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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顾念是个好司令

    这么大的手笔,可是难得一见的,顿时戏园子里都安静了下来,而手捧了行头的士兵,则是顶着众人的视线,将带来的东西,直接奉到了何平戈的眼前。

    何平戈拿眼一扫,便知那在光下抖出了千光百影的是好东西,水头足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滴出水来。

    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何平戈有点惊讶,不过他倒是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多久,而是将一双印着灯光,仿佛盛满了星辰似得眼睛,落在了顾念的身上:“好久不见,司令就送这么大的礼?”

    顾念听明白他的意思,却笑着故意问他:“这是嫌大还是嫌小?”

    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顾念这是给他挖了个套,无论说是嫌大还是嫌小,都不是什么好答案,好在何平戈不傻,没真的给这当成一个选择题来做:“司令给的,我就受着,哪里来的嫌不嫌。”

    顾念笑了,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道,似乎是在宣誓主权一般:“何老板戏唱的好,东西自然也得拿最好的,这可是顾某人的一片心意,何老板好好收着。”

    之前说了,眉县的这些人,是自打顾念走了才想起了顾念的好来,这会顾念回来了,他们算是得偿所愿,看着顾念算是无比的顺眼起来,也就不怕她了,这会都跟着符合着道:“可不是吗,何老板这把好嗓子,就该用最好的东西。”

    何平戈有点好笑于顾念这句话所引起的这波吹捧自己,心道再这么说下去,自己就该飘了,便道:“有劳顾司令挂记,何某先去卸妆,晚些再与司聊。”

    何平戈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转身从后台下去了,假装没看见顾念瞪自己的眼神。

    一场戏下来说不累是假的,但何平戈也没有和平常似得歇着一会儿再干其他的,而是忙将戏衣换成了长袍,这才安下心来拧了帕子去擦自己脸上的妆。

    果然,他才坐下来没多大一会,便听着顾念过来了,随着顾念一起过来的,还有之前那些首饰盒子。

    不知道是不是顾念这次带来的人多的缘故,他们甚至都十分好心的把那些戏友送的花都带进来了,足足占了屋子的一个角儿去。

    顾念和何平戈的耐心都极好,他们等得了那些搬运东西的人都退出去了,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何平戈是在卸妆,顾念则是单纯的握了根马鞭子一边把玩一边瞧着何平戈。

    顾念现在做的这把椅子是把藤椅,泛着点儿凉劲儿,若是夏天坐的话肯定是凉快的不得了,但是现在嘛。

    顾念之后暗自庆幸自己今个儿的衣服穿的还算是厚实了。

    有点不舒服的在椅子上扭了两下,顾念听得耳边那些人的声音确实走远了,这才半真半假的气道:“刚一见面就丢了我在前面,你倒是好狠的心啊?”

    何平戈一双漂亮的眼睛在脂粉底下看了她一眼,笑着道:“左右你我皆知,你是指定不会安安分分在前面待着的,索性这里还好说话一些。”

    顾念倒是想要反驳,但她此刻坐在这里的这个画面,就足以证明了何平戈的话,顾念反驳没了底气,就只好皱着鼻子发问:“我就这么不守规矩?”

    一向听习惯了顾念下命令的口气,这会她语气里带了那么点委屈的意味,让何平戈有点想笑,他有意打趣道:“我还以为司令是觉得自己不拘小节。”

    顾念先是一顿,估计这是想反驳来着,可有想起什么似得,借坡下驴,大笑起来:“知我如你,我确实如此。”

    何平戈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拧湿了帕子去一遍遍的擦自己的脸。

    京剧里除了好嗓子和好身段之外,一张好面容也是非常重要的,最不济,也得有张好脸谱。

    其实脸谱是个蛮麻烦的事,夏天吧,一身行头热的过分,汗珠子顺着脑袋往下出溜,旦角的脸多是脂粉化的,被汗珠子一冲,往往就化开了,在脸上晕的这一道那一道的。

    这要人白点还行,隔了远看不见细节是怎么个情况,这要是人黑,打老远就嫩看见这脸给斑马似得,还不叫观众直接就骂了娘啊。

    冬天倒是好点,正是冷的时候,行头厚也不觉得怎么,穿在身上就权当是保暖了,妆也不至于掉,唯一麻烦点的就是脸一干,上妆不大服帖,夹着脸上翘起来的死皮,一眼看过去,跟个敷了粉的土豆似得。

    何平戈一开始的确是被这事困扰着的,只不过他是个精益求精的性子,自然不肯在这等小事上出了纰漏的,索性就拉下脸面,去询问那些会化妆的女孩子,试了很多回后,才发现若是把这些脂粉里搀上一点桂花油,精确好比例,调的类似于油彩似得薄薄的涂在脸上,再把脂粉敷在上面,就基本上很难掉妆了。

    不过凡事都是有利有弊,妆虽然是不掉了,可这也就导致了何平戈每次卸妆的时间更久了。

    何平戈这会也不对着镜子了,反正油脂是得慢慢捂开的,他一手拿毛巾贴着脸慢慢的化着,一边问:“司令回来多久了?”

    顾念漫不经心的在屋子里寻摸了茶壶给自己倒茶,熟的跟自己家似得:“刚回来,听说何老板开始唱戏了,我就来捧个场。”

    何平戈回来是件大好的事,不单单是观众们高兴,就连这些小龙套也高兴的不得了,伺候的比平时精心的多了,何平戈这才下戏,屋子里的茶就已经泡好了,现在正好是个不冷不热的温度,入口暖和,又不烫喉,顾念忍不住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只觉得何平戈这里就是好,连一杯茶喝在嘴里,都是舒心的不得了的。

    何平戈看着顾念跟个窝在热炕头似得猫那样弯了眼睛,居然很有一点可爱满足的样子,便更想打趣了:“得亏我今个唱的不是穆桂英,不然还得让你给我吓的进趟医馆儿。”

    其实说是打趣,但何平戈不得不说,自己居然也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可以称为心疼的情绪存在,毕竟两个县城之间的距离不近,顾念这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连家也不回就过来给自己捧场。

    而且,想必顾念也是清楚的知道县城里现在都在传什么,无非就是些什么何平戈不被顾念重视,什么好嗓子也不过如此的话。

    顾念今次这么一来,基本上就是把这些话都推翻了。

    顾念这会软绵绵的窝在藤椅里面,舒服的直晃荡脚,不过也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听着何平戈又拿自己之前的事来嘲笑自己,顾念有意道:“哪里劳得何老板大驾?我把人给你请过来就是了。”

    “可别可别了。”顾念这么一说,何平戈就想起来自己当时在这里被周大夫上药,还问她拿了砒霜的场景了,忙直接告了饶。

    帕子一遍遍的拧过,何平戈看着帕子逐渐带下来的颜色越来越少,就知道擦的差不多干净了,随便将帕子往水盆里一丢,便在顾念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顾司令今次战役如何?”

    “还成,刘大脑袋是彻底死透了,以后麻烦就少的多了。”顾念懒洋洋的回答,然后朝着那几个装着头面的匣子努了努嘴:“这么,这就是从他那小库房里取来的东西融的。”

    何平戈现在对顾念的感觉倒是很好,只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些,跟战争杀人沾上边的东西。

    他不想在顾念刚回来的时候就和她吵,就控制了情绪,想要表现出一点高兴来,却不料顾念先他一步开口了:“放心,干净的。”

    何平戈被人说中了心思,不知道该羞该恼,或者说,他更怕看到顾念生气。

    这个生气还和他之前怕的不一样,他之前怕的是顾念杀了自己亲近的人,但现在,他好像没有想那么多,就单纯的不希望顾念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产生别的情绪。

    何平戈对于现在的场景并不熟练,有点干巴巴的解释:“顾司令,我没这个意思。”

    顾念没管他的话,依然自顾自的喝着茶杯里的茶,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何平戈觉得她看起来好像不如刚过来的时候开心了。

    轻轻的喝茶声在屋子里响起,顾念的眼睛似乎是满不在意的扫视着屋子:“我知道你看不惯这个,但没法子,我不杀他,他就得杀我,我可不想整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

    顾念总是这样,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表现的自己不在意:“何况,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刘大脑袋把那个县都折腾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拿了这个县下来,再有俩个月,他能把那县弄成个空城。”

    这句话一出口,何平戈倒是不得不认同了,刘大脑袋在这里待过,他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如果说顾念是个有点惯坏了的大小姐,虽然有时候有点脾气,但是却不至于伤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是一个恶魔了。

    他几乎是以杀人取乐,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把战俘关在笼子里,不给吃不喝,就放在菜市口里晒太阳,告诫每一个来往的人,这就是和刘大脑袋作对的下场。

    等到这些人快要渴疯了的时候,他就会把盐水倒进他们的笼子里,盐水越喝越渴,越渴越喝,等到最后的时候,这些人若不是活活的干死,就是生生的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