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死对头谈恋爱

梦见和死对头谈恋爱 > 01

01

    八月,天朗气清,蝉鸣聒噪。

    最后一声鼓点落下,苏廷鼓掌叫了声好,大力赞扬:“兄弟们辛苦!”

    主唱擦了擦汗,拧开矿泉水哗啦从头顶往下浇,浸湿的衣服贴在胸口,贝斯手走上前跟他低声说话。

    苏廷偏头望向身边坐着的少年,黑色棒球帽遮盖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弧线优美的下颔,他半躺在椅子里,长腿随意支在一边,一首歌听完也没吱声。

    这其实还挺反常,按苏廷对这人的了解来看,钟淮属于话多的,一般不会冷场,可今天来了一上午,他开口次数寥寥无几。

    苏廷想了想,在略显嘈杂的环境里提高声音问:“淮哥,你又跟你妈吵架了啊?”

    钟淮不屑地嗤了声:“没有的事,我跟她犯得着吵?”

    “没有就好。”苏廷信了,他踩着人字拖走到大风扇前拍了拍,按了摇头模式,又回去躺着坐下,“这回期末考试可真难,我妈看完我分数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断吧。”帽子又往下滑了几分,钟淮的声音透过层帽子,有些低沉,“过不了两天就得和。”

    苏廷唉声叹气:“哎,她骂我也就算了,她还拉踩,拉踩我可真受不了。你知道她拉谁踩我吗?”

    夏日午后,伴随着蝉鸣,哪怕乐队重新开始演奏,钟淮还是抵挡不住困意,他昏昏欲睡地问:“拉谁?”

    “你,我妈说,你从小就成绩好,我跟你混这么久也没被你感染,问我这样下去是不是打算去工地搬砖。”苏廷幽幽望着他,透过帽子,眼神依旧炽热,“还有邵野,人家可是学神,我哪配得上跟他比?”

    听见邵野二字,钟淮眼睛无声睁开,脑子里划过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困意霎时也给冰没了。

    早上出门前陈玉华的话再次从耳边滑过:“哎儿子,听说你们这回考试,邵野又差点考了满分?妈也不要求你多的,成绩能稳定点,朝邵野看齐……”

    陈玉华爱唠叨,钟淮早就习以为常,一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昨天熬夜打游戏打得晚,他又有起床气,她还没说上两句,钟淮就跟她呛上了,直到出门,他心情都不怎么好。

    静安三中,自打入校起,钟淮与邵野这两人就被不断拉出来比较,原因无他,两人以一分之差,作为新生第一名,第二名,被三中录取,三中并不是静安市教学资源最好的学校,当时为了能争取下这两人,校长亲自开车送的录取通知书到家。

    这两人着实能力强,邵野从高一一整年总分就没下过七百,而钟淮大部分时间是万年老二,从未曾超越过邵野。

    虽然数次跟邵野绑定出现,但钟淮在五班,邵野在七班,两人并没打过交道,是真正的陌生人。

    钟淮捏着帽檐,坐直身体,略有些自然卷的黑发被压得有几根头发翘起,他打断道:“你怎么配不上跟邵野比?”

    苏廷眨巴眨巴眼睛,他脸上肉多,瞧着圆润讨喜,此刻显露出些许茫然:“嗯?我配吗?”

    钟淮语气肯定:“在我眼里,你比邵野强多了。”

    苏廷激动道:“真的吗,比如说?”

    钟淮张口就来:“当然。比如说……”

    苏廷一脸期待。

    两人的样貌,家世,成绩等等在脑子里划过了遍,钟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在苏廷逐渐怀疑的眼神里,他把帽子戴上,开口道:“比如说,你看人准,人缘好,受欢迎,会交朋友,这点邵野完全比不上你。”

    苏廷霎时开始飘:“兄弟,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咚!重重鼓点响起,钟淮看向不远处的乐队,四个人摇头晃脑,沉浸在音乐里无法自拔,非常投入。

    “今天我们乐队状态都挺好。”苏廷喝了口水。

    钟淮靠在椅子里,修长手指在扶手上一点一点:“你想好了?”

    他这话没头没尾,苏廷安静了一瞬,腮帮子鼓了下,他缓慢把矿泉水放下,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是想搞乐队。”

    做音乐是苏廷一直以来的梦想,初三毕业后,他跟几个志同道合,挺有钱的高中生组了fly乐队,先开始也就瞎玩,后来慢慢认了真。

    苏廷从小到大对任何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可却在这件事上坚持到现在。

    他们偶尔会去路演,或者酒吧演出,可惜没什么收入,撑到今天算是很不容易了,再加上有两个队员升高三,连一月一次的练习时间都抽不出来,fly坠落是命中注定的事实。

    想到这儿,苏廷撑着脸颊望向舞台:“如果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解散,起码我们要好好走完这个夏天。”

    乐队总共五个人,大家心里都清楚目前的困境,今天这次练习,估计是最后一次,都酣畅淋漓在燃烧,可惜啊,以后估计都没机会了。

    钟淮伸手搭上他肩膀,安静了会儿道:“我觉得fly不会在这个夏天降落,说不定马上会有人让你们起死回生。”

    苏廷只当他是在安慰他,一个没钱,而且队员即将离开的乐队,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半小时后钟淮离开,没过多久,苏廷忽然接到电话:“喂你好,请问是fly的队长苏廷是吧?”

    苏廷愣了愣:“对,是我。”

    对方开门见山:“我是未知数酒吧的老板,对你们的演出很感兴趣,我想出钱培养你们成为固定乐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苏廷:?!

    他猛地跳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钟淮之前说过的话划过脑海,旋即,他被大阵大阵的狂喜淹没。

    -

    静安是个很适合养老的城市,生活节奏不算快,正北这块片区住的大多是搞艺术搞音乐的,钟淮离开时,穿白t的青年坐在树底下弹唱,斑驳绿影下,一只胖橘懒洋洋趴在他面前倾听。

    钟淮视线从猫身上移开,走到公交站台,他要等的73路公交总是晚点。钟淮拿出耳机,刚塞进耳朵,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钟淮?你这小子怎么在这儿?”

    来人力道挺大,钟淮感觉肩胛骨下连带的胸腔都震了下,他怀疑这人学过武,偏头一看,一中年男子穿白背心,沙滩裤,头上戴了顶渔帽,笑眯眯地望他。

    巧,很巧,钟淮没想到还能在学校外的地方看见他们语文老师王建国,他把耳机收回去:“来这儿看朋友,老师你呢?”

    王建国拿手给自己扇风,眼角周围有很深的纹路:“准备去钓鱼,你接下来有事儿吗?”

    钟淮:“没事是没事,但是……”

    “那就跟我走吧!”王建国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在学校时就想找你聊聊了,可惜没找到机会,今天正好,你朋友看完了吧?”

    王建国平时上课严肃,课下其实挺好说话,就是个抱着保温杯的慈祥中年大叔。钟淮也不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是想聊什么,决定留出半小时时间,勉为其难配合下王老师。

    去钓鱼的不止王建国一人,还有隔壁班的李老师,两人在站台等李老师把车开过来。

    王建国看着他:“之前钓过鱼吗?”

    钟淮按了下帽檐:“没。”

    “那我来教你。”王建国乐呵呵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啊,有很多人都浮躁,静不下心来,钓鱼很能修身养性。”

    太阳倾斜,在站台上投出不规则的方格,钟淮站在阴影交界处,侧耳低眸,他长得白,阳光在他周身映出暖色光边,平日里那桀骜嚣张的气息被稀释几分。

    他心想,王建国不至于真想教他钓鱼吧?聊聊,指的是这个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他……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忽然身后传来道低沉轻缓的声音:“老师。”

    钟淮站直身体,偏头望去。

    白t,黑长裤,少年神情冷淡,眼皮微垂,他身材高挑,迈上站台时给人些许压迫感,见有其他人,他抬眸望来,弧线优美的眼里仿佛落了星似的漂亮。

    钟淮足足定了三秒,一句话都没说,仿佛卡了壳。

    王建国接过少年递的水,张眼瞭望车来了没,一边随口道:“你们应该认识吧?都是一个学校的。”

    实在不怪王建国这么想,两人都是三中的镇校之宝,每回考试都名列第一第二,基本上哪儿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往下找必然有第二个人的名字,没道理不认识,正好省了他介绍的时间。

    钟淮唇角掀起抹弧度,很难说带着善意,他轻飘飘道:“怎么会不认识,邵野嘛,三中的,校花。”

    王建国怀疑自己没听清:“啊?校花?”

    “什么校花?”钟淮面色无辜,“我说的是校草,老师你听错了吧。”

    邵野拎着瓶冰矿泉水,停顿会儿,冰冰凉凉的温度传入掌心,他偏头:“不好意思,不认识,请问你是哪位?”

    刺啦一声,似乎有某根弦在钟淮脑子里断裂。

    他有点不敢置信,怀疑邵野是在回击他的阴阳怪气,邵野居然还能不知道总是被他压的万年老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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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凋亡[无限]》by越屿:

    当洪水泛滥之时,耶和华坐着为王。——《诗篇》29:10

    时钟齿轮流转,黑暗弥合消散,死寂与生机此消彼长,光影与潮水起落翻涌,罪恶蠢蠢欲动。

    “欢迎来到编程性死亡v1.0内测版本——”

    “请开始您的游戏——”

    —

    【您好,恭喜您获得全球性真人游戏内测资格,详情戳——】

    简迟深随手一划,选择了“垃圾短信全部清空”。

    他并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开始重复做一个空洞又诡异的梦。

    做梦的第三天,他来到了荒岛求生现场。

    跟老虎鼻尖只有一厘米的简迟深:???

    —

    荒岛求生/医院惊魂/校园怨灵/迷失游轮/山村冥婚/地狱航线/古堡童话/七宗罪/诸神黄昏

    当你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人为的设计之中,所有的不可思议都与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想怎么办?

    准备一下,游戏开始了。

    ———感情线剧场————

    极地排行榜全球连通,实时更新。

    高居第一的“j”在众人眼里就是那高不可攀寒潭月,经年不化远山雪。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把这个第一稳稳当当坐下去,直到他摆脱游戏或者他搞崩游戏。

    可是……

    “等等等等我是不是眼瞎了第一怎么换了个字母啊啊啊——”

    “这不是你们说的那个美弱惨小新人?”

    “s好像是j的死对头?”

    “有戏看了……”

    谁都不知道,针锋相对的背后,寂静无人的深夜,死对头单膝跪地,给了简迟深最最深切的告白。

    ——你站在我面前,心动就不再是简单的生理运行和书本上单薄的词句。

    ——要炽热的吻,要豁达的爱,要永远沉醉的浪漫。

    ——我愿为你捧上我所有的温柔。

    —

    很久之前,那人曾经问简迟深心目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简迟深记得他是这么回答的:

    “是势均力敌,是双向奔赴,是毫无保留的偏爱。”

    很久之后,简迟深白皙的手深埋进那人的黑色碎发,眼角泛着水红,突然开口:

    “是我和你。”

    “嗯?”

    你是心尖上的那捧新雪,是云端里的那轮皓月,是暗色沉沉中我窥见的那束天光,是灰烬深处的那度余温。

    是我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人。

    冷淡美人x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