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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会名角儿

    张振业是听见何平戈说话的,可他却仿佛是根本没有听见似得,对着身后的人道:“拿纸笔来。”

    要么说当一个好的副官,最需要做的就是举一反三,所以张振业一声令下,拿到何平戈身边的,除了纸笔,还有桌子。

    张振业笑着的样子倒是十分好说话的,可是这眼里面闪着一些阴狠毒辣的目光,看着婉儿笑容俞深:“至少十个人,否则少一个人,我就斩了婉儿姑娘的一根手指。”

    他早想到了张振业这人不算什么正人君子,总是将别人的软肋抓住之后狠狠的拉扯,他这样的人上过战场之后又怎么会将自己和师妹的生命当做一回事呢“你!”何平戈被张振业气的失了语。

    看着和平戈几乎是咬着牙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了下来,张振业还是笑眯眯的似乎刚刚只是讲了一个寻常的玩笑,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军阀,倒是像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怎么?何老板不写啊?拿刀来。”

    而那些人,倒是十分的忠心听话,只得到了张振业的一声命令也就真的上前来撕扯着将婉儿拖到了张振业的身边。

    看着对方的神色,何平戈毫不怀疑张振业会真的把婉儿的手指剁下来,他的头上几乎是冒出了一些细细密密的汗珠,许是因为没有吃过餐食的缘故,胃里也细细密密的疼痛起来,整个人似乎更加的焦躁了只得道:“等等,我写。”

    婉儿被人反剪着一只手臂正对着何平戈的面前,而另一只手,就搭在张振业的椅子上,副官拿着刀等着,似乎是随时等待着要砍下去似得。

    这幅场景简直是让他的心惊肉跳,婉儿在对方手上有太大的不确定性,何平戈不敢保证张振业会不会伤害她,只得咬了咬牙道:“我可以写,你们先放开婉儿,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弄出去,我看到他们就心烦,我一心烦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也是没有想到这一个小小的戏子在这种情况下面非但没有被吓得乱了阵脚,还强撑着自己的情绪来谈条件,倒是让张振业乐了:“何老板不愧是名角儿啊,这还真是有名角儿的派头。”名角儿两个字本来是夸人的,只是现在这个场景下,却只剩下了讽刺意味。

    擅长于察言观色的副官看见了张振业有些不悦的话语,立马上前一步,对着何平戈怒喝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副官的刀子都要怼在了何平戈的脸上,何平戈却是不躲不闪,只带了讽刺意味的去看张振业道:“张司令长手底下的人好规矩啊。”

    张振业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抬手轻轻挥了挥对着他们道:“退下去。”副官虽然不情愿,却也照做了,又招呼了其他的人也退了下去,只留了副官和张振业在房间里。

    何平戈不紧不慢的拎了笔来看,这不是他们常用的毛笔或是铅笔,而是更高档一点的钢笔,何平戈最早只是在洋电影里见过,后来也在顾念的书房见过。

    钢笔最方便的地方在于它不需要写几个字就沾一次钢笔水,而且他的墨水,也不需要弄的手上黑呜呜的来磨。

    而且对于现在的何平戈来说最为重要的是,钢笔的笔头是尖锐的,加上它的硬度甚至可以扎入人的身体。

    这是顾念告诉何平戈的,她曾经把钢笔当匕首用杀死过人,虽然有点困难,但倒也让她拖延到了救援的到来。

    何平戈当时只当是故事来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用这种东西。

    何平戈仿若无意般得那手指轻抚钢笔的笔尖,又在纸上压了一下,这才道:“我用不惯钢笔,你去给我换毛笔来。”

    副官也看出来现在自己的司令对于这个何平戈的忍耐度不可谓不高,所以也就不废话了,直接走到门口,叫人换了笔墨纸砚来。

    只不过虽然换了笔墨,何平戈也没有把钢笔收起来,只是放在了一边,副官本就觉得自己给一个戏子端茶送水的十分掉价,这会儿见他没有喊着收,自然乐得装作看不见。

    却说何平戈这边提了笔起来,却是不知道要写什么,他知道这些军阀私下里其实都有交流,即便是没有交流的,也都必然听说过名字,自己若是随随便便的写上一个,必然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而这,也就杜绝了何平戈想要随便乱写的心思。

    笔上沾满了墨,何平戈悬腕落字,不过才写了几个字,砚台里便干了,何平戈派头做的很好,也不自己研磨,只是道:“没有墨了。”

    何平戈这句话说完,就没了动作,显然是等着人来磨,而他的眼睛,则是看着张振业。

    屋子里就四个人,总是不可能叫张振业来给何平戈磨墨的,何平戈有这个胆子,小副官却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倒是也不必张振业吩咐了,直接上前拿了墨块研磨。

    副官心里不爽快,动作自然也算不上多好,速度快的墨汁几乎要从砚台里面溅出来,而何平戈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只是静静的等着。

    仿佛是赌气一样,副官磨墨的时候,将那个砚台装的满满的,意思似乎是不给副何平戈下一次开口的机会。

    何平戈也看出了他这个意思,面上却不显露,只盯着砚台里面快要溢出来的水墨道:“这墨……”

    何平戈一边说着,一边将砚台端向了自己,副官看着他这个还要挑刺的样子心里不舒服有些气哼道:“有什么问题啊,何老板?”

    副官只当是何平戈在这里故意拖延时间,只不过他心里多多少少的有点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何平戈就算是再怎么拖延也没有用,所有也就乐意看他在这里费尽心思的拖延。

    何平戈突然笑了一下,然后猛地将砚台里的墨水泼向了副官的脸,副官毫无防备,被墨染进了眼睛,当时便大叫了起来。

    而何平戈也不肯放弃这个机会,直接扑了过去,拿着砚台照着副官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霎时间血就流了出来,和墨汁混在了一起,而副官也是十分干脆的晕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的,除了副官之外,还有张振业,几乎是何平戈敲晕了副官,张振业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何平戈现在的眼睛里几乎是闪着凶光,他跟着顾念学的这段时间,可都是实打实的杀人致命的东西,不一定正派,但却肯定好用。

    砚台砸人的效果和砖头瓦块差不多,只能出其不意,至于现在和张振业,何平戈悄悄的握紧了手里的钢笔。

    张振业饶有兴趣的看着何平戈,很显然,他是没想到这个人唱女角儿的戏子,还能有这么样的骨气血性,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有几分明白为什么现在为止,他在顾念身边留的最久了。

    张振业心中有底,他的手中还捏着婉儿这一张牌,这是何平戈不知道的,但却会导致他处于一种长期的弱势,况且张振业对自己教育出来的副官倒是很有信心,这么多的特殊训练不至于一个砚台就被他撂倒,所以即便是看着自己的副官躺在地下,也是不慌不忙的:“何老板这又是何苦,困兽之斗,除了徒增伤痕,只怕没什么好处。”

    何平戈知道张振业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在张振业的地盘上,别的不说,只需要张振业一句呼喊,门外出去的人立马都可以进来,到时候别看何平戈现在打晕了一个副官,可这却对何平戈毫无优势可言。

    张振业这样的人,看起来并不是会为了自己的一个副官,就放弃什么利益的人,所以何平戈从开始就没有打算过把副官作为人质,他想的是,存个侥幸抓住张振业,就可以拿他作为人质逃出去。

    何平戈在赌,赌以张振业的脾气,会狂妄到不会为一个戏子而出声呼喊:“司令长该不会对付我一个区区的戏子,也打算叫警卫来吧?”

    很显然的是,何平戈赌对了,张振业的面上露出了一点笑意,随即将自己的外套纽扣一个个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相对来说比较适合运动的衬衫:“有道理,那我今天就会一会您这位名角儿。”

    何平戈有注意到张振业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曾经有意无意的对着婉儿瞟过几眼,所以心中担心,回过头对着婉儿道:“去柱子后躲好。”

    看着婉儿在柱子后躲好,何平戈才对着张振业做出了起手式。

    张振业能有今天的本事,自然当年也不是想好与的,只不过地位渐渐高起来后,就再也没有锻炼过了,现在看起来,倒是难得有机会了。

    只不过张振业虽说这些年没怎么亲身上阵的打过架,可是对于自己的身手,却还是很有自信的,随意的在屋子中站定,对着何平戈勾了勾手道:“来。”

    张振业既然这么说了,何平戈也就不再客气,抬腿便是一记腿鞭抽了过去,张振业不躲不闪,抬腿跟何平戈拼了一下,张振业面上微微露出了一惊讶,而何平戈则是忍不住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