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瑶的一脸考究神情全部都落到了陈泽的眼睛里。
陈泽是何等的人精，当然能够读出孙瑶目光之中的恶意，马上，他看着孙瑶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发现陈泽的表情不是太好，这让尴尬的孙瑶更是不知道要打招呼好，还是不打招呼比较好。
想了几秒以后，孙瑶对着陈泽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尴尬笑容：“你好，陈秘书。”
“嗯。”陈泽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就将头转了过去。
相对比李卓然的大嗓门，陈泽和沐清歌说话的声音非常轻。在人声嘈杂的餐厅，孙瑶完全听不清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了什么。
也是因为自己心心念念了一天的人现在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孙瑶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媳妇，愣着干嘛，点菜啊。”李卓然催促。
“啊？哦哦。”孙瑶赶紧回神，也没有仔细看那菜单上都有什么，而是挑选了一个看起来上档次的菜，胡乱勾选了一番以后，递给了李卓然。
李卓然扫了一眼，就立刻叫了起来：“孙瑶，咱们两个人用得着点六个菜吗？吃不完吧？”
他一张嘴，孙瑶的一颗心就跟着慌乱了起来。
她直视着李卓然，根本不敢往自己的旁边位置去看，但要命的是，她总觉得陈泽的目光也正在看在这里。
窘迫和着急瞬间弥漫，孙瑶却不敢大声声张，只用气声道：“李卓然！你就不能不在餐厅大吵大闹吗！你非要所有人都看到我们是不是！”
“不是……我这不就是正常的语气说话吗，怎么还变成大吵大闹了？”李卓然不满地嘟囔着，倒是真的听了孙瑶的话将音量降了下来。
孙瑶心里的气算是消下去了一点：“来的时候是你说要带我庆祝的吧？怎么，我今天多点几个菜你就不愿意了？李卓然，你怎么对我就这么小气呢？”
听到孙瑶都这么说了，李卓然赶紧改口：“愿意愿意！那就这些，实在不行咱们打包不就完事儿了。”
李卓然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将ipad递给服务员的时候，孙瑶还是看到了李卓然眼睛里的肉痛。
相对比孙瑶内心的一片慌乱，就在隔壁的陈泽和沐清歌两个人完全一致地忽略了这个插曲。他们甚至都没有在这两个人的身上浪费一分一毫的口舌，而是直接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顾知安忽然改口说要娶周岚珊，应该是跟林曼有关系？”
“是。”陈泽点头：“虽然顾总掌管着整个顾氏，表面上看，他一手遮天，实际上，在顾氏的内部，是有许多不被人看见，却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利益小团体的。这些小的团体粘粘在一起，也很可观。”
“而这些人都是林曼这么多年养出来的吧。”
“对。”
“呵。”沐清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为了所谓的利益，亲妈去坑自己的亲儿子，这顾家的内部也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话说到这，菜也很快就上来了。
沐清歌摆了摆手：“还是不说他们了，影响胃口。”接着，用公筷给陈泽夹起煎蛋：“尝尝，他们家的菜真的是一绝！”
沐清歌的大大咧咧陈泽早就习惯了。但主动给自己夹菜这件事……陈泽还是愣了一下的。
看着沐清歌专心地对付着碗里的食物，陈泽也不矫情，咬了一口——果然，和沐清歌说的一样，味道竟然很好。
沐清歌只点了三个菜，都是本店的招牌。在美食面前，这两个人暂时忘记了私人恩怨，吃的大快朵颐。
他们两个人的举动，从夹菜开始，都被一旁的孙瑶看在了眼里。
这个牧铎！果然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孙瑶咬着牙在心里愤愤地想着：有哪个结了婚的女的，还会被自己老公的下属夹菜？
她想的太入迷，全然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脸因此都皱了起来。
他们的菜和沐清歌那一边是前后脚的。因为两个人是小桌，所以菜多到根本就摆不下，只能不美观地叠起来。
李卓然看着孙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媳妇儿，你发什么呆呢，快吃啊，一会儿菜凉了！”
孙瑶没好气地白了李卓然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同样的两桌，一桌气氛平和，而另一桌，一个人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生怕浪费，另一个人则是一直面色不爽地盯着面前的菜。
这家饭馆的味道不错，光是闻起来就好香。可因为自己旁边坐着的人是陈泽，孙瑶并不敢怎么放开了吃。直到陈泽和沐清歌那边更早的吃完，结账离开以后，孙瑶失落之余，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
坐在对面的李卓然感觉到了孙瑶的放松，抬起头问她：“媳妇儿，刚刚那桌是你同事？我怎么感觉自从你们打了招呼以后，你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那个人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今天下班之前刚被他臭骂了一顿，你说我能开心吗！我不吓死就好不错了。”
这句话半真半假，完全是为了糊弄李卓然。
李卓然这个人最好的就是单纯，而且无条件地信任自己。听到孙瑶这么说，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不过媳妇儿，现在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怎么着，他都管不着你，咱们自在点就行了。”
“说是那么说。我多不容易才进了顾氏，就算是在外面碰到了，我也一刻都不能松懈的好不好！”
“好好好，我媳妇儿说的都对。”李卓然笑着给孙瑶夹菜：“快吃，你刚刚都没有吃多少。”
两个人又吃了一会儿。面前的菜还有好多好多没有解决完。在李卓然结账的同时，孙瑶将那些菜全部都打包了。
孙瑶弄着弄着，忽然动作一停。她看着被装进包装盒里的食物，远远没有之前放在盒子里值钱。
就仿佛自己一样。
“媳妇儿，还没弄完？”
李卓然的一声让孙瑶回过神来。她将最后一个餐盒的盖子扣上：“就好了！”
之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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