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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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众人站在甬道里,  茫然地往左右看。

    甬道漆黑、幽长,手中的煤油灯只能晕开身边一小团光亮,他们就站在中间,  无论往左看往右看,  看见的都只是黑黢黢看不见尽头的洞口。

    地道里幽森森的,  看久了,  让人恍惚那是某种怪物张开的血口,  渐渐逼近要将他们一口吞没。

    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阴风吹过,  所有人后颈都凉了凉,  不由打个寒颤。

    “司南呢,一般墓穴不都是坐北朝南的。”

    “这边不用司南,  用的是这个叫指南针的指向仪…但刚才就失灵了,  一下来就乱转。”

    “…往左边走吧。”

    “你有什么依据?万一走错了掉进陷阱焉知还有命活?”

    “那你说往哪边走?”

    “这老朽可说不好。”

    所有人面面相觑,  都不敢做决定——开玩笑,  这可是玩命的事儿。

    正僵持不下时,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愕然抬头,  眼看着隐君客绕过他们往左边走。

    李立赶紧问:“阁下!您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

    隐君客淡淡说:“我只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所以你就随便选个方向就走是吗。

    众人有一瞬无言,可看着隐君客大步走得头也不回,又着急了。

    “既然如此,多想无益,我们也与隐君客阁下一道吧。”

    李立宽慰说:“咱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无论遇到什么总有回击之力。”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话是狗屁,  真遇到危险的时候大家根本是拼“跑得快”,但这并不妨碍大家深深点头,  像小鸡仔追着老母鸡一样争先恐后追了上去。

    “咔嚓嚓——”

    众人离开,半响,  地宫大敞的青铜窗忽然再次发出机关扭曲的声音。

    殷红的鲜血顺着青铜窗的花纹凹槽淌下来,所过之处,被蒙上厚厚灰尘的墙壁如腐蚀般发出“滋滋”声。

    这声音仿佛一个讯号。

    下一瞬,空气中传来粘稠的拖拽声,一只黑色长蜈蚣状的怪物缓缓出现在青铜窗顶,然后是两只、三只…

    “悉悉…”

    “嘶…”

    怪物蛇一样爬下来,腹部鼓囊囊虫卵般拥挤的一张张人面无声狰狞尖叫,森冷怨气溢散开将甬道蒙上一层黑色雾影,它们彼此威胁地低低嘶吼几声,接二连三循着林然他们离开的方向爬去,拖出一道道粘腻泛臭的水痕。

    甬道墙壁还在滋滋作响,但在那种蚀声中,又似有更多翕动密集的细小声音在苏醒,在地宫深处沉闷的咔嚓咔嚓机关声中,一颗颗芝麻粒大的草黑色小虫从墙壁底部翕张着翅膀爬出来……

    甬道天顶,青铜窗慢条斯理重新合拢,最后一缕霞光被隔绝,地宫重归无尽黑暗死寂。

    这本就是一条,有去无归的绝路。

    那边,一无所知的众人还在甬道中谨慎地前进。

    隐君客在前面开路,众人举着煤油灯往四周看,昏暗的光影从一具具描摹彩绘的青铜甬掠过,那些鲜艳的色彩反而给人怪诞诡谲的不适感。

    这时,隐君客顿住脚:“前面有门。”

    众人提灯看去,果然正前面又是一道青铜门。

    隐君客大步过去,提着灯照亮上面的花纹,李立赶紧掏出地图对照:“这好像是…陪葬室?”

    众人精神一震,到了陪葬室,离主墓室还远吗?

    “看来我们是走对了!”

    朱玉婷高兴说:“隐大哥!可多亏了你!”

    郭老笑呵呵说:“你这小丫头,明明是老朽先提出往左走,你倒是只看得见阁下的功劳。”

    这几乎是指着她鼻子骂她谄媚,朱玉婷沉了脸,冷笑:“你不过是随口一说,若不是隐大哥先走你会往这边走吗?现在也好意思舔着脸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郭老脸色不变,只是眼神冷了冷,皮笑肉不笑:“小丫头还是不要太伶牙俐齿的好。”

    朱玉婷毫不客气:“有些老东西,也不要倚老卖老的好。”

    气氛一下尖锐起来。

    向蝶左看了看朱玉婷,右看了看郭老,神色有些惊异,小声说:“他们怎么突然吵起来?”

    林然小声说:“陪葬室里可能有“神气”。”

    刚到北冥海城时那个做向导的小男孩就跟她们说过,幽冥绝地除了淬炼道心,最大的好处就是存在着“神气”,能淬炼体魄、迅速提升修为,简直是万能神丹。

    林然进入幽冥绝地后,也在几个世界里感受到了“神气”,其实就是世界本源碎片逸散出来的元气,一般危险度越大、任务者越多的小世界里,这种元气越丰盈,目前这个世界是林然经历过任务者最多的小世界,算上已经挂掉的任务者足有十几个人,显然这陵墓里必然有“神气”,还是相当充盈的“神气”。

    朱玉婷是李立那边的,和郭老一直明争暗斗,现在找见陪葬室,陪葬的地方,里面都是奇珍异宝,很有可能也蕴含着“神气”,显然李立和郭老都坐不住了,已经开始撕逼预演了。

    林然拉着向蝶往旁边挪了挪,看着隐君客站在青铜门前,对后面渐起硝|烟的争执头也不回,抬起手,修长手掌虚虚抚过那些繁复的青铜纹路,半响,按在侧面一块凸|起的普通花纹上。

    在按住的那一霎那,林然看见有一缕很细微的黑气从门里渗出来。

    他垂着眼,睫毛长而密,眼型不是桃花眼丹凤眼那样神采飞扬,而是天生微微下垂,所以哪怕是这样冷漠的神情,哪怕眼睛黑漆漆得透不过任何情绪,他这样安静地站着,她也总觉他的清冷里有种说不出的柔软与清寞。

    唉,心疼了。

    “人家一个打你十个,用得着你心疼,心疼个屁!吃饱了撑的瞎矫情。”天一鄙视她:“你是几百层滤镜,快去配眼镜去吧,看你迟早得瞎。”

    林然一脸冷漠把傻叉核桃塞回胸口。

    “轰轰——”

    正剑拔弩张的李立郭老几人猛地扭头,就看见青铜门被推开,隐君客自顾自迈着长腿走进去,他们一愣,顾不得争执也争先恐后冲进去,等他们都进了,林然才拉着向蝶溜溜达达进去。

    刚跨过门槛,刹那间璀璨的珠光宝气几乎闪瞎林然的眼,林然眯着眼看,这个陪葬室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地上堆砌着一座座小丘高的金银古董,顺着散落一地的珍珠宝石,大殿中央高高伫立着一座华丽威严的棺椁,被一重雾一样浮动的瑰丽流华气体包裹。

    众人被这俗世奢华的景象惊了一下,但很快所有的目光都直勾勾定在中央的棺椁上,准确的说,是棺椁周围包裹的彩色气体。

    那就是“神气”!那么多“神气”!

    众人眼中瞬间爆出贪婪的色彩。

    李立心砰砰跳,吸收了这些“神气”,等他出去至少可以晋升到金丹后期,足以抵他百年苦修,这是大机缘啊!不枉费他九死一生来这幽冥绝地走一场。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独吞这些“神气”,只要把其他人干掉…但其他人也不是好干掉的,除了老辣的郭老,还有那个摸不清底细的林姓女修,尤其还有个隐君客……

    李立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能一举把这些人全干掉的可能,不得不遗憾放弃了这个选项。

    那就只能合作了。

    李立强自把自己的目光从棺椁上拔|下来,正撞上郭老闪烁的目光,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清楚彼此那些小心思,冷哼一声。

    都是千年的狐狸,也没必要玩什么聊斋,两人转眼间达成共识——这里最有资格独吞的可不是他们,而是隐君客!别到最后他们被踢出去才好。

    李立清了清嗓子,试探说:“阁下,这里的神气…您打算如何分配?”

    林然第一个高举手手:“隐君客前辈救过我们一命,我提议都给前辈。”

    李立几人:“…”

    夺笋啊,多他妈笋啊。

    还特别强调“我们”,谁和你是“们”啊,你他妈才是舔狗的最高境界!

    李立他们一下子尴尬死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吐也不是吞也不是,仿佛活吃了只苍蝇。

    隐君客偏过头,那双像含着金波的眸子,泠泠看了装无辜的林然一眼,直接问李立:“你们要?”

    李立几人有点尴尬,但还是点头,说话倒也颇有技巧:“我们不敢多要,阁下分我们多少是多少。”

    隐君客伸手,一把“神气”被捞在他掌心,他盯着这流光溢彩的一团,淡淡说:“这东西不好。”

    李立郭老没说话,但眼神明摆着是觉得他可笑。

    “神气”能有什么不好?又能强身健体提高寿命又能提高修为,天底下最好的神药都比不过——况且这东西如果真的不好,隐君客他自己怎么还拿?!

    想独吞就独吞,何必说这种可笑的话。

    隐君客看着他们不以为然的神色,也不再说什么,缓缓握住手,大半的“神气”被他攥住,他转身离开棺椁。

    李立郭老几人对视,蜂拥冲过去:

    “我来!”

    “我先来。”

    “抢什么抢,能吸收多少各凭本事。”

    向蝶看着围着棺椁争夺“神气”的众人,小心看了看林然,发现林然没有去抢的意思,她咬唇迟疑一下,到底也没有去抢。

    林然提起煤油灯,在大殿内转悠起来。

    这座大殿建得极为华丽,除了堆积成山的珍宝古董、白玉铺成的地面,大殿四壁、穹顶也都刻满壁画,大殿周围也立着一座座执戟的青铜兵甲甬,四角分别设有四个巨大的陪葬坑,林然望进去,里面是堆积成山的白骨,骨头间缠满了草黑色的不知名枯藤…这场景莫名诡异,从这高台边望下去,看得人头发发麻。

    林然揉了揉胳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转身去看壁画。

    她从门边的壁画往里走,第一幅画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他穿着肃穆高贵的汉服,低头站在一个房间里,一个戴着冠冕的…皇帝(?)从椅子站起来,双手紧紧扶住他手臂,像是恳切地请求他什么。

    第二幅画,这个华服男人换上了甲胄,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精壮的古代骑兵在沙漠中奔驰。

    第三幅画,在沙漠的最深处,出现了一座满是浓浓异域风情的繁华城邦,街上的男人女人们都穿着华丽的服饰戴满宝石首饰,云一样多的牛羊,地上流淌着鲜奶和蜜水,粮食堆积成山,因为太占地方而不得不被倒进河水里,将河水都堆成麦穗的金色。

    第四幅画,身着甲胄的华服男人缓缓走进一座无比华美广阔的大殿,而大殿的高台上,高坐着一位身着彩色轻纱、头戴装饰满宝石王冠的美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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