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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好戏开场

    顾念的唇是温热的,可落在何平戈的脖颈上的时候,他却又只觉得太凉,他心知大概是自己此刻的体温上来了,却又无法控制。

    配合着顾念刚刚的那句话,何平戈大概是能够理解顾念现在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作为顾念来说是扯个谎,对于何平戈来说,却是他这二十来年,第一次和一位女性这么亲近。

    何平戈不太敢深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会喷涂在顾念的身上,一双手也是无处可放,略有些尴尬的举在半空中。

    他本想着忍下这一个就差不多了,可谁知道顾念却仿佛没完没了似得,一个比一个更往上,一直到了耳朵根才罢休,满意的一拍双手道:“得了,你把扣系上吧。”

    何平戈直到此时才敢深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去系上扣子,接着前视镜能够看得到,顾念亲的十分巧妙,最后一颗吻痕刚好是一半露在衣领外面,一半隐藏在里面,看起来有点故意遮掩,又没有遮掩好的感觉。

    似乎是看着何平戈不说话的原因,顾念疑心何平戈是不高兴了,居然主动开口解释道:“我最近放话出去说我沉迷于你,张振业这次又特意请我们去听戏,所以我估计他们这次肯定是想插着空给我这塞人。”

    何平戈趁着这个时间调整了一下自己呼吸,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的气息不匀,此时他不得不庆幸车里的黑暗,要不然他恐怕没有地方去藏自己这张血气上头的脸。

    若是让知道自己被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弄的害羞起来,她指不定又要怎么笑呢。

    无声的抿了抿唇,确定自己的声音没有异样后,何平戈带着点笑意开口了,满口的云淡风轻,就仿佛刚刚那个僵硬的和石像一样的人不是自己似得:“这不是好事么,说不定还有真合得上司令心意的,到时候也就不用这个我这个表面上的将就凑合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便得了顾念的一声哼,带着一点懒散的感觉,吐出一句:“我看不上他们。”

    何平戈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不用细细咀嚼那话语便似若有所得,又似是赞同又似是自嘲的点了头:“戏子身贱言轻的,倒也难怪。”

    这句话说的顾念皱了眉,她是一个自己开心最重要的人,一向也是懒得解释什么的,可是看着何平戈,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想看到他伤心。

    是因为他之前的那句怕您憋坏了,还是按在疼痛头上温和的手,还是纯粹是因为他长的还算是和自己的心意?

    若是前两者,那么无疑顾念得承认顾念自己在整场原本打算拿来应付张振业的戏里,对一个戏子动了心,若是后者的话,那么就不过是需要承认一下自个是个,贪恋美貌,**熏心的人。

    简单的做了一个抉择后,顾念觉得还是后者听起来好听一点,于是她就这样一边安慰着自己不过是因为看他好看才开口,一边解释道:“不是。”

    短短的两个字吸引了何平戈的注意,顾念若无其事的继续道:“他们身上的脂粉气太浓,有时候跟女孩子似得,我受不了。”

    她本以为这个理由就足够何平戈满意了,可谁知道何平戈居然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仿佛是验证顾念的说法一样:“常年唱戏敷粉,这是难免的事情,我的身上也会有。”

    这倒是真的,早在何平戈帮她整理袖子的那一次,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脂粉味,只不过……顾念看着他的动作,自个也凑过去闻了闻,然后下定论一样道:“你的淡淡的,很好闻。”

    顾念凑过来的动作跟猫似得迅敏,何平戈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她快速的抽动了两下鼻子后窝回了座椅。

    顾念揉了揉鼻子,心里是觉得自个刚才的理由不大好,颇有些闷闷道:“不止这个。”

    “还有什么?”何平戈倒是真起了兴趣,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军阀能够说出多少自己和其他的人不同的地方。

    顾念哼了一声,阖上的眼睫轻颤,复又睁开看着何平戈眼里带着一丝调笑,目光却又越过他透向了远处,悠悠一句:“你以为他们送过来的会是什么好人吗?”

    这倒是出乎了何平戈的意料,他本以为就算再怎么说,他们的对话也就只会维持在他该知道的范围之内,但没想到顾念居然主动把这个范围扩大了。

    不是什么好人,何平戈自然不会以为她的意思是唱戏的人的身份,沉吟一瞬,何平戈带了一点惊讶开口:“眼线?”

    顾念收回了眼神,扫了一眼何平戈,似乎有点赞许的意味但还没有看清,那人又看向了别处,点头道:“不算太笨。”

    看着顾念的样子,似乎是十分习惯这种事了,何平戈骤然就起了点玩笑心思,压低了嗓子造出点诡异莫测的感觉:“司令就不怕我是吗?”

    顾念的眼睛瞧着何平戈,抿着唇似乎是忍着笑,又似乎是忍着想骂他幼稚的话,但最终就只是翻了个白眼道:“我查过你。”

    大概是因为何平戈是个脑子清明的人,她才起了几分耐心,又或许车上实在无聊,总之在何平戈疑惑的眼神里,她继续道:“刘大脑袋在这的时候,你称病就没见过他,至于其他的人,你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何平戈想吓人没吓成,却被查了个底儿掉,不由得有点无聊的回了自己位置,半是抱怨半是感叹的摇了摇头:“司令倒是够小心的。”

    顾念扫了他一眼,去看他的情绪,然后眼神落在了灯火辉煌的窗外:“不小心活不到现在。”她说。

    人总是容易在夜晚感性的,何平戈估计自己也是这样,他侧过头去看顾念那隐藏在灯光下,半明半暗的脸,忽然开口道:“那司令什么时候肯告诉我,为什么需要我这么一个人呢?”

    天知道,他明明只是打算做个平淡无奇的小戏子,乖乖的等到时间过了之后就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怎么他现在却这么多的问题了呢?

    对于他这个问题,何平戈做了两个预测,要么呢就是顾念趁着这会的气氛好,直接就告诉他了,要么呢就是和昨天一样,冷着一张脸告诉他不该问的别问,可顾念的反应却没有出现在何平戈的两个预测之内。

    她的眼睛依然看着窗外,连头也没回的甩给了何平戈四个字:“三个月后。”

    准确的时间叫何平戈有点好奇起来,有零有整的样子,竟然仿佛是在经过了精准的计算一样:“为什么?”

    顾念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印出了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何平戈看不出她在想说什么,只能听得她声音淡淡的道:“往往三个月可以看清一个人,如果到时候我信你,我就告诉你。”

    这样的顾念和何平戈第一次见到的顾念简直是天壤之别,若是在那个时候告诉何平戈,顾念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大概是精神上有问题。

    但现在,他却已经坐的这么近和顾念心平气和的聊天了:“为什么,司令不是已经调查过我了吗?”

    或许是因为何平戈的这个问题,顾念回过头来看他,也是这么多回答里面最认真也最理所应当的语气:“我现在只确定了你不是别人的人,我或许不会死在你的手里,但我还不能确认你会不会是我的人,我能不能在你的手下活下去。”

    这句话说的何平戈息了声,而顾念也仿佛就是根本没有在等他的回答一样,自顾自的做了一个总结:“所以,得等。”

    “好。”何平戈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表情,他笑着应道,这个话题聊到这已经有点僵了,他便道:“司令再躺一会?我帮您捏捏?”

    顾念摇了摇头拒绝了他,垂下眼睛落在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开口道:“已经不疼了,你自己活动一下手,别下了车手不好用,好像我欺负了你似得。”

    何平戈听了这话也不执著,只一笑做罢。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安静的时间过的总是太快,当何平戈这边的车门已经被仆人打开了的时候,何平戈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盯着顾念的侧脸看了十几分钟。

    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视线,何平戈向仆人道了谢后就下了车,顾念也早就下了车正站在前方等他。

    他们这次来的地方仿佛是一个郊区,四周也就只有这么一栋独门独户的房子,顾念这会就站在这栋房子的门前,她背后是光,而除了她背后,四周的一切都是黑暗的。

    光从背后来,为顾念嵌上了一圈金色的边儿,有点温暖的意思,这样的画面,就叫人,想到了菩萨,竟是衬得顾念平生了些光芒万丈,又或是,圣洁?

    何平戈摇了摇头把这两个词从自己的脑海里丢掉,或许他现在已经开始对顾念有了些改观,认为她或许是不如传言中的那么凶狠暴力,但是若是要把圣洁这两个字按在顾念的身上,还是叫他有点适应不来。

    满手鲜血的圣洁?

    这只怕是新时代的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