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粑粑，这是麻麻，这是昱昱对不起？”

    楚枫的办公室里，他看着昱昱画的画，问向昱昱。

    他极轻的点了下头，几乎看不到，楚枫摸了下他的头，“昱昱画的真好，你看妈妈被你画的多漂亮，像个天使......”

    可是，他自己和骆南辰就被画的很丑，尤其是他自己，特别的丑。

    楚枫知道不是他不会画，因为他见过昱昱画画，虽然年龄不大，但有方岚这个老师天天在身边教，昱昱画的画要高于同龄小孩很多，甚至十几岁孩子都未必有他画的好。

    很明显他现在画的这个画，是丑化了自己，还有骆南辰。

    原因很简单，他讨厌自己，也讨厌骆南辰，特意丑化了。

    因为，他心里把方岚的离开，当成自己的错，怪在了骆南辰头上，所以在他心里，害妈妈走的人，都是恶人，自然是丑的。

    楚枫把这个告诉骆南辰的时候，他是意外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原来昱昱，已经恨他了。

    恨他赶走了方岚！

    那个雨夜，昱昱紧抱着方岚不要她，是他强行的把昱昱和方岚分开，当着他的面轰走了方岚。

    或许，是从那时恨上的。

    骆南辰的心头，苦涩漫延，他咽了咽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苦涩，“那昱昱的病情是不是好些了？”

    “没有，”楚枫的话很直接，“不仅没有，而且还严重了。”

    “可他自己常笑.....”骆南辰亲自问了秋姨，陆珊可能骗他，但秋姨不会。

    “南辰，不是所有的笑都代表开心，哪怕是代表开心，也得分为什么而开心，”楚枫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片刻后，才又道：“我刚才给昱昱放了动画片，暗中观察了他，每当看到残忍以及分别或者悲情的情节时，他才会笑，而且笑的很诡异。”

    楚枫的话让骆南辰头皮发麻，“什么意思？”

    “南辰，昱昱现在心理已经扭曲，他的笑不是快乐，而是一种看到别人悲惨的报复......就是那种我不好，别人也不好的一种心理平衡，这样子发展下去很危险。”

    骆南辰停了呼吸，眼底是疼痛的震惊。

    楚枫看着他，继续凝重的解释，“现在他只是对动画片里情节有这种心理，当回到生活中，看不到能让自己平衡的凄惨，他有可能会自己去制造凄惨，懂吗？”

    骆南辰当然懂了，昱昱已经不光是自闭，而且还报复性的人格分裂。

    他从来没想过方岚的离开，会对昱昱有这么大的打击，现在他不由在想，自己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可走到现在，他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有什么办法吗？”

    他不能让昱昱变成那样。

    楚枫看着他没有回答，骆南辰垂下眼睑，办法当然有，楚枫早就给过了。

    昱昱的心病是方岚，只要她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方岚和陆珊不可能共存。

    楚枫见他这样，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他早就料到了骆南辰会这样。

    可是，他不能看着昱昱毁了，想到自己的决定，于是道：“我给昱昱做心理疏导，每天下午六点以后带他过来，一个小时，我要对他封闭治疗。”

    “......好！”

    入夜。

    墨席走出书房，就看到保姆从圈圈房间里出来，“她睡了？”

    “睡了，不过手还是不让洗，”保姆哭笑不得。

    圈圈从幼儿园回来以后，吃饭也不让洗手，洗澡的时候，也把手举高高的，唯恐沾到一滴水。

    墨席嗯了一声，随手推门进了圈圈的房间。

    她已经睡着，不过那只被方岚画了画的小手，是放在外面的，她这是怕蹭掉了油彩。

    墨席过去，目光落在她的小手上，虽然画很小，可是很一个细节都画的很清晰，可见功底的深厚。

    还有白天方岚泼彩画画的场景，墨席也被震撼了。

    之前几次见她，都是柔柔弱弱的，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可今天那一刹那，他才发现她骨子里的坚毅。

    “妈妈......”圈圈发出一声呓语。

    墨席看着圈圈嘴角的笑意，目光又重落在她的手上，看着上面画的三个人，他知道她把方岚当成了妈妈。

    而方岚，就是她的妈妈。

    可他，要告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