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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亦时、爱而不得8

    血,蔓延开的雪,外婆躺在血泊里,不久前闯进来的姜画目瞪口呆。

    我倏然收回还在颤抖的手,这里的声响引来了外面的人群,他们闯进来,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尤其是阮非晚,她难以置信而悲痛的眼神,让我心虚的后退了两步。

    我垂下头,逼自己哭出声来,努力扮演一个悲伤的孝顺孙女。

    阮非晚缓步向我走来,我紧张到呼吸都快停止,突然,她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被慕谨言稳稳扶在怀里,那双深沉锐利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我,我不敢抬头。

    “外婆!”阮非晚连声哀叫,躺在血泊里的人再也不会回应她。

    风光的接风宴变成了闹剧,慕家人跟去了医院,宋家人忙着安慰宋绮安,我成了被撇下的那个,独自坐在偏厅内,手脚都是凉的,毫无走动的力气。

    “真是狠心,连追出去做戏都不愿意?”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我汗毛直立。

    是姜画,她等人群散去后又来找我,嘴角讥讽而带有威胁意味的笑容让我难堪到了极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宴席散了,你该回去了。”

    “吓成傻子了?阮亦时,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推了那老太婆,要是现在我找到警察或是阮非晚,把我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们,你说你这宋家少奶奶的美梦还做不做的成?”

    “你想要什么?”我同她直视,若真要说,她不会等到现在才来威胁我。

    “算你聪明。”姜画得意的扬起了笑容,悠然在我身边坐下,“我要你离间谨言和阮非晚,最好是能让这两人老死不相往来,要是你能做到,我就帮你担下这个罪名。”

    “我凭什么相信你?”阮非晚说过姜画已经接受了她,面对这种说辞我不得不谨慎。

    “你没有质疑我的权利。路我已经给你指明了,走还是不走,你自己选。”

    我用力掐住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的确,我没有质疑的权利,不管旁人信还是不信,姜画这般说总归会对我造成影响。

    要是我被阮非晚抛弃,于宋淑清也就没了利用价值,甚至可能无法再留在慎行身边!

    “三个月。”姜画满意的点点头,同时给出期限,“三个月的时间,你让阮非晚彻底离开,我就永远为你保密,若是时间到了你还做不到,就别怪我了。”

    说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刺耳声音慢慢远去,我扬起手,将桌上的茶具尽数扫落。

    “噼里啪啦”,瓷片碎了一地,慎行闻声进来,眉头紧锁。

    “小时,你推了你外婆?”他没靠近我,保持着一定距离质问。

    我含泪看向他,希望他能来抱抱我,哪怕是一声安慰也好,可听到的却是冰冷的质问,我垂下双肩,不愿意对他隐瞒,“我不想的,外婆不同意我们的事,我没办法了。”

    “没关系,你做的没错。”听到我承认,他反而搂住了我,声音中带了些许诡异的兴奋,“你外婆出事,慕谨言就会乱了阵脚,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这对于我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关键时刻?”我不解,但终究因为他的态度松了口气。

    本以为他会因此厌恶我,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没想到他竟好像赞同了我的举动。

    “城东地块的招标。”他眼中显露出贪婪,“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慕氏是我们唯一的竞争对手,要是在这个时候能够扰乱慕谨言,对我们大大有利,小时,你帮了我!”

    我看着他势在必得的神情,着了迷一样伸手去摸他的脸。

    这才该是我爱的人的模样,意气风发、自信满满,不是之前那般沉迷酒色的颓然。

    “我还有什么能帮你的吗?”我想到和姜画的交易,不自觉开口。

    “如果你能怂恿阮非晚,拿到确定的招标文书,有了底价,我们这边一定万无一失!”

    我们俩的想法不谋而合,将一切推给姜画后,阮非晚是必和慕谨言翻脸,按照慕谨言的性格也不会轻易放手。这种时候想要做些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看到玻璃上映出的那张自私到了极点的脸,恍然间竟不知那是自己。

    外边来了消息,外婆伤了脑子不知何时清醒,阮非晚情绪崩溃昏迷了两天,姜画约莫是已经承认了一切,和慕谨言闹得不可开交,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京都。

    我收整好情绪,等着阮非晚醒来,戴上悲伤的面具前去探望。

    姜画的演技很好,一口咬死是自己推了外婆,阮非晚悲痛欲绝,我从没看过那么激动暴躁的她,她狠狠打了姜画,也好似打在了我心上,痛快的同时也引来了一阵阵抽痛。

    如果她知道是我做的……我缩在一旁表现着无辜,想到这个时心中居然真的生出怯意来。

    慕谨言阴冷得能杀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抖的更加厉害,任由眼前几人闹得厉害。

    阮非晚的痛苦到达顶点,我适时站了出来,抖落出一个更加惊天动地的消息。

    当年害死父母的间接凶手,就是姜画!她挑拨离间,让父亲误以为母亲和慕正有奸情,这才引发了后面的所有不幸,我将宋淑清告诉我的娓娓道来,无视了姜画的震惊。

    姜画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我敢说出这段往事。她是个连自己都下得了狠心的人,唯独害怕失去慕正,而慕正最在意的,偏偏却是我的母亲。宋淑清说起时,神色中不乏对我母亲的痛恨,我才明白为何这两个女人同样对我们姐妹深恶痛绝。

    气氛陷入死一样的沉寂,慕谨言早就知晓此时自然是无法辩解,阮非晚遭受了一个又一个的打击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姜画同样怆然无措,连责怪我都无暇。

    她没有反口的机会了,此时再把一切推给我反而更像是心虚,我想她此刻定时恨极了我。

    不过作为回报,姜画还是不管不顾的说出了宋淑清才是杀死母亲的直接凶手。

    对于这点,宋淑清对我并没有隐瞒,她向我道歉,承诺要给我弥补。母亲这两个字于我而言,真的太陌生,陌生到让我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连悲伤都没有,只有被动接受。

    现下看着阮非晚落泪,我鼻头一酸,不自觉也掉下几滴没有原因的眼泪来。

    我们不欢而散,等我再次见到阮非晚时,她和慕谨言已经处在决裂的边缘。

    趁着这大好时机,我直截了当提出我的要求,希望她能帮我扳倒慕氏。因为宋淑清的事情,一开始她很反对,但情绪脆弱的人很容易说服,我游说了一番,她终于答应考虑。

    一旦松口,就是节节败退,我从一早就知道,阮非晚会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毕竟,我们是亲姐妹,为了自己的目的,我们终究会走上同一条路,这是天性使然。

    但我没想到,阮非晚还是那般软弱,百般刺激下竟还是选择要走。我被宋淑清数落了一次又一次,连慎行也逼问我,无论我搬出什么理由来,都没法将她留下。

    我被逼到绝路,看着重症监护室里辛苦活着的外婆,突然很心疼她。

    明明已经没有意识了,却因为阮非晚的固执而靠着机器存活,一定很累也很难受吧。外婆,你生前那么疼爱我,现在换我来孝敬您,我帮您解脱好吗?您不会怪我的对吗?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骗来了姜画,在她走后,冷静的拔掉了呼吸器。

    我看着外婆的身体慢慢抽搐,她的面部因为缺氧而扭曲,我在哭,心底却根本无动于衷,直到她彻底归于平静,我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我这样恶毒的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我如愿留下了阮非晚,也成功将这一切罪行推到了姜画头上。姜画反应过来之后疯了一样的找我,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这是她欠我的,所有人欠我的,都要一一偿还。

    宋淑清很满意,作为奖励,她履行了之前口口声声承诺我的补偿,让慎行同我订婚。

    订婚宴选在宋家的一个老庄园,虽然不够贵气,但足够隆重,足以让全京都的人都知晓宋家对我的重视,礼服、玫瑰、钻戒,新娘子该有的一切,我都有了。

    这本该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可惜同样充满了阴谋和算计。

    宋淑清让人在婚宴上散步阮非晚不堪的谣言,成功激怒了姜画,姜画全然失态,和阮非晚拉扯起来,我故意插在中间调和,寻找时机。

    我和那个巨大的青花瓷瓶一起摔在地上的时候,我知道需要我吃的苦,到头了。

    后背火辣辣的疼,慎行紧张的把我抱在怀里赶去医院,他小心翼翼的亲吻我,给我道歉,握着我的手说我好傻,告诉我一定会没事,我把这当做是他的真情流露,直到进手术室时,我都是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