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的祖上是奴儿哥都司康旺公？这怎么可能？你们没有随着返回辽东吗？”

    在康红姑说到第一任都指挥的时候，郑毅就想到了当初那位晓谕制置努尔哥的康旺了。

    “壬子【命辽东都司】以兵三百往【奴儿乾都司】获印先尝与兵二百至是都指挥同知康旺请益故有是命且敕旺逾二年遣还！”

    这段话是出自明史中的一段，永乐年间那位大帝派遣辽东都指挥同知康旺，携都指挥佥事王肇州随同大太监亦失哈前往努尔哥城，带着军兵建立了努尔哥的统治机构，代表大明朝廷对这块地方进行宣抚统治。

    但康旺呆的时间不太久就回了辽东，没有在努尔哥这边呆太长的时间。

    毕竟他本人的官职还是辽东都指挥同知，并非是努尔哥都指挥同知。

    努尔哥存在的几十年中，一直都是当地民族的自治领地。

    那些所谓的都督、都督佥事、指挥使、千户大多都是当地人。

    难道他看的那些材料也不是真的吗？

    康旺怎么可能还在关外留有后裔呢？

    “此时说来话长了！当初我祖上本为鞑靼人，洪武间荫为三万卫千户，自永乐以来频奉使奴儿哥之地，在这边呆的时间还是不短的！当时努尔哥都司新置不久，关内有很多汉人迁移到关外，我祖上康旺公就在关外娶了一名汉人女子为妾，留下了我们这一脉，后来奉还辽东后致仕，由本家主宗的康福公继承都指挥同知的职务，久而久之我们这一脉就被遗忘了”

    随着康红姑的介绍，郑毅才算是理清了她身世的始末，确实是当初康旺公的血脉后裔。

    只不过有些遗憾的是，可能康旺公也就是想在关外找个暖被窝的女人。

    后期仕途漂泊，就将他们这一脉的人给忘记了。

    去世之后，跟康氏本家的联系也慢慢断了。

    康红姑这一支就成了地道的关外汉人。

    至于为何是汉人不是鞑靼人。

    那年代能当汉人的，谁会再做少数民族？

    康旺在蒙古帝国灭亡之前，就归顺了大明，成了正儿八经的汉人。

    康红姑母系这一脉算上去，更是正儿八经的汉人血脉。

    他们自然也就继承了汉人的血脉。

    不会在追溯找什么鞑靼祖先。

    只不过康氏遗留在关外的这一脉，也是历尽波折。

    当初凭借康旺的威名，他们这一脉在奴儿哥地区还是很有名气的。

    整合当地不少的汉人，势力也算是不小，威名震慑黑龙江下游地区。

    不过花无百日好，随着努尔哥内迁，此地的土著民族抬头，加上汉人势力的不停内耗。

    康氏虽然还有不少的拥趸，能够在这片地区立足，但实力也已经日薄西山了。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曾经在关外也是大族的康氏，到了这一代只有康红姑一个女儿。

    虽然康红姑很强，不光是武力，还有胆识和气魄，但毕竟还是个女儿身。

    看过电视剧的多少也能了解一些，古代对于血脉传承还是很看重的。

    康红姑一个女儿家，继承关外康氏自然会有不少人说闲话。

    其中就包括他们同族的族人，处处针对康红姑、挤兑她。

    后来康红姑一怒之下离开族中，四处在关外游历锻炼。

    希望有一日能回归家族，继承他们这关外康氏的家业。

    因缘际会之下，救了纪灵昀随着来到苦夷岛。

    苦夷岛距离岸上并不远，但回去也不算太近。

    康红姑见到郑毅在逐步建立自己的势力。

    也就安心的留下来，希望能够结个善缘。

    再后来感情的事情有时候不由自主。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郑毅的。

    反正喜欢呆在他身边，为他保驾护航、清除危险。

    直到今天，郑毅主动吐露心际，她才将自己的来历说出来。

    郑毅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这姑娘心气高他是一直清楚的。

    只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其实她祖上是谁，郑毅完全不在乎。

    他看中的是康红姑这个人。

    想要将她收入自己房中。

    一辈子对她好也就是了。

    康红姑有爹娘在世，确实应该去拜会一下。

    正儿八经向人家家里提亲才是，只不过可能最快也需要明年了。

    冬季冰天雪地的，十几里的海峡也是万分难渡。

    反正此情可待久长时，又何必朝计较朝暮暮。

    来日去到岸上，向老丈人光明正大提亲就是。

    两人彼此吐露心迹，自然是关系更近了一步。

    康红姑长得小，但年龄也已经十七岁了。

    算是个小水蜜桃，郑毅沾便宜心思上来，也不会假模假式的客气。

    当然最后一步肯定是没有走的，但相拥而眠还是能互相抚慰的。

    好在苦夷岛这边民风开放，没人会介意郑毅是不是占便宜了。

    对于康红姑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尊敬。

    谁让人家如今是郑督的身边人呢？

    亦立于部落这边呆了两日。

    兀颜、合喜亲自陪着他南下。

    在东海岸游览了一下大好风光，看着潮起潮落、无边浩瀚。

    到了乌里奇也是很受欢迎，乌里奇部落虽然和北部的通古斯部落不算同宗，和亦立于这样的使鹿部也不算特别亲近，但好歹大家都生活在苦夷岛上，而且还有郑毅这个名义上的苦夷总督巡抚地方，该给的待遇还是要给的。

    陈大义在乌里奇这边留下很好的名声，乌里奇对汉人的观感很好，更是对郑毅尊敬万分。

    双方友好的会谈之后，郑毅对乌里奇族长阿鲜照例给了封赏。

    百户的职务，还有一些赏赐是必不可少的。

    阿鲜也是明白人，献上了不少珍贵的皮毛。

    亲自带着族中的青年，跟着郑毅一起南下，追寻当初医疗队的足迹。

    兀烈河卫的部落，大多数都集中在沿河一线的平原和丘陵地带。

    捕鱼、狩猎、采集是他们的主要生活方式。

    这些人与北部的部落风俗稍有不同。

    但也不至于相差太大，毕竟距离也不远。

    最大的差别是，这边的部落大都刺青，脸上、身上都有大片的刺青。

    那些图案郑毅看不懂也不了解，但是平时看着还是挺瘆人的。

    这样的刺青对于部落战争，其实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打架之前，出现一堆这样的战士。

    那肯定会让对方心里打鼓。

    说不定吓怕了就好打了。

    长相和刺青有些吓人，但这些部落却很好相处。

    郑毅这个总督的名号，在兀烈河卫这边不是很多人明白。

    但不妨碍人家知道他是个大官儿，手里也掌握着很多的资源。

    郑毅也是每到一处都给予封赏，让带来的商队与部落进行贸易。

    更是很受这边的部落欢迎，每天晚上争着往他的营帐送姑娘。

    只不过有康红姑把着门，大多数都没有成功罢了。

    这边的姑娘个头儿不高，但体态比较丰腴。

    加上民风比较开放，对郑毅还真没少引诱。

    有几个部落族长，送的都是自家的女儿。

    想让自家闺女也能沾点光。

    成为郑毅这个总督身边人。

    甚至还有的送上了夫人。

    这个郑毅有点接受不了。

    无论是送什么的，都被他婉言谢绝了，跟这些部落沟通的很畅快，几日之后就到达了兀烈河畔，这片地方土地肥沃，到处都是河流冲击形成的平原，只是这边的人不懂种植，寒冷的气候也不是特别适合。

    不过郑毅打算明年在这里尝试一下，种植一些耐寒、成熟期短的农作物。

    比如土豆、红薯、甜菜、玉米之类的。

    也能稍微改善下苦夷岛的饮食结构。

    不然天天的吃肉，也着实吃不下去！

    郑毅考察了一下，决定后期在这边建立个村庄。

    听说建了村庄之后，大家不需要去西部换物资，而且还有医生会常驻。

    周边的部落差点高兴地飞起来，恨不得马上为他将村庄建好。

    郑毅这边好言安抚才安定下来，让人用海东青给朱功亮送信。

    唐尧村那边安排好之后，就让他带人到这边来。

    就在兀烈河畔的平原上建设舜帝村。

    而他也得到了医疗队和汉人部落的消息。

    渡河之后，沿着医疗队的路线找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