光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不见欢喜,也不见憎恶。

    独孤寒的心头忽然就就好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刀。是他亲自灭掉了她眼睛里的光,他怨不得别人。

    掩下心中的苦涩,独孤寒努力地扬起温柔的微笑,对着她伸出手:“收拾好了?已经够漂亮了,我们走吧。”

    皎月看着那只对着自己伸出来的手,心里轻笑起来。曾经骄傲自大的男人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谦卑,不曾有心的男人,也终究有了软肋。

    皎月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却没有握住独孤寒的手,稍一福身,便径直往前走去。独孤寒看着那空着的手,心中不由怅然若失,可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她愿意走出南歆殿,和自己一起用膳,已经足够了。

    皎月走在前面,独孤寒跟在她后两步的位置,女前男后,一时之间,竟然谁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二人一路沉默地走向云霄殿,沿途的廊檐下,点着一盏盏的宫灯,虽然不如大兴宫廷御用匠人的手艺,但是也没有李冰儿说的那么不堪。

    进了云霄殿,侍女们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屋内点着上好的金丝炭,即使屋外寒风凛冽,可是屋内温暖如春。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皆是大兴的特色,小巧而精美,尚且泛着热气。

    皎月停住脚步,看着殿内布置好的一切,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只怕还真的会以为是回到了大兴。

    “月儿,你喜欢吗?”独孤寒走到皎月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目光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陛下费心了。”皎月微微颔首福身,礼貌而客套。独孤寒心里流露出几分失落,但是还是强颜欢笑地拉着她入座。

    握住那娇软的小手,独孤寒的心不由往上提了一提,生怕她会甩开自己。好在皎月并没有这么决然,沉默着任由他牵着自己坐了下来。

    “尝尝这个。”独孤寒亲自拿着筷子给皎月夹了一片鸡肉。都是鸡肉,北秦的做法粗矿而简单,而大兴那里,做一道鸡肉就要花上不知道多少道工序,这大约就像是他与她的差别吧,一个霸道直

    接,一个温婉细致,几乎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谢谢陛下。”皎月一脸淡然地享受着独孤寒的伺候,他愿意做,那就随他。她若是拒绝,只怕他才要紧张呢。

    “这个酒,也是你爱喝的。”独孤寒习惯了大碗喝酒,如今捏着这小小的杯子,颇是不习惯,但是看着她这般文绉绉地喝酒,又觉得格外得好看。

    三杯酒下肚,少女白皙的脸庞就已经透露出几分樱色,原本淡漠无波的双眼也荡漾出几分旖?旎?春?情。

    独孤寒看得不由心底发热,原本不爽那手中的酒杯,如今也看着顺眼起来,殷勤地为她倒酒。若是北秦的朝臣们看到这一幕,只怕要跌落眼珠子,这还是他们那个不怒自威的陛下吗

    皎月只当自己不知道他是什么念头,他倒酒,她就喝,眉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轻愁,既似思乡之情,又似闺情难言。

    古人云,借酒消愁愁更愁,几杯酒下去,皎月原本淡漠的神情也逐渐瓦解,醉眼惺忪地看向独孤寒时,也开始流露出几分哀怨与委屈。

    对上那秋水似的双眸,独孤寒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人丢在地上踩了又踩,又刺又疼。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皎月的手,皎月想要抽回来,可她那点力气,又怎么是独孤寒的对手,不仅没抽回手,人还被他扯进了怀里。

    男人滚烫的胸膛灼热地拥着她,轻柔的吻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发间、额头、脸颊,再到那柔软莹润的唇。

    “……唔。”喝了酒的少女口中也带着淡淡的酒气,千杯不醉的独孤寒觉得自己就要醉倒在她的身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原来在乎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月儿,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日后,我定然会加倍地珍惜你,再不做让你难过的事。”独孤寒暗含紧张地看着怀中的少女,这些话本该在藏书阁那一天就跟她说了,可是因为菊香的阻碍以及之后她闭门了那些日子,让这些话不得不憋在他心中许久。

    如今,总算找到机会说了出来。

    半醉的少女迷糊着眼睛,无辜地歪着头看着他,似乎在辨别他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独孤寒低

    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许诺着:“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后,自然也是我的妻子。日后那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说着,独孤寒便忍不住又一次深入地吻住了她。这一次,他不打算再放开她,这些日子,他想她想得都快发疯了……

    衣带落地,殿内只余下金丝炭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里啪啦声以及男人低沉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一阵响动,紧接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美轮美奂。

    醉意浓浓的少女忽然间就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满眼炙烫的君王。她揽起衣襟,失神地走向窗口。

    夜空中的烟花此起彼伏,几乎点亮了北秦都城半片天空。

    在大兴的时候,元节之夜,也是要放烟花的。

    拓跋府的阁楼上,拓拔修温柔地看着夜空中的烟花,露出极浅的笑容。

    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唯一的私心,没有告诉陛下,只想亲手给你这个惊喜。

    我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