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

墨者 > 七

    田仲看着拼死相救朱安,喊了一声大哥。



    朱安对抗十三剑客,无暇顾及后面,叫道:“快走”



    田仲扶起瘫软在地苏文君,背着她离开客厅。客厅外府兵源源不断地进入,田仲飞起一脚,踹倒一名带头的府兵,但紧随其后十几个府兵黑压压向田仲奔来,顷刻将客厅拥满。



    田仲看着如此之多的府兵压上,手里带着苏文君,打斗起来多有不便。如果府兵集团围攻他,田仲也不能保证胜算。就在这危急关头,有一个墨者突然出现在田仲面前,他一剑挡开众多府兵。然后对田仲说:“快走。”



    田仲仔细一看那墨者竟是韩冰,很是感激,点头致意。然后飞身跃起,踩着府兵的头,离开客厅。



    阎乐府邸很大,前前后后有几十间房子。离开客厅后,他们来到一个四合院,因为任务紧急,田仲事先没有踩点,对这里地形不熟。



    看到四合院,他迷路了,他也不知道从何处出去?



    这时趴在田仲肩头的苏文君刚刚从惊吓当中缓和下来,脸色已经恢复血色,看见田仲慌不择路,指着不远处有一条窄道说:“过了这个小路,里面有条走廊,直通后门,后门那里有三名府兵把守。”



    田仲答道:“好的”



    听到苏文君的声音,田仲不由得全身一震,一颗心怦怦乱跳。要知道他等这个声音,足足等了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和心爱的女神说话,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苏文君看他满头大汗,说道:“你刚才经过一番打斗,已经很累了。你再背着我,岂不是增加负担,这样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走。”



    田仲急道:“姑娘,你不会轻功,如果咱们走路的话,府兵势必会追上来,到那时你我脱不了身!”



    苏文君点头道:“那倒也是。”



    苏文君并不知道习武之人,先修内力。就算经过一番搏斗,体力下降,只要稍运内息,就能恢复如初。再说以田仲内功修为,经过打斗,再背个小女子犹如身负沙包一样,对自己无半点影响。



    说话间,他们来到后门的院落。田仲站在房檐下,看向前方,对面果然有三名兵丁把守。



    田仲一跃到了房顶,看了看对面的围墙,趁着三名府兵聊天之际,几个青云纵的功夫,就已经飞到墙外,府兵没有任何察觉。这一系列动作,轻,稳,准。



    秦代的街道实行宵禁,田仲和苏文君走在胡同里。他们不敢上马路,怕碰到巡逻的秦兵。



    田仲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刚才你怎么知道阎府后门在哪儿?”



    苏文君道:“我来这里已经十多天了……”



    田仲这才想起来自己有十多天没去乐署了。



    苏文君续道:“通常官府找我们演出,怕声张出去,因此十多天之前就得进府。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到陌生地方总是要先熟悉地形,熟悉环境,这样我才能心底踏实!”



    田仲竖起大拇指道:“聪明!”



    苏文君道:“今晚幸好有你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敢想了!”



    田仲道:“客气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丢了。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田仲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出现在宴会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敢和官府对抗?苏文君心里打着一连串的问号?直到她偶然看到田仲身上佩挂着一块玉,她心中有了答案!



    苏文君惊讶地说道:“你是墨者?”



    田仲大惊,诧异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



    苏文君虽然没走过江湖,对江湖门派也并不了解。对别的门派可能不知,但是对墨家非常熟悉。要知道战国时期,墨翟创立墨家,宗旨是扶危救困,行侠仗义。他们同情底层百姓,当底层百姓受到伤害时他们要挺身而出除暴安良,这样一来使得墨家在战国时期成为最受底层欢迎的门派,一时间,无数底层青年加入墨家,发展壮大。秦朝建立后,墨家衰弱,但是它依旧存在,就是因为有底层百姓支持的缘故!



    苏文君把答案告诉田仲道:“是你身上的这块玉。”



    田仲猛然想起腰间确实系着一块玉,上面刻着鹰的图腾。这是墨家的标志,也是墨者互相识别的暗号。但是此玉的原由只有墨者清楚,苏文君怎么会知道呢?



    苏文君续道:“我小时候,村里的恶霸看上我,要我做他家的妾!我爹爹不干,他就被恶霸欺负,正好这个时候来的一个男人,他把恶霸打跑了,救了我爹爹,也救了我。他说他是墨者,还拿着身上的玉给我看。我记得很清楚,他的玉,和你的一模一样。因此我断定你就是墨者!”



    “原来如此!”田仲点点头。按照墨家的规定,身为墨者要对所有人保密,哪怕是至亲至爱的人。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被苏文君识破。



    苏文君幽幽地说:“我哥哥特别崇拜墨者,立志要加入墨家。我想他如果认识你的话,他的愿望也就实现了,可惜他现在再也实现不了这个愿望?”



    田仲知道她哥哥被征了徭役,父亲瘫痪在床,这是苏文君心底的痛。田仲连忙转移话题,道:“你的舞跳得真好?”



    “多谢!”苏文君对这个男人非常好奇,会武功,又是墨者,看他的年纪与自己相仿,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借着月光,她看清了田仲的脸,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惊道:“我想起来了”



    田仲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游离不定。低声问道:“你想起来什么?”



    苏文君惊喜地说道“:你是不是经常去乐署?”



    田仲不知如何作答,要知道常去乐署的人都是三教九流浪荡闲人。田仲能说去过吗。如果说谎,就怕被她一口咬定,那时就尴尬了。



    苏文君借着月光,仔细地看了又看:“没错,没错。就是你。我记得,你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来乐署看跳舞,是不是?”



    田仲有些不知所措。



    苏文君继续说:“你每次来,都专挑我领舞的时候来,而且你永远是第一个到。”



    这就尴尬了!要知道去看乐署的客人那么多,苏文君之所以能记住他,那是因为田仲去的太频繁,去的频繁不要紧,目标太明显,有苏文君演出去看,没有不来。这样的捧场,怎能不被苏文君注意,因此她也记住田仲的样子。田仲的举动同样引起乐署里人的注意。甚至当时有舞女调侃苏文君:他天天来看你,会不会是看上你了?苏文君推了她一下。回想过往,苏文君当时虽然认识他,但没有说过话。



    田仲见她识破自己,只好点头道:“是是,你的舞跳得真美”



    苏文君听罢,笑了笑,她一笑起来,露出浅浅酒窝,真是千娇百媚。只听她幽幽地说:“谢谢夸奖。不过,我觉得咱们有些不可思议。咱们彼此见过无数的面,却互相不认识,没说过话。今天在那样一个场合认识,你说奇怪不奇怪?”



    殊不知,几个月前,在树林里他们近距离照过面,也说过话,只是田仲没有答话而已!



    田仲捏了把汗,道:是啊,是啊!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田仲机警地抱住苏文君,他们躲在围墙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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