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5章 身负巨债
“呕！”方知书身体本就虚，这一吐就跪趴在了地上。
“知书！”楚承瑾翻窗而入，快步奔过去搀住他。
君倾月处理掉女鬼，提步折回方知书身边，“去倒杯水来。”
“哦，好！”楚承瑾忙去。
君倾月燃了一张驱邪符，用其灰烬与凉水混在一起，搅拌匀称后，喂给方知书喝下，然后食指抵着他的眉心，嘴里快速的默念着几句。
方知书的气息逐渐平稳，最后，踉跄的倒退两步栽倒在床上，昏倒过去。
楚承瑾：“他……”
“他已经没事了。”君倾月反手握着桃木断剑，道，“女鬼已除，他体内的阴气我也驱走了大半，叫方老爷进来吧，我与他说说接下来的事。”
“好。”
楚承瑾跑里跑外，像极了一个专程打下手的小二。
须臾，方老爷脚步匆匆的进来了，急得就要扑向床榻，“我的儿……”
“别急，方老爷，方少爷已经无大碍了，接下来，他需要多吃些补气益体的药膳，另外不要久躺，多出去走动走动，最好是晒晒太阳，加快恢复。”
君倾月一边说，一边摸袖口。
“我给你一张安神……”
咦？
袖口空荡荡。
出门前没料到要捉鬼，导致所带符纸不够，方才在捉鬼时早已用完了。
想了下，她把那枚古铜钱取了出来。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古铜钱，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是至纯至阳、驱鬼辟邪的好东西，你挂在方少爷的脖子上吧。”说完，又忙加了句，“对了，这是我借给你的，等方少爷好了你得还给我。”
“哎！”方老爷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这枚古铜钱，“多谢君师傅，多谢君师傅！”
他忙走到床前，给方知书系上。
君倾月走到墙面前，望着那灼烧后留下的大片黑色痕迹，琢磨着什么。
楚承瑾那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这丫头看似年幼，但办事时的那种认真、遇事时的临危不乱，谈吐间的成熟老练，完全与这个年龄不符。
她就像一个谜，蒙着迷雾，神秘极了。
望着望着，就瞧见了她手里的那把断剑，剑柄加上半截剑身，又短又小，还有残缺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他走过去，“看你方才那熟练的模样，这种活应该没少做吧？”
君倾月偏过脑袋来，点了点头。
“偶尔会碰到一些小鬼，像那些枉死的、惨死的，或遗愿未了的人，死后不愿投胎，留在人间，寻些投机取巧的方式修炼鬼力，为害阳间。”
如此说来，干这行怕是挣了不少钱。
楚承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
扬唇打趣道：“干着这么厉害的活路，却用着这么一把寒碜的武器？”
“呃？”
君倾月低头，看着手里的断剑。
这是她刚到寒王府的那几天，夜晚追鬼时，不慎从屋顶上掉落摔坏的。
这桃木剑说着简单，可想要一把趁手的、合眼缘的，并不容易，这把桃木剑她从小用到大，用了七八年，哪怕是坏了她也不舍得换。
她总结了十一个字：“短小精悍，器大不一定活好。”
楚承瑾愣了一下，望向少女的眼神忽然有些微妙……
这时，方老爷走了过来。
“君师傅，多谢您出手救了犬子，方某感激不尽，略备薄礼，聊表心意。”方老爷抬手，击掌，“来人。”
啪啪两声，下人端着一只托盘走进来，扬起盖着的红布，那摆放得整整齐齐、大小一致、银光闪闪的元宝，瞬间亮瞎了君倾月的眼。
满满登登的一盘子。
足足白银三千两。
君倾月搓了搓手，笑眯眯着：“方老爷，那我就收下了。”
方老爷：“这是应该的！”
君倾月从托盘上捡了一千两揣进怀里，然后就收了手，“好了，此单已了。”
方老爷：“君师傅，这还有……”
“说好了白银一千两，就是一千两，我不会多拿你的。”
“可这是方某的一片心意……”
“心意我心领了，倘若方老爷一定要给的话，不妨拿这其余的钱两去做善事，也好给令公子积德。”
“哎！”方老爷赶紧记下了，等到明儿天一亮，他就拿余下的两千两白银去接济乞丐和穷人，不仅如此，以后也要多做善事，多多积德。
方老爷又道：“今日，劳烦君师傅和楚世子耽搁了一整日，方某特备下了宵夜，还望二位莫要嫌弃方府困顿，赏脸吃些。”
君倾月惊呆了。
方府这么大，这么宽，看起来就很有钱的样子，还困顿？
有钱人的世界，她果然不懂。
忙了一天，正好饿了，二人一起去前厅吃饭。
饭桌上。
君倾月端起碗来，再次发挥了风卷残云的速度，吃饱了还带打包的。
君倾月问：“你吃好了吗？”
楚承瑾：“好了。”
“那我打包了。”君倾月看着盘子里剩的那么多菜，不吃倒掉太可惜了，于是拿出那专用的打包袋，开始分装食物。
她端起一个盘子，问楚承瑾，“这烧鸡你还要吃吗？”
楚承瑾摇头：“不用。”
“这卤猪蹄你还要吃吗？”
“不用。”
“这水晶鸭舌你还要吃吗？……这红烧狮子头、清蒸鱼翅、粉丝虾、绣球贝……”
楚承瑾：“……”
看着少女将一盘又一盘的菜倒进打包袋里，连汤里有肉末都要挑出来，一天挣一千两白银，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可她看起来似乎很贫困、很穷的样子。
他抿了抿嘴巴，忍不住道：
“你身负巨债？”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她为什么挣那么多钱、却那么扣的理由了。
君倾月愣了一下。
三四秒后，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
“我师父说，勤劳节俭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传统美德，浪费食物是不对的。你看，这些吃不完的东西会被倒掉，一天、一周、一月，一年下来，得浪费多少食物，还有很多贫困山区的穷苦百姓，连米饭都吃不上，只能喝稀粥。”
她并没有觉得打包有什么不好的。
楚承瑾支着下巴，偏着脑袋，懒洋洋的望着她认真打包的模样，总觉得这丫头小小的、肉肉的，但怎么越看越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