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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发火

    陆清远不知道何平戈在想什么,他只是轻声的赞叹着:“你师父倒是一如既往的会起名字。”

    对于这句话,何平戈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了,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想了想,他起身撩袍在陆清远面前跪下道:“这次是因为平戈的关系连累了师伯与诸位师兄弟,还请师伯责罚。”

    何平戈这个动作着实的惊到了陆清远,他皱着眉去扶何平戈:“你先起身,这事从何说起。”

    顾念也没想到何平戈竟然是会直接把这件事说出来,一时间阻拦不急,只能恨恨的磨牙骂何平戈的脑子缺根筋,毕竟这件事也不是何平戈乐意见到了,一切都是张振业所作所为,就没见过傻到这样,非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

    陆清远来扶,何平戈自然不敢抗衡,被扶着起身,这才低声将整件事情叙述出来,从自己和顾念见面,到张振业抓人,再到莺莺张生。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自然是带了一点美化的,首先就是美化了顾念一见面就凶的要命这件事,再美化了一下莹莹张生的所作所为,只说是做了点错事,被抓住了马脚,才问出了后面的事情。

    何平戈这话说的顾念是十分的不满意,莺莺张生做出来的那些事,在她看来,直接弄死都不为过,何平戈却这般为他开脱,一时间竟是忍不住的想要说出真相来。

    只可惜她这般刚一动作,还没打算开口呢,那边何平戈已经对她扔了个恳求的眼神过来了。

    要说这顾念英雄了二十来年,现在算是栽在了何平戈的身上,炮仗一般的暴脾气,竟是还真的在何平戈这样的一个眼神底下忍住了。

    忍是忍住了,但爽利也是不大爽利的,顾念靠在自己那边动作很大的啃着水果,咔嚓咔嚓的声音是全面的发泄着他的不满。

    顾念的情绪外漏的太过明显,陆清远倒是轻易就听出了这件事是怕是还有其他的不对,只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何平戈说下去。

    直到最后,何平戈说完了,陆清远才安抚他道:“这事倒是怪不得你,倒是我哪两个不孝的徒儿呢,现在何处?”

    何平戈就是怕这样,才将话说的若软和了不少,只是没想到陆清远第一反应是还是要找他们两人,一时间梗了一梗才道:“他们现在在小院,师伯纵然是要见他们,也等以后洗漱之后如何?”

    何平戈也是怕陆清远这样的情况下发脾气,怕是伤身,所以想着若是缓一缓的话,说不定好歹能好一些。

    陆清远倒不是固执的性子,十分听劝,再加上要是要维持着在徒弟面前的威严,也就点一点头:“那就有劳你们了。”

    何平戈见他不再执着便松了口气,笑着道:“这本是我们分内的事,师伯无需客气。”

    好在宅子里的丫鬟小厮倒是还够用的,叫了人将大家都送回了房间洗漱休息,何平戈才回到了客厅。

    陆清远这段时间是真没好好的休息过,本来在狱里就落下了病根,这段时间算是把这些病重温了一边,也好在是陆清远当年的武生底子,才能没直接的死在了张振业的手里。

    到底是人有些老了,再加上劳累,陆清远开始不过是打算泡泡热水放松一下,可是若不是丫鬟喊着,竟是差点在热水里睡着了。

    洗漱完毕后,陆清远换上了何平戈送来的衣服,是一件何平戈做了还没穿的长褂,蓝底银花,看起来贵气又雅致,也好在长褂对身材的要求不算太多,陆清远将这件衣服穿上了,倒也算是合身。

    有人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外,陆清远一出来,便领着他又回了客厅。

    而莹莹与张生也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当然,其他的人也都一并也都在了。

    莹莹张生会做出今天这些事,其实也都是为了救出师父师兄,此时见了陆清远,顿时眼睛一红,走上前来将陆清远扶住在椅子上坐下,这才俯身下拜,哭道:“师父。”

    其实到底是个孩子,之前强撑着做出个入世的大人模样,这会儿一见陆清远就忍不住了,呜呜咽咽都哭了个满脸泪水。

    陆清远垂眸看着,眼中没有怜惜是假的,只不过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哭。

    一直哭的喘不上气来了,莹莹与张生才算停了下来,抹了抹眼泪,跪在陆清远面前不再说话了。

    陆清远看着他们两人哭声渐止,忽然出声道:“柳吾。”

    张生声音微微有些哑,听到这话却膝行一步上前道:“师父,徒弟在。”

    一句柳吾叫的顾念和何平戈一起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俩孩子自打进了顾宅,就没被正经的称呼过,就连他们俩,也是现在才知道了这俩孩子的名字。

    陆清远又叫:“夏眠。”

    夏眠正是莹莹,他是天生要多愁善感一点,一双眼睛红的格外厉害,低低应声道:“师父。”

    陆清远的神色尚且算得上是和缓:“你们两人为救大家,肯出力,这是好事。”

    他这话里有隐隐的夸赞,但是夏眠与柳吾的神情,却是丝毫不曾有松懈,果然,陆清远才不过夸了这么区区一句后,便又道:“我今日问过何老板你们都做过什么,他不肯说,所以现在我来问你们。”

    这两人倒是没想到何平戈会以德报怨,不曾把自己做过的错事说出来,被师父一问,也是有点发愣。

    而师父问话的时候,没有用师兄这个词,而是用了何老板,倒不是把何平戈当成外人,而是以此昭示着他不会在这件事上因为感情而徇私,不会因为何平戈和他们有师兄弟的关系,就要求他轻饶。

    到底是柳吾这个师兄先开了口,他的面色有些惭愧,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低声道:“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与师弟都做全了,何老板不说是给我们留脸,我们也没脸再说第二次,只求师父责罚就是了。”

    柳吾与夏眠当初一味心思讨好顾念,想要从她这里套取讯息来换得师父师兄的安全,但是却总是因为何平戈的原因不被看在眼里。虽然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何平戈有意的,却也难免的对何平戈有些仇视心理。

    而这心理,也就随着他们陷入冷落,无法取得讯息而变得越发强烈。

    而现在反应过来了,他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其实也是十分……不被自己所看上,所以自然不愿意在师父面前重复。

    若说陆清远原先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柳吾和夏眠的样子,便算是彻底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而且看起来,似乎是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陆清远沉声道:“叫你们说就说,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陆清远发了狠,两人不再敢隐瞒,面面相觑后,依旧是柳吾说了话:“我们之前不知何老板是同门师兄,曾隐藏身份与他赌擂,输了。”

    这话说的心虚,越到后面,便越是小声,几乎是低不可闻。

    陆清远唱了半辈子的戏,哪里不知道他们赌的是什么,可是仍带了一点希望,想着他们或许没有赌的那么大:“赌的是什么?”

    夏眠小心翼翼的去看了一眼陆清远的神色,低声:“输者拜师。”

    陆清远闭了闭眼,努力的将心里的火气压制着,接着问:“还有呢?”

    夏眠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一把声音几乎带了泣音:“我们能力不如何老板,怕输了丢了您的面子,便……”

    夏眠当时做的时候,只顾着结果,却没有想到这对一个角儿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直到现在,他清醒了过来,又知道自己差点害了的人是自己的师兄,愧疚之情更甚,竟是说不下去了。

    陆清远不肯饶他,怒目圆睁喝道:“说。”

    柳吾见夏眠颤颤发抖的样子,只怕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便一咬牙,自己说出了口:“便在何老板的茶水里面下了哑药。”

    他说完这句话后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还在龙套里放了人,想直接取他性命。”

    陆清远近乎是带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听完这句话的:“这是你们两个干的?”

    两人不敢说话,便只是点了点头。

    大概有那么几秒钟,屋子里面静的什么也听不见了,然后陆清远突然骂道:“混账东西!”

    而随着这句话,他已经拿起了手边的茶碗,砸向了柳吾。

    柳吾不敢躲闪,就任凭这那碗茶水砸在了自己的头上,额头上红了一片,茶水顺着侧脸便流了下来,但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庆幸了一下,还好这下不是砸在夏眠的头上,不然夏眠一个唱旦角儿的,从此头上万一落下了伤,扮相就该差了。

    陆清远看起来似乎是还未解气,起身抬脚又在夏眠的肩头踹了一脚,骂道:“我自你们幼时教导你们,我算不得什么名人贤士,可我也从没教过你们对自己的同行下手,你们也是学戏的,你这样就是毁了人的一生。”

    顾念和何平戈原本坐在另一侧看着,这样的事是自家管教徒弟,他们没权利插手,可是却没想到陆清远竟是发了这么大的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