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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酒会

    “还没想好呢。”李谦回答道。

    “小弟,我听说你和南方有联系,如今南方那么大的市场,英国人的东西都进不去,英国人其实也很着急的。另外,很多人也很想要认识你,其中的一些人也会带着女眷参加地,所以岳母也非常希望你能到场。”

    做妈妈的总是不肯放过任何给儿子找媳妇的机会的。所以李谦也就不能用事务繁忙来做理由推脱了。

    当初李谦曾经向妈妈提出过一个择偶标准,老妈也不太懂,便答应了。不过这几天,老妈向章远一了解,才知道自己是被儿子骗了。因为依照儿子这个标准,在当时的中国,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基本上就是不可能了。

    “在国内,不要说能进行傅里叶变换的女人,就是能进行傅里叶变换的男人也不会有多少。如果再考虑一下年龄范围,再考虑一下漂亮不漂亮,再考虑一下性格和家世,我觉得全国都未必有一个合适的。妈妈,这完全就是小弟找的借口而已,按这个标准,他大概只能会法国去找了。

    “娶个连中国话都不会说的洋人回来这怎么行“于是感到自己被儿子骗了的妈妈非常生气,立刻撕毁了此前和儿子达成的协议,并逼迫儿子必须签订新的不平等条约:每个月至少要有两次去参加妈妈为他安排的聚会,直到他找到媳妇为止。

    而且更要命的是,全家都坚定地站在了妈妈这边,大姐甚至表示,可以让章远帮忙介绍几个女学生给李谦认识一下。

    “反正这些女生的家庭,支持她们一直读到大学,很多时候,不就是为了让她们能有机会嫁个好人家吗“

    这种言论,放在后世,绝对是政治上超级不正确的,如果敢公开说出来,那肯定是会得到普遍的批评的,但在这个时代,虽然女性独立和女性权利这些观念已经开始出现,但是女子读书,就是为了能嫁个好人家的想法还是最为普遍的想法,甚至很多女学生自己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那怎么行,你看,我如今是震旦大学的校长了,震旦大学的校长和自己学校的女学生谈恋爱,这不是耍流氓吗这怎么行”李谦连连摇头。

    “怎么就不行了你又没有直接教她课。就算自接教她,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大姐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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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样的事情还真的不是一个两个的,李谦也只能表示你说得好有道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大姐就以让大姐夫给他介绍女学生为威胁,逼迫李谦。面对全家的统一战线,李谦只好可耻地举手投降了,随让他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呢。

    于是这次怡和洋行的酒会,对于李谦来说,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成了一次大型的相亲活动。在事实上,怡和的这类活动,对于一些参与者,还真就有这样的功能。

    怡和洋行的这次聚会,被安排在星期天的下午,地点就在外滩的怡和洋行大楼。这是外滩上靠近黄浦江边的一座五层的大楼,是怡和洋行在上海的总部。下午四点左右,李谦和李老先生以及老妈,乘着小轿车来到了洋行门口。这个时候,洋行门口已经停满了汽车了。

    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在大上海,小汽车依旧不是什么寻常东西,这里的车都停满了,以来可见怡和洋行的酒会的确是往来无白丁,二来也说明……

    “早就叫你动身了,你却一定要磨蹭,人家下午一点开始,你却一直要磨蹭到……现在什么时候了”老妈抱怨道。

    “四点了。”一边坐着的老爸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说,你这么磨蹭,到底是想什么呢“

    “老妈,大人物总是要迟到一会会的。要是去得太早了,会自降身价的。“李谦解释道。

    这时候汽车已经在洋行门口停了下来。洋行的印度侍者上前来拉开车门,李谦和他的父母下了车,向迎上来的一个将脑袋包得老大的阿三出示了邀请函,然后那个阿三便点点头,转过身在前面带路。李谦他们则跟在后面,向着怡和洋行大楼走去。

    那个阿三走在前面,李谦望着那个阿三的包了一层又一层的脑袋,忍不住就开始盘算,自己如果丢一把斧头过去,到底能不能击穿对方头部的装甲。

    那个阿三可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身后还有这样的威胁,他走到门口,对门口的另一个阿三说了一句什么,那个阿三便拉开了大门,同时朝着里面用英语通报道:“公共租界董事李谦先生到。”

    李谦和父母一起走了进来。刚刚一进来,就已经有好几个人端着酒杯,朝着这边过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这人一上来,便先是向李谦的父亲拱手行礼,然后便转向李谦道:“这就是令郎了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能在科学上有如此成就,给我们华人大大地争了一口气。了不起呀,了不起!”

    李老先生便笑道:“当不得这样地夸奖,当不得这样地夸奖。”

    一边说,便一边转头又向李谦介绍道:“这位是王晓籁先生,他是纺织业的大佬,大老板。我以前经常和你提起的。”

    李老先生以前到真的向李谦提到过王晓籁,不过,并不是因为王晓籁善于经商,而是因为王晓籁多子多孙。相比只有一个儿子的李老先生,王晓籁的孩子多的他自己都快认不全了,这自然让李老先生相当的羡慕。

    “王先生好。”李谦便开口道,同时向王晓籁伸出手去。

    王晓籁握住李谦的手,哈哈笑道:“李校长,我听说你打算办一个联合数学研究所不知道可有能让我帮帮忙的机会没有。”

    李谦身兼任六校校长,他准备建一个六校联合数学研究所的事情,这时候已经是满上海都知道了,不过这个研究所却还没有正式开始建设。

    “如果有需要先生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会劳烦先生的。”李谦也这样道。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王晓籁便告辞让开了,因为后面还有一大堆的华商排着队等着认识这位新贵呢。

    在这一大堆人当中,李谦还真的遇到了几个他以前就久闻大名的人物,比如说刚刚建立的“三鑫公司“的杜月笙,也得到了一张请帖,出现在了这里。也凑上前来想要拉拉关系。不过李谦直接来了一句:”听说杜先生一向支持查禁烟土若是如此,就真是社会贤达了。“然后就直接不理他了。

    据说后来杜月笙对此一直都耿耿于怀,甚至不止一次想要找李谦的麻烦,但是最终这些举动却都还是被他放弃了。因为他师父黄金荣对他说:“月笙呀,不要斗无聊之气。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李谦这人本来和我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车,你硬去攀人家,人家自然不理你了。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我们怎么着都是个混黑道的,人家是什么身份,你一定要去攀,这本来就是你自己找的嘛。你还要去找人家麻烦,找成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得罪了人家,要有多少麻烦你呀,就是心太大,老是想要爬到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到的位置。

    月笙呀,你看我,法国人很倚重我是吧但是在法国人的眼里,我算个什么呢也就是一把夜壶而已。要干些不干净的事情的时候,就用得上我了;但是一不用了,就要把我放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月笙呀,咱们这些混黑道的,就是这样,你见过谁把夜壶摆在桌子上的你呀,就是太想要上桌子了。”

    除了杜月笙之外,还有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就是张謇了。张謇是商界的老前辈了,也是著名的教育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实业救国和教育救国这两条道路的代言人。但是最近这些年,因为日本棉纱行业的竞争,张謇的大生纱厂已经越来越难以维持了,到现在大生纱厂已经负债四百多万元(指的是银元),越来越难以为继了。为此张謇和他的儿子张孝若正到处筹钱,要不然,大生纱厂就要被清算了。此时他们父子二人显然心事重重,不过李谦目前没钱,对他们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事实上,即使是有这个钱,李谦也不会把它用在这里。

    “在一个半殖民地的落后国家搞工业,想要靠工业救国,这根本就是一条不可能走得通的路。‘他那点事业,外国人伸个小指头出来,就能把他推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茶馆里的这句话说的可不仅仅是秦四爷。工业要发展起来,首先就要有海关的保护,要不然弱小国家的那点工业根本就没有竞争力;而要想有独立的能保护自己的市场的海关,就必须有自己的军队,足以抵抗外国侵略军的军队;因为没有人民的军队,就没有人民的一切。”

    李谦正这样想着,又一个一身西装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小菇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