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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保护我方何平戈

    她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味道,这是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的人身上特有的东西,这种东西在张振业的身上,也有一样的,小士兵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服从了,用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速度:“报告顾司令,属下是司令长的副官。”

    “司令长的副官?”顾念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话音一转又怒道:“那你倒是告诉我,那条规矩上写了司令长的副官还能管的上我的枕边人坐在什么地方了?”

    其变脸之快,堪称川剧变脸之传承人,文化之瑰宝。

    小士兵被问的说不出来话,哽了一哽才一并道“报告顾司令,没有。”他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张振业带着点寻求做主的滋味,但是那人没有反应,便低声道:“是属下逾越了。”

    顾念笑了一下,腕子一转,马鞭在人眼皮子底下晃了一晃,然后就把小士兵的话,原句奉还道:“在什么位置,就做好什么位置的事,别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哪里想得到顾念在这众人面前是一点子面子也不想给,小士兵面色涨红,咬牙道:“是。”

    若是说小士兵之前是在老虎的胡子上撩了一把的话,那么刚刚顾念的行为,可就是实打实的打了张振业的脸了。

    不管怎么说,小士兵再怎么样都是张振业自己的人,该教训也张振业自己动手,顾念这么做,就真的是等于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张振业留,所以这回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等着看张振业怎么做。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顾念和张振业的下级,张振业自然是不可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不然他的威信必然下落,可凭着他对顾念的司马昭之心,他又是绝不可能用对待别人的态度来对待顾念的。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张振业会把火发到何平戈的身上时,顾念却又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带了难得对张振业的恭敬:“司令长,您手底下的人不懂规矩,我帮着教教,您不至于生气吧?”

    她这么说这,还很无辜的眨了眨眼,整个人都和之前那个怒目圆睁,抬手抽人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张振业略有些感兴趣的看着她这副样子,面色也没露出点情绪,并没有说话,显然是给她晾在台上,不打算给台阶的样子。

    顾念见他这样,便径直的把马鞭子递过去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爽利:“怎么着,要是您心疼您这副官的话,您就动手抽回来。”倒是不像玩笑与挪愉。

    何平戈听这话吓了一跳,他是没想到事情能到现在的地步,他其实是真不知道顾念今个怎么会帮自己说话,但他却也没有个叫人为了自己的事情遭难的心思。

    何况,若是不论别的,但就顾念为自己说话的这件事,他,倒是还真的带了一点感动的,尽管他或许有点不愿意承认,连走了几步到了顾念跟前,还没等张口说什么,就被顾念瞪了一眼。

    何平戈看得出里面的警告意思,却故作无视,隐隐带了点保护意味的将顾念护在身后,他的腰背挺直,不卑不亢道:“司令长,此时因我而起,您若想罚,罚我便是。”

    顾念的脸色骤变,张振业倒是更觉有趣了,唇角居然带了点笑意出来,他原本只是想看顾念伏低做小服个软就算了,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出好戏。

    何平戈在张振业的眼里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所以他没理何平戈,只是冲着顾念道:“你这次找的这个,倒是比前几个称职些。”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可顾念却仿佛听不懂似得,拨开了何平戈,重新站回了和张振业对面的位置。

    面对张振业的话,她颇有些深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何平戈,眼神里有一点何平戈从没见过的东西,可是转瞬即逝,她只捡了字面上的意思开口,对着张振业笑了起来:“称职是称职,就是不听话了些,有时候恨不得抽他。”

    张振业对着顾念时,态度仿佛总是要柔和一些的,面上的万年寒冰溶解,显示出一点正常人的情绪,他看了看何平戈,又看了看顾念,忽然接了那马鞭过来,一指何平戈道;“我要是帮你抽他,你高兴吗?”

    他这话问的十分理所当然,眼神也只看着顾念,仿佛这件事和何平戈一点关系也没有似得。

    而顾念也近乎默契一样的忽略了何平戈的存在,十分诚实的一摇头道:“不高兴。”

    张振业仿佛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收回了马鞭,然后他又开了口道:“那你觉得你抽了我的人,我高兴吗?”

    顾念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就笑了,似乎是掐准了自己说的一定对:“您不会高兴,但也犯不上不高兴。”

    “哦?”张振业只凭了这一个字便将自己的疑问表露无遗,他的目光看着顾念倒是对她这般模样最是欣赏,不过旁人却从他脸上瞧不出其他。

    顾念的话说的平静而坦然,对上张振业的眼睛带着一丝笃定:“比起他来说,我对您更有用。”

    这话可是有点冷静无情的味道,可这次张振业倒是真的笑了,唇角勾起了弧度,只可惜还是没到达眼底,似是叹又似是骂:“你倒是有恃无恐。”

    顾念轻一摇头道:“只是对自己的价值比较明白吧。”这句话倒是让张振业的兴趣大了几分,像是捏到了什么尾巴尖似得。

    张振业的目光流连于顾念的脸上,后又落在了何平戈的身上,淡淡出声:“能够弄清楚自己的价值是好事,但是如果你能够弄清楚自己处在什么位置最好,那就更好了。”

    顾念正对上张振业的视线,却不肯接招,只笑道:“张司令长现在的耐心可是越来越差了,现在时间可还没到呢。”

    似乎是有点遗憾似得,张振业轻咂了一下嘴,神色已经褪去了方才的兴趣盎然,恢复了平时的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的人我不动,你自己回去好好管教。”

    说着,张振业的手掌已经把那条马鞭推了回来。

    顾念合掌将马鞭握紧,手和泥鳅似得缩回了袖子里,半点没沾着张振业的手,一点头道:“成,那就多谢司令长了。”

    气氛稍稍缓解,顾念本以为这事解决了,正打算拉着何平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呢,背后的张振业却又开了口:“你还是太心软。”

    轻飘飘的一句点评,顾念心头一句腻歪,动作一顿,随后又笑道:“司令长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人让别人经手罢了。”

    这句话说完,她便径直拉着何平戈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了,值得高兴的是,经过这么一通的闹剧,何平戈的座位倒也有了,不必跟个宠物似得坐在地上。

    何平戈本来是该高兴的,毕竟他心里一向都是傲的,让他这么失了面子,他是比丢了命还难受的,可是想着方才顾念为了他而且争吵的样子,他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念这人真是奇怪,明明她自己也曾不把何平戈当个人看,可她却在这个时候这么努力的维护了他。

    甚至不惜去得罪了自己的上司。

    何平戈在趁着场地还在布置的时候,侧目去看了一眼顾念,犹豫着想要和她道个谢,可才出声叫了句“司令。”

    顾念便是两个冷冰冰的字甩了过来:“看戏。”手中捏了捏自己的马鞭柄,复又松开压下来几分心气。

    看得出顾念此刻似乎无心与他闲聊,何平戈也就只好收了闲聊的心思。

    这样的一场闹剧之后,这戏总算是正正经经的唱了起来,一场西厢记唱的咿咿呀呀的,顾念这次没带小丫鬟过来,也就没打算听懂,带了点倦意的往椅子上一靠,打算好好歹歹的眯瞪一会。

    可却没想到何平戈凑近了过来,低声带了点笑意道:“司令,您要是今天在这里喊卧倒的话,算不算是谎报军情呢?”

    顾念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在说他俩初见的那次,也不在意的回了一句:“要是给我弄群小姑娘跳舞,我估计眼睛还能睁大点,现在这咿咿呀呀的,我听着就跟催眠曲似得。”

    何平戈轻一扬眉,他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不过也不奇怪:“司令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

    顾念一撇嘴道:“心情好的时候能听得懂点。”微微呼了一口气,兴致缺缺的看着前方。

    何平戈将顾念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下琢磨了一会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司令现在心情不好?”

    顾念瞪了他一眼,很少有些责怪他明知故问的意思,何平戈只好无奈笑笑,带了几分安抚道:“司令若是愿意,我讲给司令听?”

    随着顾念鬼使神差的一点头,一个故事便徐徐的在她的耳边拉开了帷幕。

    从张生与崔莺莺的月下相遇,再到普救寺的惊险退兵,直到最后的误会尽消,终成眷属。

    何平戈用他清朗温和的声音,搭配着台上人的演绎,为顾念讲出了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温热气息喷涂耳边,台上人唱的是什么倒是没记住,只记得这压的低低的声音,不至于叫顾念听不见,也不至于会扰了别人去。

    居然有点,好听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