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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要打仗了

    第二天何平戈醒的格外晚些,倒不是因为顾念的缘故,顾念昨晚看起来疲累极了,只过来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倒是何平戈自己,听了顾念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搞的背上的伤,都破了不少,淅淅沥沥的带出了一些血迹。

    从开始到现在,断断续续的,顾念进了眉县也有一个来月了,而何平戈和顾念的相处,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天。

    不得不说何平戈对于顾念的印象,到今天为止几乎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印象。

    她一开始定下来不许城里人出城埋葬亲人的规定,这让何平戈对她只听了名字就没有好感,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对顾念了解的加深,他现在竟是有些怀疑,顾念当初定下的这个规定是不是为了保护城里的人。

    当时刘大脑袋刚刚被赶出去,心里怀着不甘,残党余孽也多,指不定会不会借着运棺材出城的机会溜出去,也说不定会不会随着丧葬的队伍溜进来,而随着对县城里的排查和熟悉,当顾念已经开始确认自己完全的接管了这座城后,她就又开放了那个不许埋葬人的禁令。

    除此之外,何平戈对于顾念最大的恶意便是她曾用枪顶着他的头,逼迫他喝下那杯洗了手的茶水,可除此之外。顾念似乎除了嘴巴有些不饶人,似乎也从没有做出其他的事情来。

    原本有些青黄不接的眉县在她的到来后显然蕴发了新的生机,被剥削过度的眉县人在这些日子又给养出来了往日的风采。

    顾念的兵和别人的不一样,她的兵虽然是从马匪出身,也难免的带了一些匪气,可行事却不知道比那些所谓的正规军好上多少。

    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他们一群人虽然是骂骂咧咧的进了饭馆,可吃完了饭且会留下钱来,而不是嘴巴一抹,再把枪有意无意的往桌子上一摆,叫声老板记账。

    每当这个时候,何平戈总觉得顾念其实是应该算个好人的,可当他拿这些试探着去问顾念的时候,却总会得着一声嗤笑:“怎么着啊何老板,我对你好点你就拿我当好人?你可别忘了老子打马匪里出的身,骨子里都是烧杀抢夺的血,我能算是什么好人?”

    顾念不乐意当好人,甚至明明白白的,对好人都存了一点鄙视的心情。

    “都是些没脑子的人,才会乐意当个好人。”这是顾念的原话,她虽然认的字没两个,但她一直自认是个有脑子的人,要不然她也不能领了这么多的兵。

    何平戈有些不信她的这些话,便故意去问她,为什么流着一身烧杀抢夺的血,还要吃饭给钱。

    他本以为这能逼出顾念的一句真话来,却看着顾念很是惊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别是傻吧?眉县本就是老子的,老子给钱就相当于是左口袋放右口袋,我换个手的事,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顾念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翘着脚的得意:“老子给他们,他们高兴,对老子感恩戴德,可他们是得按着月给老子交保护费的,每次交的都比我给他们的多,这么稳赚不赔,还能有个好名声的买卖,我不干的话,我是不是傻啊?”

    几句话问的何平戈没话说了,他搞不清楚顾念这是真话假话,他存了私心,一门心思的把顾念摆在了一个好人的位置上,可没两天后,顾念又当着全县人的面儿,在菜市口枪毙了一个不是假期却想出门玩的小兵。

    没多大事,顾念当时听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可是接下来就扯着那小兵的领子给他拽在马后一路拽去了菜市口。

    何平戈不曾看见那画面,他是听着府里的人说的,小兵跟不上马跑,最后生生的拖出了半条血路,等到该毙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儿了。

    就这么一件事,就又把何平戈凑了一个星期凑出来的,关于顾念其实是个好人的理论给推翻了。

    坏蛋不像,好人也不像,顾念在何平戈的心里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谜。

    何平戈本来还不大着急的,因为他觉得三年时间,来日方长,他总有机会慢慢的了解顾念的,可昨天顾念的那句话一说出来,他却又发现,这时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稳定的。

    这是个乱世,一个个的县城从这人手到那人手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老百姓管不了,也没法管,只能逆来顺受的乘着,顶多寻着没有人的地方,暗暗的骂上一句算是了事了。

    顾念刚过来的时候,何平戈也想骂来着,可他现在却又有点不太确定了。

    他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太希望顾念输,可具体为什么,他又有点说不清楚。

    像是直觉,又像是什么不忍心。

    或许是因为担心下一个接手这个县城的司令,说不定还不如顾念呢吧,毕竟但从顾念和刘大脑袋在这个城里就看得出,顾念还是比其他人强那么一点的。

    随随便便的给自己这半夜的思绪画上了一个句点,何平戈匆匆忙忙的进入了梦里。

    等到他终于醒来的时候,估计着已经快要到中午了。

    不过这和他倒也没什么干系,因着他背上伤了的缘故,他的饭菜一直都是直接端进屋里来吃的,所以何平戈倒是也不大担心会不会因为贪睡误了吃饭的时候。

    只是可惜了这伤重的一个来星期,何平戈的功夫算是彻底的拉下来了,身上的功夫得不着练不说,连嗓子也没法吊了,没法大喘气,一大口喘气,身边的伤就扯着拽着的疼,嗓子还不等吊起来呢,一口凉气就得倒抽起来。

    何平戈今天也是打算等着百岁把饭送过来呢,却听见百岁在门外喊:“何老板,您起来了吗?”

    百岁平常一般都是不出声喊他的,一般出声就都是有事,何平戈知道这一点,便慢慢的下了地,开了门应道:“怎么了?”

    百岁看着似乎是一直在门外等着,却不急不躁的,见着何平戈过来就笑了,温声道道:“您有客来。”

    何平戈在这住了一个星期也没人来看,故而这乍一听这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有客?是谁?”

    百岁只是笑,却不肯实打实的跟他说清楚,只道:“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百岁这么一说,何平戈也没了办法,只得打算出门见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这睡衣也见不得人,好在顾念之前派人去给戏班子传信儿的时候带了几件衣服过来,他勉强捡了件宽松的,别别扭扭的将衣服换了,这才跟着百岁出去。

    顾念的客人来的时候往往都是在一开始进门的那个客厅接待的,难得会有进到这个小楼里来的,何平戈本来以为这次也是这样,还特意选了双软底鞋好走路,可谁料得到才一下楼,便看见了坐在客厅的小师妹和班主。

    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了,桌子上的茶看起来都失了热乎气,顾念也不在,客厅里除了有几个丫鬟侍候着,便只剩下了小师妹和班主。

    大概是听见了何平戈下楼的声音,小师妹回头一看,便显出了满心满眼的欢喜,娇声叫了句“师哥!”便乳燕投林的奔向了何平戈的怀抱里。

    何平戈习惯性的一张手,这才想起自己背后的伤来,奈何这会也来不及说了,强撑着接了婉儿,被撞退了两三步,最后是扶着楼梯的扶手才停了下来,脸色直接就发了白。

    百岁也是没想到这么个情景,当即吓的慌了手脚,拉着婉儿的胳膊把她从何平戈的怀里拉了出来:“哎,婉儿小姐,可不能扑,何老板如今还没好全呢。”

    婉儿也是一时激动忘了这一点,被百岁一提就想了起来,心疼极了的揪着何平戈的一个袖子角发问:“师哥,你怎么了,我为什么听说那个……”婉儿的一句丘八梗在了喉咙里,在何平戈的眼神里吞了下去。

    她原本是不至于这么听话的,可奈何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婉儿就是再不满,也得收敛着点,故而咬咬牙吞了那半句话回去,只道:“那个人打你了?”

    何平戈听见她改了称呼倒是松了口气,然后在听见婉儿的问话时,又不自觉的把那口气提了起来,婉儿是个什么性子他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说了是顾念打的,说不定下一刻婉儿就能抄着石头去砸了顾念的玻璃窗。

    她以前不是没干过这事,只是何平戈把她当小孩一直护着,倒也不觉得什么,来找麻烦的人,也都是让何平戈哄回去了,可是这次何平戈可不确定自己的能力足不足够护得住她,也就不敢说真话,只是微笑道:“没有的事。”

    婉儿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远不如小的时候好骗,听着何平戈的话,扬了脸去看何平戈的眼睛:“要是没有的话,你怎么会受了伤?”

    何平戈这辈子撒谎的时候,问题总是出在眼睛里,这是小时候留下来的,总是看天看地的不敢看人,何平戈故意去改过,好歹好了点,却没好全。

    对着外人撒谎的时候倒是了没了毛病,只是对着这些他关心在乎。也关心在乎他的人,他这毛病还在,一说谎,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就不敢直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