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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你给我过来

    这群师弟可以算得上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开玩笑素来也开的十分大胆,何平戈平时被他们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可是顾念在呢,自然好多话不能说。

    于是何平戈一听见石头这话,当即就抬腿给了石头一脚,佯装怒目道:“去你的,怕不是皮子又松了,要我给你紧紧?”

    石头也不是个横的,平时虽然严肃,但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哥,还是带了一点放松的,当即就认了怂,连声叫道:“师哥饶命,师哥饶命。”

    本来就是做给顾念看的,何平戈瞄了一眼顾念的表情,见她似乎没有生气,便道:“这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许乱了,否则我得扒了你的皮。”

    石头见他神色严肃,也不敢玩笑,就只乖巧的点了头。

    再说这何平戈想起刚刚石头的话,忍不住问道:“现在咱们这吃饭,还是按照人头来算的吗?”

    石头笑了一下,也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咱们这里的状况,师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打咱们小时候就是这样了。”

    混个水足饭饱是可以的,但是若是更多的,可是难办了。

    何平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稍微停顿了两秒后,就笑了起来,拍了拍石头的肩头道:“今天师哥来,叫你吃餐饱饭。”

    石头不知道何平戈为什么要说这话,却也配合着道:“怎么啊,师哥把你那碗让给我?”

    何平戈只是笑,却不接话,然后领着石头道:“跟我出来。”

    石头也是听话,跟着何平戈就出屋了,他第一眼瞧见的是何平戈他们做的那辆车,紧接着就是那两辆大卡车。

    大卡车上拿帆布遮的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石头站在原地有点疑惑的去看何平戈,何平戈的脸上带了点笑,然后走到了其中一辆卡车的旁边,拽着旁边的绳索,稍微试探了一下松紧后,就扯着紧一点的那根一拉。

    哗啦一声,帆布就整片的落了下来。

    而随之,车里的半车米面,半车猪骨,也显露了出来。

    石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目定口呆的看着车上的东西,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道:“师哥,你这么乱花钱,不怕师父骂你吗?”

    说句实话,何平戈虽然也知道顾念叫人去买了东西,但却也不知东西居然这么多,随着石头在惊讶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有点没想到。

    他有点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顾念,顾念也向他耸了耸肩,意思是她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

    这何平戈和顾念的交流,但是在小师弟的面前,他是肯定不能这么说的,就只好都爱:“哪里乱花钱了,都是些用得上的东西。”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顺道往顾念的身边挪了一下:“何况这也不是我买的,而是顾……”

    顾司令三个字险些出口,最后生生的在嘴里打了个转儿,这才变成了:“顾公子买的。”

    顾念今天其实没有做什么太过男性的打扮,穿着也是略微中性利落一点的,但是凭着她的脸和胸口,也是可以清清楚楚的辨认的出是女子的。

    所谓公子的称呼,其实只是为了让对方方便,不必拘谨而已。

    石头也知道这个,甚至说他们这些是师父教的。

    因为在更早的时候,唱戏的名声不大好,因为都是男人,所以女孩子是不被允许听戏的。

    也就只有婚后的太太,还是那些老爷公子可以随随便便的进出戏园子里。

    其中老爷公子的进出是最容易的,其他的就算是太太,每次过来的时候,都得带两个以上的丫鬟儿,而且是不允许在底下和散客混坐,而是上到二楼才行。

    后来女孩子们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就开始女扮男装往里面混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把长头发往帽子里一塞,没有喉结就打上个领结,胸用束带束住,再一穿男性的衣服,就有了五成的像了。

    其余的五成就是扣在行为举止举止上,不熟悉的人可能还好,但是对于戏园子里的那些人,他们每天都是在演女人男人研究女人男人,所以他们其实还满轻易的就看的出来那些是女孩子。

    但是看得出来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在这种心照不宣之下,戏园子里管单身姑娘叫公子的习惯,也就延续了下来。

    这几年虽说是改革开放了不少,但是各种陋习其实还都有。

    他们的师父其实也在隐隐的担心,会不会以后这种事又变成主流,所以才把这些都交给了他们。

    石头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便道:“让顾公子破费了。”

    顾念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何平戈见石头站在哪里,有点兴奋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又好笑又心酸的,催促他道:“别多想了,先去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师父舍不得浪费,肯定要是要我们吃掉的。”

    石头兴致勃勃的点了头道:“好。”

    之后的事情何平戈就不管了,直接拉着顾念往空地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的景儿还不错,看得出来是特意的修正过的,虽然没有特别细致,但也能看出个大致的形状来。

    顾念回忆着何平戈之前和那个石头聊的欢天喜地的样子,忽然拿胳膊肘戳了他一下子:“还和你走的时候一样吗?”

    何平戈点了点头笑着道:“是啊,吃东西按人头的这一点,我记得特别清楚。”

    顾念有点疑惑:“为什么?”

    何平戈耸了耸肩:“因为知道只有这一碗,所以就吃的格外的仔细细致,生怕下一刻就没了,所以那时候吃饭的时候,都堪称虔诚了。”

    顾念道:“跟着我,肯定叫你饿不着的。”

    顾念这话说的认真:“司令说这个我是信的。”

    说着,何平戈还仿佛是为了举例子似得,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和司令认识的这段时间,我已经胖了有好几斤了。”

    顾念见他捏,自己也上手捏了一把,倒是没有那么夸张的软绵绵,依然是有肌肉的,只不过现在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肥肉,倒不是十分的难看。

    顾念意犹未尽的又捏了一把,才跟他道:“过年就是屯膘的。”

    何平戈失笑:“司令给我当猪了?”

    顾念郑重其事的点头:“现在急着赶紧把你养肥了,过年的时候一刀宰了,还能添个肉菜。”

    两个人轻声谈笑着走,走到离空地很近的时候,就大概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了。

    这块空地很大,中间分成了两块,其中一块是完完全全的器械,其他的,就是纯粹的空地了。

    这会儿的空地上几乎没有人,倒是那块器械上,每个上面都有孩子在练习,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样子。顾念忍不住低声跟何平戈道:“我还以为我到了花果山。”

    何平戈先是一愣,随即憋不住笑了,然后又故作严肃的扯了一下她:“别乱说,叫我师父听见是要打人的。”

    顾念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开口道:“反正又不是打我。”隐隐之间,甚至还有那么得一点得意。

    何平戈有点无奈的叹气,故意卖可怜道:“难道司令打算看着我挨打啊?”

    顾念不去看何平戈的眼睛,道:“反正你有经验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了。”

    说着,两个人走的更近了,这时候的声音也听的十分清楚了。

    有个穿着短打衣衫,大概十二三岁的孩子正在压腿,有一个一身青衫的半白发的中年人正握了一把戒尺询问道:“背到什么地方了?”

    小孩的面色慌张,眼睛咕噜咕噜的转:“背到……背到……”他大概是想努力的找个人提醒自己,可是周围的人都不敢看过来,他只好无奈的道:“我忘了,师父。”

    他试图扎把眼睛来传递一点可怜巴巴的意思,不过却似乎没有什么用,师父并没有心软,而是直接对小孩伸出了手。

    小孩百般无奈,又想躲吧,又不大敢,最后看着师父,只好一闭眼,就抱着赴死的念头给手伸出去了,师父也不手软,捏着小孩的指尖,就照着掌心抽了几戒尺,嘴里训斥着:“叫你不长记性。”

    小孩的脸都疼的皱皱巴巴的,但是还是勉强伸直了手臂不敢动,嘴里叫道:“哎呦,打得好,我不敢啦,师父您轻点。”

    可不合小孩心意的是,师父不但没轻,下手还下的更重了。

    何平戈小时候也有过不背戏词被师父打的经历,对于这事是感同身受的,所以这会就带了那么一点解围的心情,上前轻声叫道:“师父。”

    师父手上的动作一顿,有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过来:“平戈?”

    先前由于是打背后过来的原因,对于顾念来说,她所能看到的,就是这位师父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了,这会儿师父一转过来,顾念才看得到这位师父的脸。

    和顾念想象中的那种五大三粗的大汉不一样,何平戈的师父看起来十分儒雅,加上手里的这根戒尺,倒是有点教书先生的味道。

    何平戈走上前去两步,半躬了身子行礼道:“师父,我来看您了。”

    顾念是看着师父在何平戈刚开始过来的时候面上表现出高兴的神色来的,但是不过转瞬,他就已经改变了神色,有点隐隐含了怒意道:“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