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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梦里八——初到北影国

    当云想看到厚实的建筑的时候,她知道,她真的来到了阿信的家乡,当然,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北影国的建筑跟南理国的建筑还是有些不同的,南理国的建筑似乎以精巧别致为主,而北影国的建筑又以恢弘大气为主。阿信说过两天就是这里的“星回节”,俗称“火把节”,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这天,每个村寨都会很热闹,不但有礼赞象征昂姑咪的化身活动,而且还会有很多的的竞技活动像斗牛、赛马、摔跤等。

    云想从来没有过过什么节日,更没有机会见过这些节日上的各种活动,所以听着谢信的描述就开始神往得不行。谢信看着云想那双因为兴奋而发亮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错,她一定会喜欢的,心里就想着那天一定要抽出时间来陪她去看看。

    经过了四天多的行程,他们终于达到了目的地谢府。云想刚被谢信抱下车,就被一声“公子好!”给吓了一跳。再转头一看,哎呀,真多人,忽然,云想感觉一道锐利的眼光扫过来,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头戴嵌珠珊瑚蝙蝠花簪,上身穿深玫红暗花牡丹纹琵琶襟,下身着着深灰色刻丝福纹十幅月华裙的老夫人,正含笑地看着自己,云想却无端地觉得那气势逼人,眼光更是凉飕飕的,云想猜测着那应该就是阿信的奶奶了,马上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紧张地不停地绞着自己的手指,阿信忽然用力地握住了云想的手,云想才慢慢镇定了下来。

    老夫人拄着根拐杖在丫鬟的掺扶下往前刚走了两步,谢信就赶紧放下云想跑了过去,一把握住老夫人的手,道了句,“奶奶,你怎么又出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吗?不用出来迎我,我又不是客人,会自己进去的。素云,还不快把老夫人扶下去。”

    原先站在老夫人右侧身后一点的一位姑娘才赶紧走上前来掺着,只见那姑娘年约十八的样子,身着一身粉色莲花纹对襟襦裙,外罩了件白色纱衣。头上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那模样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十分的不俗。她看了看谢信,又看了看老夫人这才笑着说道,“公子也是知道老夫人脾气的,谁的话也不听,非要出来见着公子安好才放心。这不,公子也见着了,老夫人也可以放心了吧?”说完还对老夫人俏皮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就你这刁蛮的丫头,老消遣我,赶紧走吧,也让信哥儿赶紧去洗漱一番,再到我屋里坐坐。”说完,就带着众人下去了,问也没问云想一句,谢信眼含着歉意看着云想,不想云想却觉得是大大地松了口。要是她真找自己说话才是太可怕了,云想还从没有那么害怕过一个人呢,就连最讨厌的师傅都没有那么可怕,不过云想不敢告诉阿信。

    “云想,累了吧,赶紧梳洗一下,我带你去去拜见一下奶奶,然后再回来休息,好不好?”刚到闲云居,谢信的院子,谢信就温柔地摸摸云想的脸歉意地说道。

    “可以不去吗?我是说,明天再去可不可以?”云想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了,可是她对阿信的奶奶就是莫名地觉得很害怕。

    “云想,不要胡闹,这是基本的孝道,不能任性。”谢信说的不容置疑,云想一下子就蔫了,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

    “莲心,帮少夫人梳妆。”谢信自作主张把大丫鬟给叫了上来,脸色有点不好,沉着声音又加了一句,“你以后就跟着少夫人了,一切都听少夫人吩咐,但是,”谢信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如果少夫人,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要辅助她,实在不行的时候,要请示我。”谢信说完看了一眼云想,云想却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谢信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洗漱更衣去了。

    当云想和谢信来到老夫人居住的墨韵堂的门口时,素云就忙拉开正堂的布帘子,高声喊了句,“老夫人,公子到了。”

    只听里边传来一声高兴的答应,“快快让他进来。”

    云想暗暗思量着她们的话,好像都没有提到自己,那她到底是可以进还是不可以进呢?谢信却不管那么多,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云想无奈只得赶紧跟上谢信的脚步。

    “不孝孙儿带着媳妇来给奶奶请安了。”谢信一进门就拉着云想跪下,云想没准备,差点摔了。要跪拜也不提前说一声,阿信太可恶了。云想总是有能让自己神游天外的本事,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与紧张。

    还是谢信用力地掐了一下云想的手,云想才从天外游回来。赶忙端正身子,准备作战。

    “乖孙啊,你去了那么久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在外面是不是很辛苦?瞧你,都黑了瘦了。”老夫人赶紧把谢信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完全把云想当成空气了。

    谢信心里焦急,怕云想闹将起来不好处理。他之前写过信给奶奶说自己已经娶亲的事,奶奶回信里提都没提一句,谢信就知道奶奶不满意自己做主的这桩婚事了。

    谢信偷偷瞥了一眼云想,就见她低着头,背挺得直直的,也没动也没什么反应,谢信心里也没底云想是怎么样的心情与状态。他笑着回答奶奶说,“孙儿好着呢,能吃能睡,奶奶别担心。”心里却暗暗着急,后背都汗湿了。

    “嗯,好就好啊,不知道出去要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可还顺利?”老夫人又问道。

    “都顺利,事情很快就能全部解决了,奶奶放心。”谢信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嗯,那等下跟奶奶一起用晚膳吧。”老夫人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觉得自己的孙子真是又英俊又能干,可是,眼角一瞥到那直挺挺的人影子,就觉得心塞,就这么根小豆芽居然还敢肖想自己那么优秀的孙子?要才没才、要貌没貌,更别提那低贱的身份了。哼!休想。碧瑶那样的人儿才配得上我乖孙呢,也不知道这小妖精都使了什么妖术,把我孙儿都给蛊惑了。老夫人想的都有点入神了。谢信又抹了抹额头,老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更觉得不快。

    “奶奶,云想是我新娶的媳妇儿,孙儿以后让她多陪陪您,为孙儿在您跟前尽孝,你觉得可好?”谢信又把话头引到了云想身上。

    “嗯。”老夫人就哼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谢信见云想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暗暗着急得不行,“云想,快跟奶奶见礼啊。”谢信催促了云想一声。

    云想还是一动不动地在那挺尸,谢信赶紧走过去,推了推她,不想,云想一下子倒到地上,“哎呀!谁啊!”云想一手扶着头,爬起来,嘴里嚷嚷道。

    谢信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不说,她还把自己的形象在奶奶面前砸了个粉碎。她居然在这样的情况都能睡着,自己算是服了她了。

    “阿……阿信……对不起,奶……奶奶对不起,我……我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对不起……”云想一看清眼前的情形,就害怕地结巴起来。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磕头。

    眼见着云想额头上慢慢地渗出血丝,还不停地磕着头,谢信握紧了拳头,心也跟着揪揪地疼起来。

    “奶奶,云想她路上可能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的,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她会改的,以后她有什么不懂的,还得麻烦奶奶好好教她。”谢信就算再生云想的气也会受不住她这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到底还是开口求情了。

    “你快带她去休息吧,晚餐你们回自己院里吃吧,我看着心烦。快走快走!”老夫人到底不舍得太驳自己孙儿的面子,放他们回去了。只是从心底里不能接受有这样的孙儿媳妇。

    一出墨韵堂,谢信就甩开了云想的手,黑着脸自己先走了。云想想跟上去的,可是谢信到底是练武之人,那速度又岂是云想能跟上的。最后云想就沮丧地一个人慢慢走回去,可是走着走着,云想傻眼了,到底哪条路才是回闲云居的路啊,云想后悔刚才没有把莲心带出来了。

    云想寻思着反正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回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信。不如就先不回去了,干脆坐在旁边的一个亭子里,呆呆地看着湖里的鱼。

    这一天天带给云想的感触实在是太深太多了,云想原本以为只要阿信做了自己的相公,自己就能跟阿信幸福很久很久的。可是,就刚才她才知道,成亲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是好多复杂的事,到底多复杂,她现在也没有完全想明白,总之就是不简单。

    原来自己不单要阿信喜欢自己,还要阿信的奶奶喜欢自己,可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似乎因为阿信奶奶不喜欢自己的事,阿信也不怎么喜欢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办呢?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母亲呢?如果有自己的家就好了,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害怕阿信不要自己了呢?云想幽幽地想着很多假设。可是还没等她想出点什么结果来,阿信就突然怒气冲冲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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