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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师门

    何平戈眼里黑润,温声笑道:“司令别为我担心,我好歹也是自幼练起来的,不至于连这都不行。”

    莺莺张生那边的戏早就唱起来了,何平戈这边的人还没有登场,底下难免有一点小骚动,好在大家也都是一个县里住了十几年的人了,彼此有些了解,都知道何老板不是店大欺客的主儿,这才都耐着性子等了下来。

    戏班主出来的时候也有点忐忑,见底下的人都安安静静的,这才略松了口气,陪笑道:“有劳大家久等了,何老板原本已经化完妆了,只是有个拿道具的时候一不小心碰撒了水,所以花了何老板的妆,何老板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捧他的场子来的,说是不能把这样不负责任的样子给大家看,所以现在就又重新补妆呢。”

    戏班主说完这话略微等了一会儿,见底下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意,才又补充道:“何老板今个儿本来打算唱文戏的,但是出了现在这档子事,何老板说为了不叫大家白等,所以等会就给改成穆桂英挂帅,叫大家好好的过个瘾。”

    这句话一出,底下的人就都不由的鼓起掌叫起好来,都是嘴里夸何平戈仗义的。

    他们这门票本来就便宜的跟白送似得,现在还能看见打戏,这可是耗体力耗精神的,要是说之前他们都还有点为这事不高兴,那么现在可真的是点不高兴都没有了。

    他们这边安安心心的等着,没等过多久,何平戈便已经从打帘儿出来了,一身戎装,身后大旗便是千军万马,走到门口一亮相,便是十分的威风凛凛。

    原本这里是有两句唱词的,底下的观众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可这时候却是紧板儿一催,何平戈便直接动作绕过了两句戏词。

    这可是从前都没有的事情,底下人都有点懵,他们这边懵着,那边都可以打上了,你来我往,配着紧敲的鼓点,正是一副金戈铁马的紧张感。

    何平戈一直以来都是按部就班的演着的,也是头一次尝试这种办法,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见大家虽然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打戏吸引了过去,竟是也没有人提出质疑,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场戏从头到尾,干净利索,紧张的叫人喘不过气,生怕眨个眼,就错过了一出好戏。

    观众看的惊险,何平戈也撑得艰难,好不容易一个定板儿,宣告着这场戏的结束,从台后到台下,大家竟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何平戈下场了直接就直接奔着后台去了,才走了没两步,就撞着了守在后台帘子旁边等着她的顾念。

    何平戈一身行头重的很,本就是难受的时候,又背着这行头打斗了良久,这一撞之下,竟是腿脚一软,还好顾念给他拽住了,才没摔了下去。

    顾念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瞅着台下,台下的人多,一时间走的满了些,靠近顾念与何平戈这边的两个观众正讨论这何平戈今天的戏呢。

    年纪大的那个似乎是常来听戏的,对着身边那个小辈儿道:“瞧着没有,何老板今天这,”话说到这里,他就顿了顿,似乎是难以找到词语来形容,直到他猛的咽了一口唾沫才道:“真功夫,一句词不唱,全凭动作眼神,还叫人不出戏!这才是角儿呢!”

    年纪小的一向是不大喜欢听戏的,觉得咿咿呀呀的没什么意思,这次跟着过来也是因为这票实在是便宜,听一听就算是不好听也浪费不了什么。

    可是谁知道今天一过来,才是真的把这小娃娃给惊艳到了,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唱戏,居然还能这么的惊艳洒脱,叫人看的如痴如醉的,所以这会儿什么话也都不带说的了,只是猛点头表示对长辈的同意。

    顾念听这话听的有意思,回头跟着何平戈挑了一下眉道:“听着没,这都夸你呢。”

    何平戈这会儿头上都是汗,对着顾念笑了笑,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然后他有点惊讶又有点无奈的往前走了一步,就直直的栽了下去,他在彻底晕过去之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顾念焦急的喊着:“何平戈!”

    梦里混混沌沌的,说不清是醒是梦,何平戈能够听得见身边吵吵闹闹的,却是怎么也听不清,也醒不过来,只觉得自己像是给困在了沼泽里,眼里能看见一点光,却是不可避免的被扯着往沼泽深处被拽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平戈终是到了那沼泽的上面,猛的挣脱出来,便是忍不住的开始大口呼吸起来。

    他的动作太大,惊得在旁边坐着的顾念都是一个激灵。

    何平戈粗粗的喘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去,有点歉意的轻声叫唤了一声:“司令……。”

    顾念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走过去去客厅倒了一杯水,低声道:“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何平戈现在喉咙里干的难过,倒是没有推辞,接了水过来,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下去。

    水晾的温热,入口最是解渴,何平戈一连喝了两杯,这才有心思打量了周围。

    装潢熟悉,是顾宅无疑了,何平戈再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窗外已经黑了,便不由的皱眉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顾念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把比赛睡过了,便回答他道:“才八点多,你才睡了几个小时。”

    顾念这么一句话说出来,何平戈才放心了些,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何平戈也是刚醒过来反应慢了点,他之前下台的时候,喉咙已经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现在说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了,看来是哑药的药效过去了。

    顾念见他躺在那里一个劲的摸喉咙,就问他:“是不是喉咙痛的厉害?”

    何平戈一个人惯了,不习惯让别人担心,所以当即就直接的摇了摇头,可是却又突然想起顾念不算是外人,便又点了点头。

    顾念对他这个回答还算是满意的,从桌上的小盒子里拿了块儿糖填进了何平戈的嘴里道:“周大夫说是那个药生效了,不过还好,你吐的比较及时,不会造成长时间的失声,只是会有点嗓子疼而已。”

    何平戈信任顾念,所以她喂过来,他也就毫无顾虑的吃了,糖大概是薄荷糖,含在嘴里清清凉凉的,很快的化成了一汪水,润着喉咙清清凉凉的,倒是十分的舒服,缓解了喉咙的疼痛,何平戈的喉咙痛了许久,这会儿倒是总算能休息一下了:“那就好,戏台上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以后再也上不去了呢。”

    这话不吉利,顾念拍了何平戈一下,看起来十分不悦的样子:“别乱想,还有我在呢。”

    顾念这大包大揽的样子,也是实在的将何平戈当成了自己人,所以何平戈也就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问道:“周大夫有说这嗓子什么时候能好吗?”

    这话问的顾念炖了一下,才犹豫着道:“这是得慢慢养着的,急不来。”

    何平戈听着顾念这话总觉得有点不大好,便追问道:“司令知道我这几天,是最没有时间慢慢养着的。”

    顾念听得出何平戈的意思,却是避而不语,何平戈也看得出顾念是不想回答的,也没办法,只好又问:“今天的票数怎么样?”

    按理来说,自己本来是应该跟过去一起计算票数的,只是自己后来晕倒,只怕这事是顾念代劳的。

    虽然说今天那对爷孙听着意思是十分满意的,可是这样的形式之前毕竟是没有的,何平戈也不确定大家接不接受得了,故而有些忐忑。

    顾念这次倒是回答的挺快,毫无顾忌的道:“比昨天还多了些,不出意外的话,你这次是赢定了的。”

    这句话说完,顾念略顿了一顿,又问道:“你还打算继续比下去吗?”

    何平戈听到这消息还是高兴的,只是对于顾念这话还是有点不理解道:“司令何出此言?”

    顾念淡淡道:“你现在正在和他们打戏擂,你若是失声不能唱戏,这对谁的好处更大,应该是不言而喻吧?”

    顾念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何平戈的眼睛,鹰一样锐利的盯着他:“他们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了,你又何必遵守什么规矩呢?”

    何平戈状似无意的把桌上的水杯捞过来遮住了脸,眼神低垂藏在水杯里,并不去看顾念道:“只剩一天了,怎么都比完了再说吧。”

    见到何平戈这样,顾念便有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恨不得磨尖了咬一口这个不争气的何平戈的样子:“你最好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心肠收起来,现在的世道就是这样,你不弄死别人,别人就弄死你!”

    顾念这句话带着怒音,要是其他人的人,顾念也就不管这闲事了,可奈何是何平戈,她便是不得不管:“你要是爱干净下不了手,我去弄!”

    “司令。”何平戈急急的叫了一声打断了顾念的话:“我不是烂好心的人,您信我。”

    顾念原本起身欲走,这会儿被何平戈叫了一声,倒是真的停下了动作来看他。

    何平戈的面色犹豫着道:“我只是……”何平戈自己也是猜测,所以说的就十分的不确定:“觉得这俩孩子,似乎与我师门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