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那个人正巧也看着沐清歌，当然发现了她神色不爽。
“你说话注意点。”沐清歌道：“我跟你并不熟，你最好不要开我的玩笑。”
花衬衫没想到沐清歌直接开口撅了自己，且瞧她的神色，并不是那种打情骂俏，而是真的动了气。
花衬衫的面子就这样被摔在了地上，那张调笑着的脸当即沉了，指着沐清歌：“你他妈……”
脏话一露头，顾为丞便是冷冷的一眼横了过去。
“刚子。”
顾为丞声音不大，但这瞬间降到冰点的语气，也能让那个叫刚子的人一哆嗦。顾为丞出了面，刚子当然是不敢发火。但这一口气也是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顾为丞伸出手，拍了拍刚子的肩膀：“我刚刚是提醒你。我身边的这位沐小姐，脾气大得很，就连我都得让她几分。刚子，女人不还不懂吗？强悍起来，咱们两个都要遭殃。”
这话是给那男人解围。落在沐清歌的耳朵里却稍微显得刺耳了些。不过沐清歌今天来是为了躲顾知安的清净的，若是跟顾为丞认识的人发生了冲突，以她和顾为丞的交情，这小子可能不会帮着自己。到最后再闹大了，还是她的麻烦多一些。
权衡利弊之下，沐清歌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顾为丞对自己的评价。不过，她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离开了。
刚子不傻，自然也听出来了顾为丞话里的深意，当然是顺着台阶往下走。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拳头捶上顾为丞的肩膀：“你最近也明白了这个道理，看来是有情况啊！”
他一边说，一边赶紧将目光移到了顾为丞的脸上。恰逢头顶的灯光在顾为丞脸上一晃，使得脸上的那个掌印一下子清晰无比。花衬衫的注意力一下子全放在了顾为丞的脸上。他指着那个痕迹，难以置信道：“等会儿，我刚看见，为丞，你这脸怎么了？”
“这还用说吗？”顾为丞笑笑，用眼神看向沐清歌。”
这一眼，给刚子直接看惊了：“这、这居然是？”
他看沐清歌的长相，怎么都不是能一巴掌甩这么大力气的人。不过顾为丞居然能乖乖的让一个女人打，可见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还真是相当特别的一个。
刚子按下心中的暗想：“真看不出来，幸好我刚才嘴没继续欠。”
“知道就好。”
顾为丞说完，拿起了桌子上倒了满满一杯的酒：“好久没聚了，哥几个今天不醉不归！”
他一说话，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杯，甚至还有对瓶吹的。沐清歌坐在旁边，看着顾为丞将喝空了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顾为丞，我先走了。”
顾为丞刚靠在沙发上，就听见了沐清歌说了这么一句。他转过头看沐清歌：“刚来就走？”
“嗯。”沐清歌应了一声，冷眼看着眼前狂欢中的男女：“我要是早知道你带我来的是这种地方，打死我也不过来。”
顾为丞抓住了她语句中的重点，重复了一句：“这种地方？”
“对。”沐清歌听出了顾为丞的在意，将本想要说出口的词替换掉了：“太豪迈，而且满屋子都是酒精味。受不了。”
顾为丞似笑非笑地看着沐清歌：“其实你本来是想要说，你想不到我会和这些暴发户是兄弟吧？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流氓的味道。和你之前跟顾知安在一起时候看到的本来就在上流社会的纨绔子弟们完全不同。”
他一边说，一边欣赏着被炫彩灯光蒙上不同的颜色的沐清歌的脸：“概括成两个字，就是，掉档。不过很遗憾的是，我本来就是和这些人为伍。”
“顾为丞先生，我有哪一句给了你这样的暗示吗？拜托这是你的酒局，你突然自卑能不能也换一个地方？”沐清歌沉了一口气看着顾为丞：“我刚刚在你的兄弟那里感觉到了冒犯，呆的不爽，所以就不想呆了。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顾为丞点了点头：“那沐小姐，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了。”沐清歌伸出手，阻止了顾为丞将要起身的动作：“你喝了酒。我打电话去叫陈泽接我。”
“也好。”顾为丞听到沐清歌这么说，还真的没有再动。临沐清歌起身之前，他抬头看着她，笑着问：“不过，要是陈泽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你要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沐清歌道：“反正陈泽也是你的眼线，我跟你在一起，还至于瞒着他吗？”
“也就是你要在陈泽面前承认你和我的合作关系了？”
顾为丞的这句反问，让沐清歌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顾为丞又给自己倒了满杯的酒，一口喝完了：“那今天这次偶遇，还真是超值。”
“谁承认了？！”沐清歌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在前面蹦迪的人可能没听见，但就坐在他们俩旁边的刚子，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沐清歌的这句反问。
刚子表面上还在跟旁边的小姑娘打情骂俏，但实际上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眼尾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顾为丞和沐清歌两个人的反应。
说完这一句，沐清歌似有些气急败坏，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往外走。
顾为丞见她真的要出去，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也跟了过去。
沐清歌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她头也不回地说道：“顾为丞，你跟着我干嘛？好让陈泽来接我的时候，你给咱们虚无缥缈的合作关系盖个章吗？”
“你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顾为丞倒是一点也不恼：“我只是要给你送到电梯。这是起码的礼貌问题。”
“哦，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沐清歌说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她还想要再怼顾知安几句，却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声影，从拐角的位置走向大厅的电梯门。
那好像是……程嘉逸？
沐清歌的脚步当场停住。
不是吧？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为丞看到沐清歌突然立在原地，有些不解，随口问道：“怎么了？”
却没想到，沐清歌一个字儿都没说，飞快地转身，折回包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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