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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山

    小山汽车总站。

    现在是冬季,路上本应该很冷清的才对,但在小山,却到处都能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烤火聊天。

    在车站的接待厅里,有着一个特别突兀的女孩,白色的羽绒服和可爱的小熊帽子与周边穿着大棉袄的人格格不入,这个女孩就是沈念。

    自从沈念的父母出车祸去世后,父母留下来的财产都被分光了,却没有人愿意接收沈念,每个人都在推脱,要么因为家事,要么因为工作……沈念知道,他们是不想多一个累赘。

    后来,经过亲戚们的商讨,沈念的抚养权就落到了处在边远山村的姨母刘敏手里,听说这个姨母家里就她一个人,五十多岁的人,老伴走了,孩子也没了,挺命苦的,不过为人倒是挺实在,刚听说沈念要交给她抚养,就答应了下来,正好可以有个伴。就这样,沈念就带着一张写着姨母电话的纸和一个皮箱,独自去到从未谋面过的姨母家。

    拿出手机,照着纸张上的数字打通一个电话。

    “喂?”电话的对面传来了一道特别沙哑的声音,就像是被沙漠之中很久没有喝水的人在说话,不仔细听,就不会听懂对方再说什么。

    “姨母,我是沈念。”

    “哦哦,是小念啊,你到车站了是吗?”

    “嗯”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倒水声,接着那沙哑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姨母去接你。”

    “好”

    电话挂断后没多久,沈念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刘敏,至于她为什么能够一眼就能够认出来,是因为妇人温和的气质与路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因为妇人的喉咙上的伤疤,感觉像是被烫伤的,即使妇人穿着厚厚的大棉袄,也只是遮住了一部分而已,这也许是姨母声音沙哑、晦涩难懂的原因。

    当然,刚到车站的刘敏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沈念,扯了扯衣领子,把裸露在外面的伤疤遮住,怕吓着孩子,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走过去,接过沈念的行李,“小念,吃过饭了吗?肚子饿不饿?姨母刚刚热了菜”

    虽然姨母的声音特别沙哑,但是语气却很温和,听起来感觉很好相处,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容易亲近。

    “不用了,姨母,我已经吃过了”沈念经过了一整天的颠簸,已经感到很疲惫了,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那姨母先带你回家”

    “好,谢谢姨母”

    “谢什么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

    在农村,每一户人家都会有一座房子,而且,在房子的附近就会有一小片自家种的小蔬菜园,另外还会有几棵树栽在院子里。

    刘敏家里就有那么一棵特别大的石榴树,树枝不仅大,而且还多,村里的小孩们总是喜欢爬上去玩。

    正好刘敏喜欢热闹,就随着那些小孩们玩去了。

    到了家门口,就看到一群孩子在自家门口晃悠,刘敏一看就知道这群孩子想爬树玩,但自己因为去接沈念不在家,就把院子关了,孩子们进不去。

    “刘大妈来了!”孩子们一看见刘敏就立马精神了,拥了过来。

    “刘大妈好!”

    刘敏特别喜欢小孩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哎!孩子们这是来找我玩了吗?”

    “当然!”

    “好好好,先等你们刘大妈开开门”

    刘敏拿钥匙的时候,这群孩子们才注意到站在刘敏背后一直不说话的沈念。

    现在的沈念15岁,但她长的很瘦小,看起来就像是12岁的孩子,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孩子们看不到她的样子。

    孩子们就开始议论:

    “哎,这是谁啊?”

    “应该是刘大妈的亲戚吧”

    “咋没见过”

    “那你问刘大妈去啊”

    “你咋不去”

    ……

    “好了,门开了,进去玩吧”刘敏一打开门,“哦吼!”孩子们就欢呼着跑进去,“咻”地一下就窜树上去了。

    “跟猴子一样”沈念看着他们在树上闹腾的身影,小声地念叨了一句。

    刘敏把行李放在床边,“这个房间是我小儿子的,我帮你打扫过了”取下沈念的背包放在床上,“你可以先适应适应,虽然我们这儿条件是差了点儿,但需要的东西还算是齐全的,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孩子,累坏了吧,好好休息”

    “谢谢姨母”

    等刘敏走后,沈念就成“大”字状躺在了床上,摘下帽子和口罩,“呼”了一口气,这儿的空气比城市里的要太多了,躺在床上打量起了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不小,在床尾有一个衣柜,还有着一个小窗台,在床头旁还有着一个小书桌,书桌上还有一个崭新的台灯,应该是姨母给她准备的,沈念拍了拍身下的床,嗯……硬邦邦的木板床,不过还好姨母多留了几床被子。

    等沈念将床铺好后,她就已经累坏了,感觉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睡着,刚要脱掉羽绒服,就听到了从外面传进来的笑声,走到窗台一看,就看到几个孩子在树叶子里乱窜,她的窗户居然是正对着这棵石榴树的,刚好和树梢齐平。

    “真是猴子”沈念刚准备拉上窗帘,却正好和刚刚爬到树梢的一个男孩对视了一下,那男孩愣了那么一秒反应过来后,对着沈念笑了一下,就又消失在树下丛里了。

    锁好窗,拉上窗帘,沈念脱下外套,打了一个激灵,这儿没有暖气,感觉就像是处在冰窖里一样,钻进被窝里后,!!!被窝里更冷,沈念只好穿上外套,盖上被子,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睛睡觉了。

    沈念这儿是平静了,但外面却特别的热闹。

    “老大,你是第一个爬到树顶的,你刚刚是不是看到那女的了,她长啥样啊”张昊和其他人都围着李自豪问道。

    “她有没有摘口罩?”

    “好不好看?东施还是西施啊?快说呀”

    “是啊,快说呀”

    “去去去,没看到,行了吧,这都把窗帘子拉上了,能看到个啥”

    “切~真没趣,合着你上去是吹冷风的,我们可不信”

    “爱信不信”